“徐大人,不是的,這個人是我家小姐昨天救的,小姐将他安置在青蔥小院,并不是小姐的卧房。”可心見躺在自己懷裏昏睡的小姐,高聲的辯解道。
可心說完話,就放下郁青蔥,不住的磕頭,希望徐大人能給郁青蔥主持公道。
昨天見過郁青蔥救人的人也都看是觀察躺在擔架上的那個男人,和昨天撞到郁青蔥身上的那個人确實相似,隻是确定的話,他們卻不敢說,畢竟,說錯了會得罪當朝右相。
“咳咳……”郁青蔥适時的咳嗽出聲,可心趕緊抱住郁青蔥,輕聲的喊着小姐,郁青蔥這才幽幽地睜開眼睛,看向周圍,一臉茫然。
她當然不會說昏睡是自己裝的,如果情況允許,她是準備一裝到底的,卻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偷了人來指正自己。
“父親,您怎麽把他弄來了,您這樣帶他過來,很容易傷口感染,就是您要誣陷女兒,也不能罔顧别人的性命。”郁青蔥不等郁相說話,就借着可心撐起身體,虛弱的說道。
郁青蔥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失望,她原先隻覺得郁相是個狠心的父親,卻沒想到,爲了誣陷自己,竟然連别人的生死都不顧。
“父親,這人和我到底什麽關系,等他醒了您自己問,昨天我幫他治傷,然後留在客房中休息,夜裏這人卻丢了,是父親偷的吧?就爲了今日指證女兒行爲不檢,容留男人在我小院中過夜?”郁青蔥坐直了身子,雖然神色虛弱,問出的話卻咄咄逼人。
“這人昨日就失血過多,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血,父親任意挪動,就不怕扯動傷口,讓他丢了性命嗎?我所言到底是危言聳聽還是事實,仵作大人還在,就請您驗查一下。”郁青蔥轉頭看向仵作,滿臉懇求。
郁相沒想到,這闆上釘釘的事,足以讓郁青蔥無力翻身的證據,在她幾句話的辯駁之後,竟然變成了自己爲了一己之私罔顧别人性命,他聽着周圍人的低語,心底清楚,如果仵作說出的話和郁青蔥一樣,那自己的名聲就毀了。
大理寺卿在聽了郁青蔥的話之後,就示意仵作檢查擔架上病人的傷勢。
仵作很認真的檢查完之後,隻說了一句大小姐所言句句屬實。
圍觀百姓再次陷入紛紛議論之中,而郁青蔥則掙紮着身子,幾乎是爬到了擔架旁,摸了那人的脈搏,确定呼吸正常之後,才使勁按住了他的人中穴,手術已經過了這麽長時間,他不應該還在昏迷之中。
讓衆人詫異的是郁青蔥竟然輕而易舉就讓那昏睡的人睜開了眼。
“如懿姑姑。”那男子眸色澄亮,仿若湛藍天空,清脆的聲音更像是十幾歲的孩童。
郁青蔥也不由得愣住,昨天的時候就感覺出了他的激動,卻沒想到,自己和他,竟然還是故人。
隻是一聲如懿姑姑,也讓郁青蔥明白,他的故人并非自己。
“我比你還小,怎麽成你姑姑了。”郁青蔥有些嗔怪的言道,隻是話語中不自覺的已經帶了幾分柔和。
“如懿姑姑,我是安廈,給你,這些年,我一直想給你的,可是我找不到你。”安廈說着,就在腰間取出了一塊玉佩,硬要塞進郁青蔥手中。
郁青蔥被這陌生男子的熱情弄得手足無措,隻能接過那玉佩,看瑩潤的龍形玉佩上閃動着光芒的兩個字:攝國。
攝政王的玉佩,可是現在朝中,早就沒有了攝政王。
郁青蔥再次看向眸色單純的男子時,郁相已經戰戰兢兢地跪到了地上,喊了一聲:“老臣拜見安廈王。”
安廈王,先攝政王獨子,十四年前跟随攝政王征戰沙場,親眼目睹父親被殺之後,就變成了一個傻子。皇上憐惜他年幼失怙,封爲安廈王,位同親王。
隻是安廈王這麽多年一直深居府中,足不出戶,所以認識安廈王的人少之又少,如果不是他喊出的如懿姑姑,如果不是他自稱安廈,這大堂之上怕是沒有任何一人能将這個普通的黑衣男子和安廈王聯系在一起。
“你是安廈王?”郁青蔥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可是他手裏有攝政王的玉佩,模樣傻傻的,還自稱安廈,由不得她不信。
“如懿姑姑,我是安廈。”安廈認真的看着郁青蔥,眼中有盈盈淚光,好像一個受盡了委屈的孩子。
“姑姑,安廈疼。”安廈指了指自己的大腿,眼中淚水更重。
“别動,回去姑姑給你吃糖,吃完糖就不疼了。”郁青蔥不自覺的被安廈的情緒帶動,真的以爲自己就是他的姑姑了。
“安廈聽姑姑的話。姑姑,安廈可以保護你,誰欺負你,安廈就讓他們去死。”安廈一面乖巧的和郁青蔥說話,一面掃視周圍的人,眼中閃過的厲色讓盯着他無辜小臉看的人不寒而栗。
“沒人敢欺負姑姑,放心。”郁青蔥的心瞬間變軟,這個溫和無害的男子竟讓自己的心前所未有的暖。
安廈王極乖巧的躺下,隻是水漾的眸子一直盯着郁青蔥,在郁青蔥看她的時候,他隻會給她溫和的一笑。
“父親不會以爲我勾引了安廈王吧?”郁青蔥轉過身,看着跪在地上一臉緊張的郁相,輕聲問道。
郁相在知道他昨天偷出的人是安廈王的時候已經吓得魂不附體了,現在郁青蔥一問,更是吓出了他一身冷汗。
可是誰會相信一個傻子會和郁青蔥苟且?安廈王現在是一個智商隻有十四歲的傻子呀。
“還是父親覺得,我已經饑不擇食到連一個動一下都會死的男人都不放過?”郁青蔥見郁相臉色已經煞白,心底的得意更重,她站起身,笑着問郁相。
郁青蔥的話說完,郁相的連已經一片冰色。是他疏忽了,隻是想在郁青蔥房中抓住一個男人就可以,卻忽略了這個男人的身體狀況。即使他要污蔑,也難以服衆呀……
“徐大人,還用我多說麽?我父親急不可耐的找個男人,就是爲了誣陷我的清白,前幾天他和我的繼母還爲我安排了一個乞丐呢。”郁青蔥嘴角帶着笑,隻是誰都看得出她神色中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