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的生活特别的閑,一連幾天,上官琪發現自己開始過起了米蟲的生活,一天到晚吃了睡,睡了吃,身上的肉肉都長出來了。
可軒轅無道還是嫌她瘦弱,變着法的在膳食中下功夫,每一餐都沒重複,而且每一餐的營養都不一樣,上官琪都快覺得自己要變成豬了。
寶兒在見了太傅淩沐陽之後,第二日便開始有計劃的在太傅的指導下學習。寶兒要學習,就不能陪月兒玩,月兒自己偷偷的跑去找寶兒,白術甚是擔心,又拿她沒辦法,隻好找上了上官琪。
鳳來宮西殿臨水而建,殿外有池,有假山,環境清幽,假山旁還栽種了不少海棠和杜鵑花,花開時嬌豔欲滴。
殿内,放了三張方桌,寶兒坐在中間,月兒和梅子分别坐在兩邊,三人桌上都擺放着一本書《三字經》,太傅淩沐陽念一句,三人也跟着念一句。
梅子很認真的跟着念,寶兒卻在下面搞小動作,月兒則盯着寶兒嘻嘻的笑個不停。
“太子殿下,人之初,性本善,接住後面背一遍。”太傅淩沐陽發現寶兒在方桌下面搞小動作,走到他面前,拿着戒尺在放桌上敲了敲,嚴厲的命令道。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勤有功,戲無益。戒之哉,宜勉力。”寶兒一口氣将三字經全部從頭到尾背了一遍,一臉不屑的盯着淩沐陽。
“我兩歲就已經倒背如流了,太傅大人換其他的教吧!”
淩沐陽愣了半響,看寶兒的眼神也變得有些不一樣,這三字經他從三歲開始背,到五歲才能背全,沒想到寶兒還不到三歲,就能背得那麽熟練,真不愧是皇上的兒子,真的是天賦過人,将來長大以後一定不簡單。
“那太子殿下還會些什麽?”淩沐陽臉色緩和了一些,客氣的問道。
“論語以及四書五經我都會,現在我正在研究藥典和神農本草經。”寶兒笑眯眯的說道。
淩沐陽皺了皺眉,這論語和四書五經他知道,可這藥典,神農本草經是什麽,他卻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太傅大人,你怎麽了?”寶兒見淩沐陽莫名的在發呆,揚起肉嘟嘟的小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淩沐陽回過神來,又聽到寶兒說,“不僅這些,孫子兵法我也倒背如流。”
淩沐陽這下子瞬間石化了,怎麽也不敢相信寶兒小小年紀,居然知道孫子兵法,而且還能倒背如流。
“寶兒哥哥好棒,好棒。”玉兒在一旁拍着小手,一臉崇拜的盯着寶兒。
淩沐陽的臉色瞬間變成了鐵青色,原本想着得皇上器重,他一定會盡職盡責的做好太子太傅,可是誰曾想到小小年紀的太子,此乃一天才孩童,他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能教,才能不辜負皇上和皇後娘娘。
“寶兒,你又調皮了?”上官琪來到西殿的時候,特意遣退了随侍的宮女,進來時見氣氛不對,她就知道寶兒肯定又調皮了。
“娘親,你怎麽來了?”寶兒雙手托腮,笑臉盈盈的盯着上官琪。
淩沐陽反應過來,立即轉身行禮道:“參見皇後娘娘。”
“淩太傅免禮。”上官琪淺淺的一笑,“太子年幼,從小就調皮,還望淩太傅費心了。”
淩沐陽擡頭看向上官琪,想說些什麽,最後卻欲言又止。
“寶兒,帶着月兒妹妹和梅子姐姐到外面去玩,娘親有話跟淩太傅說。”上官琪寵溺的揉了揉寶兒的小腦袋,寶兒起身,離開時,沖淩沐陽扮了一個鬼臉。
淩沐陽鐵青着臉,在心底很無奈的歎了口氣。
“淩太傅對太子是不是有什麽看法?”知子莫若母,上官琪自然知道寶兒的性子,他要真心把淩沐陽當做自己的啓蒙老師,恐怕沒那麽容易接受。
“皇後娘娘,臣恐怕...恐怕做不了這太子太傅。”淩沐陽現在心裏已經有了壓力,感覺教不好太子殿下,怕耽誤了他,所以決定放棄做太子太傅的機會。
上官琪進來時,就已經料到淩沐陽會這麽說,所以當他說出來的時候,她并沒有過多的驚訝。
“淩大人出生寒門吧!”上官琪微笑着看向淩沐陽。
淩沐陽詫異的盯着上官琪,不解她爲何會問他這樣一個問題。而且他淩沐陽出生寒門在朝中已經不算什麽秘密,那些出生氏族的同僚經常以他出生寒門這件事情來擠兌他,幸而皇上是位明君,對他也及其的看重,在朝中他的地位雖不能和那些氏族的大官比,但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太子從小跟着我,我給他灌輸的思想和淩大人理解的恐有差别,所以淩大人不必太在意,也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更不必以正常的思維和理解去看待太子。”上官琪認真的說道。
“臣愚鈍,不解皇後娘娘此話爲何意?”淩沐陽怔怔的盯着上官琪,實在是不能理解,眼前的上官琪給他的感覺不僅沒有一點皇後的架子,而且特别的親切。
“淩大人是不是覺得自己沒什麽可教給太子,所以想放棄?”上官琪不答反問。
淩沐陽慚愧的低着頭,皇上那麽器重他,他不能因爲這麽一點點小挫折就退縮,太子殿下畢竟隻是個孩子,他何必和一個孩子較勁呢?
