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零四章變卦

林覺歎了口氣道:“晉王殿下,所有的一切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你拿什麽去揭發?正如你适才要我們提供确鑿的證據那般,你要揭發的是當朝宰相和淮王殿下,沒有确鑿的證據你怎麽敢說出口?這不是自己找死麽?他們敢這麽做,自然是想好了理由。譬如召我回京的理由便是要當面嘉獎我,哪裏有什麽破綻?這件事一點都不能露出口風,否則這将會比教匪大批湧來更爲可怕。教匪或可戰而殲之,但誣告宰相和淮王,那可無一絲一毫的勝算。”

郭冕頹然道:“那怎麽辦?那你們說怎麽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說我坐以待斃不成?你們莫非告訴我此事,就是要一個回京受賞一個半路逃走,留下我一個人在這裏等死不成?不成,你們都不許走,你們走了,我怎麽辦?”

郭昆上前拱手道:“晉王,我和林覺既然跟你挑明了此事,自然不是爲了逃避。我說了,林覺在,我便一定不會走。因爲隻有他在這裏,我們才有可能戰勝青教教匪。你想想,萬一我們勝了教匪,豈不是他郭旭白白的送給我們一個大功勞麽?我們若是抓獲了匪首海東青或者殺了他,整個平叛的大功便是你晉王殿下的。而他郭旭則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最後什麽也撈不到,且會被皇上和群臣認爲他并無真本事。這叫做賠了夫人又折兵。我和林覺早已商量好了,兵發宛亭的目的便是因爲教匪若要進攻便必須先攻下興仁府,我們可進軍興仁府,憑借興仁府的強大城防和城中守軍百姓的協助,有極大的可能會達到目的。”

郭冕驚喜道:“你是說,這件事有可能反而是成全了我?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倘若能戰勝教匪,那郭旭和呂中天可要鼻子都氣歪了。父皇定是對我更加的刮目相看。哎呀,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處。對,對,咱們一定要戰勝教匪,教他們賠了夫人又折兵。”

林覺沉聲道:“晉王殿下且先莫要激動,勝負難料,誰也沒有把握。就算我們按照計劃進入興仁府,也未必便一定能勝。但我們若不這麽做,更是壓根沒有勝利的可能。倘若晉王殿下有守城謀略自不必多言,倘若晉王殿下覺得下官不可或缺,那麽眼下你便需要替我解決一件事,那便是打發了朱之榮,不能讓他将我帶走。我無法拒絕他,因爲那是抗旨,我還不想死。但晉王殿下可以不準我走,就看晉王殿下有沒有這個膽量了。”

郭冕從喜悅中冷靜了下來,點頭道:“說的是,你們不在,我可沒有一丁點的辦法。可是這是朝廷旨意,我能做什麽呢?”

林覺道:“晉王殿下是軍中統帥,軍中所有一切人員都必須聽從你的命令,沒有你的命令,誰也不得擅離。”

郭冕期期艾艾的道:“可是……那是皇上的聖旨啊,我怎能對抗?”

林覺沉聲道:“有句話叫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是領軍出征的大将軍,自該有這樣的決斷。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膽量。你若不敢,我無話可說。我說的很清楚了,此事針對的是你晉王,我們隻是因爲在同一條船上而已。我們可以離開,而你卻無法離開。敢不敢,做不做,在于晉王殿下。下官隻提建議,不問其他。”

郭冕怔怔的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臉不知該怎麽辦才好。他這一輩子還從沒面臨過這樣的時刻,也從沒敢想過要對抗父皇的旨意。雖然林覺說什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樣的話,但其實這種事可不是什麽冠冕堂皇的理由。管你什麽人,聖旨不遵,便是大罪,沒有任何的理由。

大帳之中靜悄悄的,午後金黃色的秋陽從帳篷口照射進來,絲絲縷縷,金光燦爛。營帳之外,兵馬行動的聲音傳來,兵器盔甲叮當作響,戰馬嘶鳴之聲不絕于耳。

郭昆和林覺靜靜的看着眼睛鼻子都皺到了一起去的郭冕,平日裏潇灑倜傥的郭冕此刻卻像個滿臉皺紋,滿臉愁苦的幹癟老頭一般。林覺忽然覺得郭冕有些可憐巴巴的。身在帝王之家,固然含着金鑰匙出生,錦衣玉食,養尊處優,不受人間疾苦。可是這并不代表他們便逍遙快活,無憂無慮。相反他們所要面對的難題往往比普通百姓兇險百倍,他們所要擔心的事情往往更加的不可思議,他們生活的環境也往往更加的險惡。

他們中的一些人甚至活不到成年,活到成年之後也未必便能享盡天年。權力的争奪之中,陰謀伴随着兇殺,狠毒激烈的程度常人難以想象。所以,從某種角度而言,普通百姓未必便是世上最不幸福的,皇親貴胄也未必便是最幸福的。上天有時候其實真的是公平的很。

“好。我去跟那朱之榮說,我不能放你離開。這一次我豁出去了,不能讓郭旭奸計得逞。絕對不能。”終于,郭冕輕聲開口,一字一句的說道。他其實别無選擇,事到如今,他隻有留住林覺,方能有對抗之力,這一點他心裏清楚的。

