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兄長,我們好久沒有單獨聚會暢飲了,今日小弟做東,酒菜雖隻家常,但情義至真。小弟敬你們一杯。”
馬斌和沈昙端起酒來,馬斌笑道:“兄弟客氣了,我馬斌做夢也沒想到,今生會有你們兩個兄弟,夢裏都笑出聲來了。咱們自家兄弟,不用客套什麽。彼此知心便是。”
沈昙也道:“對,心中相互挂念,便是兄弟之義。沈某一介草莽,能和二位結交,也是三生有幸。”
林覺微笑道:“好,那便不多言了,話在酒裏,幹了。”
“幹!幹!”
三人舉杯一飲而盡。彼此相視大笑起來。
三人坐下,林覺招呼吃菜,沈昙卻放下筷子看着林覺道:“林兄弟今日叫我們來,一定是事情要說罷。我猜猜,是不是關于綠舞夫人和林虎兄弟的事情?孫大勇兄弟通知我王府兄弟撤回,說不必再尋綠舞夫人和林虎兄弟了。我打聽了一下,綠舞夫人和林虎兄弟并未回京,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了?”
林覺笑道:“二哥精明的很,這都猜到了。哎,今日請二位兄長來,便是商議這件事的。事情棘手的很,我們的猜測成了事實,綠舞和小虎被淮王半路給劫了,昨夜我已經去淮王府要人,并且也見到了綠舞和小虎。可是,淮王逼我答應他的三個條件,否則不肯放人。我正自苦惱不已,不知如何是好。”
當下林覺簡短的将情形跟兩人介紹了一遍。話未說完,馬斌已經拍案而起了。
“操.他奶奶的,這郭旭如此可惡?居然真的用這種卑鄙手段逼迫林兄弟?這豈是堂堂皇子所爲?豈有此理。”
沈昙也皺眉道:“真沒想到,郭旭竟然真的這麽做了。這也太過分了。爲逼迫你問他效力,出此下策,實在有失身份。”
林覺搖頭道:“二位兄長,逼迫我倒也罷了,我擔心的是他已經察覺了綠舞和容妃之間的秘密。這才是他綁架綠舞的初衷。對付我倒還是其次。這件事一旦公開,後果不堪設想。爲了當上太子,郭旭什麽幹不出來?這可是幹系皇位的歸屬的。慢說是這等下作綁架人的事情,便是殺人放火殺老子,他也許都敢做。平叛之時,他想借刀殺人除掉大皇子不正是證明麽?所以我一點都不奇怪他的所爲。”
沈昙和馬斌均是一驚,倘若是綠舞的出身的秘密被察覺,那可将是一場血雨腥風。不知多少人要人頭落地。那是極爲可怕的結果。
沈昙皺眉沉吟道:“兄弟打算怎麽辦?倘若真如兄弟所言,他逼迫你效忠于他的目的也許正是爲了從你口中得知綠舞和容妃的關系,獲得真正的證據。你一旦寫下效忠書,确實能暫時救得綠舞夫人和林虎兄弟的性命。但卻也後患無窮。”
馬斌大聲道:“答應個屁,叫我說,林兄弟将此事抖落出來,教世人知道郭旭的嘴臉。讓他名聲掃地。”
沈昙皺眉道:“馬大哥,那樣一來,綠舞夫人和林虎兄弟不是死定了?他們殺了綠舞夫人和林虎兄弟滅口,之後便無憑無據了。到時候可以反告污蔑之罪,豈不是自己把脖子送上去給他殺?對事情沒有半點好處。”
馬斌紅着臉道:“那該怎麽辦?要不咱們來硬的,咱們到他府裏把人救出來。難不成真讓林兄弟答應他的條件不成?綠舞夫人和林虎在他手裏挾持着,随時會有性命之危,可等不得。”
沈昙皺眉道:“如何救?潛進淮王府救人?成功的可能性怕是很小。郭旭必有防備,再說他王府中衛士上千,咱們能動用的能有多少人?人多了容易暴露,人少了力量不夠。一旦打草驚蛇,暴露了意圖,綠舞夫人和林虎兄弟還是一樣有危險。”
馬斌怒道:“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你說怎麽辦?讓林兄弟去給他當狗,去反咬自己人麽?”
沈昙皺眉道:“大哥,不要這麽急躁。你問我辦法,我一時也難有辦法啊。這不正商議着麽?”