“三人行,必有我師。淩大人隻需要盡力就好。”有些話上官琪不能說得太直接,她相信憑淩沐陽的聰明,一定懂他話裏的意思。
“臣盡力而爲。”淩沐陽低着頭,算是答應下來。
“那好,有淩大人做太子老師,我也放心。”上官琪微笑着點點頭,起身離開。
上官琪身後跟着白蘇和白芷,剛走了沒兩步,淩沐陽突然出聲叫住了白蘇。
“白蘇姑娘請留步。”淩沐陽一身的書卷氣息,爲人憨厚,很是客氣的看着白蘇。
白蘇轉過身,詫異的盯着他,“你是在叫我麽?”
“恩恩,是的。”淩沐陽點點頭。
上官琪回頭看了一眼二人,什麽話也沒說,轉身就出了西殿。
“小女子和太傅大人好似不熟,不知道太傅大人有什麽事?”白蘇問。
淩沐陽從懷裏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遞給白蘇,“昨日不小心害你燙傷了手,這是我去禦醫院求江禦醫特别配制的燙傷藥,早晚塗抹與燙傷的創口處,有很好的效果。”
白蘇愣了一下,沒想到淩沐陽叫住她是要送藥給她,難道他不知道她自己就是大夫麽,這點燙傷,她能處理好的。
不過他有這份心,白蘇不由多看了他兩眼。
“謝謝淩大人,我自己就是大夫,知道如何處理燙傷,而且昨日也不是淩大人的錯,是我自己不小心,所以淩大人不必覺得有愧。”白蘇看向淩沐陽認真的說道。
淩沐陽卻突然上前兩步,抓了白蘇的手,将藥塞到白蘇的手中,“我知道白蘇姑娘醫書高明,隻是這是我的一片心意,希望姑娘收下,這樣我心裏才會安心。”
淩沐陽看着白蘇,竟莫名有點臉紅,看白蘇的眼神也慢慢變得炙熱。
白蘇握着淩沐陽塞給她的藥,就像握着一塊被燙手山芋,想要丢掉,卻又不能當着淩沐陽的面扔掉,心情複雜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淩大人的這份心意我領了,謝謝。”白蘇轉身就走了。
淩沐陽将手伸到半空中,想要抓住點什麽,最後卻什麽也沒抓住,目送她匆匆離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他才在心底暗自歎了一口氣。
白蘇離開西殿,腳步漸漸放緩了下來,不知爲何,她的心跳在莫名的加速,全身好像過電一般,握着藥瓶的手不知不覺已經出了汗。
她是該把這瓶藥扔掉還是留着?
白蘇緊緊的攥着手裏的藥瓶,走去前面的涼亭,上官琪,白術白芷都在,她下意識的将手背到了身後。
“白蘇,那個太傅大人是不是對你有意思?”白芷拉着白蘇,忍不住好奇問道。
上官琪很淡然的看着白蘇,目光不經意間瞟了一眼她藏在背後的手,然後又很淡定的收回,唇角帶着一絲絲饒有深意的淺笑。
“白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白蘇的臉色一下子變白,下意思的辯駁,更不願往深處去想。
白蘇沒有理會白芷,徑直走向上官琪,将手中的藥瓶擱在桌上,低着頭說道:“主子,他隻是給我送藥。”
“哦。”上官琪瞟了一眼桌上的藥瓶,拿起來,打開聞了聞,微笑着說道:“這藥的确不錯。”
白蘇皺了皺眉,疑惑不解的擡頭看着上官琪,問道:“主子你說他爲什麽送藥給我啊?”
“這就要問你自己了。”上官琪淡笑着看向白蘇,眸中探究的意味甚濃。
白蘇下意思的又低下頭,白芷卻在一旁打趣道:“我敢肯定,那個淩沐陽一定是喜歡白蘇。”
白蘇臉一紅,不知道作何反應。被人喜歡是件好事,可白蘇卻不知道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是不是件好事情,反正現在她的心情很複雜,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主子,那個淩沐陽不會是真的對我有意思吧!”白蘇從小在鬼谷長大,從來沒接觸過異性,更不懂男女之愛,所以她現在也很好奇,如果那個淩沐陽真的是喜歡她,她該怎麽辦?
“有可能。”上官琪饒有深意笑着,淩沐陽這人她還不了解,不過他如果真的對白蘇有心,道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但如果是有目的的接近白蘇,那就要另當别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