……

簡陋的晚宴天黑之後在大帳之中擺上。朱之榮被奉爲上賓和晉王郭冕同坐上首,林覺和郭昆在下首作陪。一名随行的殿前司騎兵都頭也在席上同坐。

郭冕作爲主人首先舉杯說道:“朱大人,本王敬你一杯薄酒。朱大人從京城風塵仆仆而來,甚爲辛苦。我軍中又無好酒好菜招待,隻能因陋就簡,還望朱大人海涵。”

朱之榮忙起身道:“晉王殿下可莫要說這樣的話,下官可擔當不起。晉王殿下爲了平叛出生入死,立下大功,朝野上下一片贊頌之聲,下官也欽佩之極。下官能有機會來軍中見殿下,已經是甚爲開心了。這一次借了林大人的光,不然我怎會有機會當面表達對晉王的敬佩之意?下官以此杯酒借花獻佛敬殿下才是,預祝殿下再立大功,早日班師凱旋,榮歸京城。”

郭冕呵呵笑道:“借你朱大人吉言,我們幹了。”

朱之榮舉杯欲飲,林覺忽然笑道:“願望是好的,可惜我們現在已經平了五縣教匪之亂,後面也沒什麽仗可打了。朱大人預祝晉王殿下再立大功,卻不知這大功從哪裏來?莫非朱大人知道些什麽?知道我們後面還有仗要打?”

朱之榮愣了愣忙擺手道:“我哪裏知道?我可沒說你們後面有仗要打,我隻是順口一說罷了,絕無特指之意。林大人切莫誤會。”

林覺點頭道:“原來如此,原來是我會錯意了,我還以爲朱大人知道什麽内情呢,知道北路大軍接下來會有惡仗要打,原來隻是客氣話。”

朱之榮尬笑一聲,翻了翻白眼。心道:“好險露了餡,林覺這厮太精明,我不過是随口一說,他居然嗅到了味道。看來說話可得小心些,莫壞了相爺的事。”

朱之榮是知道一些端倪的,呂中天雖沒有親口告訴他,但朱之榮畢竟是呂中天的心腹,事情的前因後果還是知道一些的。所以他大緻明白相爺和淮王正在謀劃什麽。适才一時嘴快,漏了些口風,差點被林覺給抓住。

觥籌交錯數杯之後,郭冕笑道:“朱大人,不是本王失禮,但這酒怕是你不能喝下去了,因爲明日你還要趕回京城,本王不想耽擱了你的行程。這樣吧,最後一杯酒,算是本王攜郭昆和林覺爲朱大人送行。正所謂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喝了這一杯,咱們便散了吧,待本王回到京城之後,咱們再聚不遲。”

朱之榮忙道:“好好好,多謝王爺關愛,下官不勝酒力,确實已經有薰薰之意了。林大人,咱們也确實該一起舉杯,向晉王爺和小王爺辭行。明日一早咱們也不要來叨擾晉王和小王爺了。”

林覺舉杯笑道:“朱大人聽錯了吧,是爲朱大人辭行,而不是下官。下官明日可不走。”

朱之榮愕然道:“這是什麽話?明日一早你我不是要奉旨回京麽?你怎地忘了?”

林覺笑道:“我當然沒忘,但是晉王爺不許我擅離軍中,我也沒法子啊。不信的話,大人問問晉王便知。”

朱之榮詫異的看向郭冕,皺眉道:“晉王,這是怎麽回事?”

郭冕放下酒杯笑道:“哦,朱大人,差點忘了告訴你,林覺暫時不能走,我軍中需要他留下做事,所以明日朱大人請先回京城。待軍中事務了結,本王第一時間派人護送林覺快馬回京。”

朱之榮驚愕道:“晉王殿下,聖旨可是要林覺即刻回京的,您這麽做豈非是……違抗聖旨麽?”

郭昆皺眉道:“朱之榮,少拿大帽子壓人,什麽違抗聖旨?有那麽嚴重麽?不過是早一刻晚一刻的事情罷了。軍務比領賞更爲緊急,自然是以軍務爲重,皇上豈會怪罪?”

郭冕點頭道:“是啊,父皇不會怪罪的,确實是軍務所需。我這裏寫了一封奏折,煩你帶回京城呈給我父皇。這上面我已經做了解釋。林覺雖隻是跟随郭昆的随軍參軍,但陽武一戰之後,他已經展現了他的才能和謀略,所以本王已經破格授予他幹辦公事之職。替本王整理協調軍中内務,提供謀劃策略。雖然本王已經蕩平五縣教匪,但是那隻是第一步。被教匪塗炭之後,百姓們的生計無着,缺衣少穿。五縣縣城遭受焚毀,房舍城池的重建,百姓安置都需要我們來做。朝廷一日不派專人前來,我們便不能坐視不管。而這些事我們都沒有林覺内行,畢竟他是文官出身,出事也井井有條。所以我這裏暫時不能缺了他。他要是此刻回京城,這裏便要亂了套了。故而我必須要留下他。這些原因我都寫在奏折上了。關于林覺的任命,雖然是我權宜而爲,不甚合規矩。但是既要林覺做事,便不能讓他名不正言不順。此事父皇或者是楊樞密要怪罪,本王擔着便是。今日白天忘了跟你說這件事,此刻正好跟你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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