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曆十四年秋,燕國新登基帝王燕雲天大婚,迎娶一後四妃,這皇後的身份很是神秘,百姓隻知道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谷神醫,至于長什麽樣,沒有誰見過。而四妃卻是朝中重臣府上的嫡小姐,身份很是尊貴。
四頂花轎從皇宮的正門武門而入,一起進宮,一起接受冊封,四人在乾坤殿門口下了轎攆,在丫鬟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走上了台階,直走到殿中。燕雲天一身祥雲龍袍,高高的端坐在九龍龍椅上,笑得風華絕代,端倪天下。
“臣妾參見皇上。”四妃嬌滴滴的下跪行禮,宣讀聖旨的太監扯着公鴨般尖細的嗓子展開手中明黃的聖旨念了起來。
待念完後,燕雲天說了一聲“愛妃平身。”丫鬟們才各自攙扶着自己的主子起身。
這時,隻見一禁軍侍衛急匆匆的上前,離燕雲天有五步左右的距離停下,然後小聲的說了什麽。
燕雲天臉上的笑容依舊笑得絕代風華,隻是雙眉緊鎖,似乎有點惱怒。
這玄冥是怎麽了,正需要他在身邊,居然跑沒了影,燕雲天在心裏将玄冥狠狠的咒罵了一通,然後罷了罷手,那禁軍侍衛才退下。
“皇上,吉時已到!”
燕雲天點點頭,宮外的太監大聲唱呵了一聲,“吉時到,迎新皇後進殿,受封。”
早已經等候在殿外的白芍,一身火紅的鳳袍,頭戴鳳冠和鳳钗,盡顯端莊,高貴。
下一刻,她将踏進那象征權利與榮耀的寶殿,和殿上那個高高在上的男子攜手一起俯瞰這天下,白芍緊張手心裏直冒冷汗,她可是冒牌的皇後,燕雲天知道了會饒過她嗎?
她好想逃,真的好想逃,可是她不能,因爲隻要多一刻不被揭穿,谷主就多一刻安全,爲了谷主,她隻能硬着頭皮繼續假裝下去。
也不知道谷主她們出城沒有?希望她們能平安的離開,也不枉費她做出那麽大的犧牲。
“皇後娘娘,該進殿了。”身邊的嬷嬷叫了白芍兩聲,白芍都沒聽到,那嬷嬷怕耽誤了吉時,稍稍用力扯了扯白芍的鳳袍衣袖。
白芍回過神來,一臉茫然的盯着剛剛扯她鳳袍的嬷嬷,嬷嬷皺了皺眉,再次提醒道:“皇後娘娘,吉時到了。”
白芍這才回過神來,在嬷嬷和宮女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踏進那巍峨雄壯的乾坤殿。
到了殿中,兩旁站立的皆是滿朝的文武百官,最前面則站着四位容顔俏麗,衣着華貴的粉紅佳人。
白芍一看便知,這四位定是和她一起同時受封的四位皇妃。
白芍的意識還在神遊,宣旨的太監已經開始念念有詞的宣讀着封後的聖旨。待聖旨宣讀完,身邊的嬷嬷見她沒反應,又用力扯了扯她的鳳袍衣袖。
白芍正要惱那老是扯她衣袖的嬷嬷,卻不曾想剛擡眸,就迎上一雙琥珀色深情笑意的眸子。白芍心裏咯噔一下,趕緊下跪謝恩。
燕雲天笑着站起身,似有些急切的走下那漢白玉台階,來到白芍面前,執起白芍的芊芊玉手,握于掌心,然後牽着她一步一步走向那漢白玉石階的龍椅,鳳座。
白芍手心裏全是汗,雙腳就像不是自己的,就連她的心都在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緊張得讓燕雲天也感覺到了她的不同尋常。
“怎麽了?”燕雲天溫柔的目光盯着白芍。
白芍不敢和燕雲天的目光對視,羞怯害怕的低下頭。燕雲天見白芍如此害怕的模樣,微微皺了皺眉,怪異的眼神盯着她看了良久。
“你身子不适?”燕雲天知道上官琪答應做他的皇後,内心卻并沒有真正的接納他,她如果給他甩臉色,或者直接不搭理他,他覺得這才是她,而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上官琪,膽怯中帶着害怕,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這還是上官琪嗎?
燕雲天心中詫異,總覺得今日的上官琪給他的感覺好像變了一個人,完全讓他沒辦法适應。
白芍點點頭,不敢說話,怕被燕雲天發現。
燕雲天再次皺了皺眉,沒說什麽,攬腰将她抱在懷裏,一起坐到了龍椅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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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都城外城的一家名爲祥雲客棧的二樓一個靠窗的客房裏,隻見兩位面容普通的男子臨窗而坐,面前的木桌上有兩杯剛泡好的茶,正冒着熱氣。
隻見其中的一男子端了面前的茶盞,小啄了一口,微微皺了皺眉道:“什麽爛茶,和我最愛的雨前龍井根本沒法比。”
“嫂嫂,這麽小家子氣的客棧哪裏拿得出那上好的龍井茶,我看你還是将就将就吧!”另一男子打趣道。
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喬裝易容後的上官琪和軒轅無淚。
“不能将就。”上官琪砰的一聲将手中的茶盞振在桌子上,笑話,這都能将就的話,男人她也能将就了,白芍也不至于爲了她,現在還被困在燕國皇宮。
“嫂嫂,不能将就那咋們不喝就是,用不着生氣,氣壞了身子對你肚子裏的小家夥可不好。”軒轅無淚的目光盯着上官琪微微有點隆起的肚子上,那裏正有一個小生命在慢慢生長,再過幾個月,她就要當姨姨了。
上官琪長歎了一聲,心裏隐隐感覺到了一絲不安,這不安迅速蔓延,壓得她好似有些喘不過氣來。
“嫂嫂,在擔心白芍。”軒轅無淚見上官琪秀眉緊縮,似有不安,便知道她擔心白芍。不隻她,軒轅無淚也擔心,白芍是個單純的好姑娘,希望她吉人自有天相。
“嗯。”上官琪點點頭,目光轉向窗外看向皇宮的方向,“不知她現在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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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國皇宮,乾坤殿,燕雲天握着白芍的手,“今日朕大喜,君臣同樂,朕在禦花園設了酒席,衆愛卿和朕可一起移步禦花園。”
燕雲天執了白芍的手,起身,剛準備移步去禦花園,玄冥跌跌撞撞的奔進了大殿,跌坐在地上,因他是禦前侍衛長,沒人敢攔他,便出現了如此滑稽的一幕。
“皇上,這女人不是…”玄冥身上的麻醉藥效還沒過,說話并不利索,但他的手卻顫抖的指着站在燕雲天身邊的白芍。
白芍見玄冥出現在大殿上那一刻,便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再僞裝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