“那你倒是想啊,快想個好辦法啊。”馬斌怒道。
“二位兄長!”林覺沉聲開口道:“二位兄長稍安勿躁。”
沈昙和馬斌立了閉嘴,沈昙白了馬斌一眼,心道:你可真是急性子,林兄弟心裏一定很着急上火,你反來添亂吵鬧。
馬斌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忙道:“林兄弟,我也是太氣憤着急,想着替你想出對策來,并非故意吵鬧。”
林覺微笑點頭道:“兩位兄長的心思,小弟心裏都明白。你們對小弟都是真心實意的關心。小弟之所以請你們來商議,那也是因爲隻有你們才能真心實意的爲小弟着想。”
“現在說那些作甚?兄弟,你心裏是怎麽想的?你比我們可聰明的多,你有何對策麽?”馬斌道。
林覺舉杯道:“來,再喝一杯,小弟跟兩位兄長說說我的想法。我确實是有了主意,今日是征求兩位兄長的意見,并且求得二位兄長的幫助的。我也不知這主意合适不合适。”
“瞧瞧,還是林兄弟腦子活,他早就有辦法了,馬大哥,你卻來鬧騰。也不問問清楚。”沈昙埋怨道。
馬斌撓頭端起酒杯來到:“罷了罷了,我錯了。林兄弟的辦法必是高明的。來來來,幹了這杯,算是我給二位兄弟賠禮。”
三人喝了酒,馬斌和沈昙都盯着林覺等候他說話。林覺夾了一片牛肉在嘴巴裏慢慢的咀嚼,片刻後沉聲道:“二位兄長,眼下之事确實棘手。要我去答應淮王的條件,當他的走狗,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或許以前我還可以考慮考慮,但他綁架綠舞和小虎的行爲已經激怒了我,我不可能爲他效力。不但不能爲他效力,我還要讓他付出代價。所以,他休想我答應他的條件。”
沈昙皺眉道:“可是……綠舞夫人和林虎兄弟在他手上啊。她們的安危……可怎麽辦?”
林覺點頭道:“是,綠舞和小虎在他手上,這件事必須要解決,必須要将他們救出來。但絕不是拿效忠書去換。郭旭便是想控制住我,我不能受其控制。适才馬大哥有一點跟我的思路不謀而合,便是軟的不行便來硬的。我要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沈昙愕然道:“什麽?你……你的辦法就是這個?”
馬斌雖然有些訝異,但卻有些得意的道:“瞧瞧,林兄弟都說要來硬的了。這叫英雄所見略同。當年我們幾個闖龜山島都能成功,淮王府,我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沈昙白眼翻起的時候,林覺的聲音也響了起來:“馬大哥,硬闖淮王府是不可能的。我去過淮王府,可謂是戒備森嚴,衛士衆多。别的不說,光是接近淮王府怕是便要被發覺了。王府之中有瞭望塔,有大量人手,更無黑暗死角。憑我們幾個,有去無回,隻會打草驚蛇。一旦激怒郭旭,綠舞和小虎的安全便無法保證了。這一點沈二哥說的很對。”
馬斌被澆了一瓢冷水,瞠目道:“那你是什麽意思?又要說來硬的,又說這些話,那是要怎麽辦?”
林覺緩緩道:“我說的來硬的是要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他綁了綠舞和小虎,我便綁了他不得不救之人來交換。逼着他跟我交換人質。這才是我的意思。”
沈昙和馬斌先是一愣,沈昙尚未說話,馬斌便一拍巴掌叫道:“妙啊,這辦法絕對可行。據我所知,郭旭偏愛其側妃柳如玉。莫如将她給綁了,逼着他交換人質。他綁你的小妾,你便綁他的小妾,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沈昙眉頭緊皺不語。似乎對此計劃并不認同。
林覺搖頭道:“他的小妾?怕是不夠份量。他未必肯換人。對他而言,妻妾怕是都不算什麽。”
“那便綁了他的女兒。他有兩個郡主,他自己的女兒總不至于不救吧。”馬斌道。
林覺笑道:“這也許能逼着他交換人質,畢竟虎毒不食子。不過,如何得手呢?難道去他府中綁人?有那能力,便直接救人了,何必多此一舉?”
馬斌撓頭道:“這倒也是?王府貴女,輕易不露面的。都在後宅深閨呆着,确實無法得手。那可怎麽辦?”
林覺輕聲道:“王府戒備森嚴,淮王府裏的任何一人我們都無法得手。更别說是他親近之人,必是重重保護的。不過……要逼着他交換人質,倒也不必非是他王府之人。大可另辟蹊徑。”
馬斌更是暈頭轉向不知所雲,愣愣的看着林覺。林覺端起面前的一杯酒,一口喝幹,沉聲道:“綁了呂天賜,看他換不換。”
“什麽?”馬斌和沈昙驚愕如怒雷轟頂,大張的下巴差點脫臼,四隻眼瞪着林覺,呆呆無語。
原本想通過以牙還牙的手段去應付郭旭便已經是一種極爲大膽的想法。兩人都以爲林覺的目标隻是郭旭府中之人,但誰能想到,林覺居然将目标鎖定在了呂中天的愛子呂天賜身上。給人的感覺這是極度瘋狂的舉動,是極爲不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