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盼和楚湘湘不能見客,或許也加重了經營的壓力,兩個花魁之前隻要見客便都有大筆進賬,現在這兩個搖錢樹身上沒有了進賬,錢忠澤便隻能逼迫其他的女子更爲瘋狂的去接客賺錢。搞什麽風雅,講什麽品位,直接交銀子睡覺,來的更爲直接快速。
至于将顧盼盼和楚湘湘放在後院做粗活,目的自然是折磨她們,讓她們能夠屈服。錢忠澤一定以爲這兩個花魁女子無法忍受那種生活,從精神上摧垮她們,逼得她們自己屈服。顧盼盼已經沒什麽價值,所以顧盼盼生了病倒也沒什麽,死了也無妨。倘若是楚湘湘,必是要給予治療了。
楚湘湘和顧盼盼的消息自然是不能外露的,所以威脅樓中女子不得議論,不得對外亂說,便是因爲兩位花魁是萬花樓和群芳閣的招牌。哪怕這招牌現在後院中蒙塵納诟,外邊人隻要不知道便好,不影響樓子的名氣便好。錢忠澤這個人完全是一副商人做派,萬花樓和群芳閣在他手裏,隻是一個快速賺錢的工具,其他的他根本就不在乎。
“楚姑娘,顧姑娘,你們有什麽打算?我看這麽下去絕非辦法,你們會死在這裏的。”林覺皺眉道。
楚湘湘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她想說:“林公子,你能不能救救我們。”可是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兩人跟林覺其實并無太深的交情,而這件事也不容易辦。
“林公子,你能來看我們,我們已經很感謝了。這都是我們姐妹的命數使然,公子莫要管我們了。回去後千萬不要跟芊芊說,讓她好好的生活,好好的過一輩子。”楚湘湘輕聲道。
林覺皺眉道:“那怎麽成?不可能沒法子。你們能不能贖身?倘若能贖身不就脫離苦海了麽?”
楚湘湘苦笑道:“錢忠澤豈肯讓我們贖身?我們跟他說過,拿畢生積蓄贖身,他根本就不理會。”
林覺道:“那是以前,現在這情形……未必他便不願意。你們不能給他掙銀子,他倘若能從你們身上白得一筆銀子,也許會答應。”
楚湘湘眼睛一亮,看向顧盼盼。顧盼盼連聲咳嗽,喘息道:“這老狗未必肯。贖身的銀子我們有,我和姐姐攢了五萬兩銀子,倘若能贖身,全給了他也子無妨。可他不一定願意。我們一走,他這萬花樓和群芳閣便名氣大跌了。”
林覺皺眉想了想道:“何妨一試,總比等死要強。這樣,你們寫個字據,委托我替你們贖身,我可以去找錢忠澤試試看。”
楚湘湘一喜道:“公子當真願意蹚這渾水麽?這對公子的名聲……”
林覺擺手打斷道:“什麽名聲,救人要緊。我怎能看你們死在這裏。”
顧盼盼啞聲道:“倘若他不肯呢?那該如何?”
林覺呵呵笑道:“先禮後兵,倘若他不肯,那我隻有來硬的了。總之,我不能見死不救。但願錢忠澤識時務。免得我要費些周章。我也不想将事情鬧大,畢竟他占着理.我說句得罪二位的話,按照大周律法,你們其實是屬于他的私産。所以,我明面上也不能太過分。總之,我會想法子的,你們放心便是。”
楚湘湘和顧盼盼對視一眼,兩人忽然跪倒在地給林覺咚咚磕頭。林覺忙攔住道:“這是作甚?”
楚湘湘道:“公子大恩大德,我姐妹沒齒難忘。無論成與不成,我們姐妹都感激公子大恩。倘若不成,公子萬萬不要勉強,我們不想連累公子。”
林覺張口正要說話,忽然身後木門外傳來白冰低低的說話聲:“有人來了,怎麽辦?”
楚湘湘和顧盼盼驚慌失措,林覺擺手道:“你們不要怕。冰兒,你進來,若是那婦人便拿了她。”
白冰應了,閃身進屋。林覺和白冰躲在門口。四個人屏息凝神聽着外邊腳步聲走近,門‘哐當’被推開,一名婦人手握皮鞭氣呼呼的進來,破口便開始罵人。
“你們還真當自己是大小姐了,老娘來請了你們一回,你們還不搭理。老娘說了,再來便請你們吃鞭子,可不食言。今兒非好好的教訓你們一頓不可。”
那婦人抖着皮鞭子朝着顧盼盼和楚湘湘走去,惡狠狠的舉起皮鞭便要對瞪着她的顧盼盼抽去。忽然間,手上一空,皮鞭憑空消失。腿彎處被一股大力擊中,哎呦一聲爬在了地上。
“啪!”一聲脆響,那婦人脊背生疼,疼得叫出聲來。
“哪個天殺的……”婦人話說了半截便趕緊住口,因爲她看到了一個人正一手拿着皮鞭一手拿着一柄冷汪汪的刀子正瞪着自己。
“大爺饒命!”胖婦人叫道。
林覺站在門口的暗影裏沒現身,他不想暴露真容,隻沉聲開口道:“混賬婦人,你好大的膽子。顧姑娘和楚姑娘今日落難,你卻來火上澆油欺負她們,簡直該死。賢弟,挖了她眼珠子,叫她知道得罪兩位姑娘的下場。”
白冰聞言,作勢上前威逼,那婦人趴在地上磕頭如搗蒜,臉上告饒道:“饒命啊大爺,再也不敢了。老身也不是故意要這樣,隻是東家吩咐了要整治兩位姑娘,老身隻能從命啊。求大爺們饒了我的性命,再也不敢欺負兩位姑娘了。倘若不信,老身對天發誓,再對兩位姑娘不敬,便叫我出門被馬車撞死,走路掉河裏淹死……”
林覺冷聲喝道:“毒誓有個屁用。我可告訴你,我們是東海普陀島鲨魚寨的海匪,跟兩位姑娘有些交情。今日特來探望,沒想到兩位姑娘居然被你們欺負成這樣。你給我聽好了,從今日起,你敢再欺負兩位姑娘,我們便來割了你的狗頭。你莫打什麽鬼主意,我鲨魚寨兄弟無孔不入,在這城裏來去自如,你要是敢玩花樣,便是躲在你娘的肚子裏都要給你揪出來宰了。明白麽?”
胖婦人吓得發抖,連聲答應着。
林覺伸手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丢在那胖婦人面前的地面上,喝道:“這錠銀子你拿着。”
胖婦人眼睛發亮,連道:“不敢,不敢當。”
“呸,你當是賞你的麽?你欺負人還有功不成?這是給你買些好吃好喝的伺候兩位姑娘的。還有,顧姑娘生了病,你要抓藥回來熬給她喝。下次來,倘若顧姑娘再有一聲咳嗽,老子便給你一刀,兩聲咳嗽便給你兩刀,明白麽?倘若你要是能老老實實的伺候兩位姑娘的話,回頭老子自會給你賞錢。”林覺喝道。
“是是是,大王們放心,老身定盡心盡力的伺候兩位姑娘,絕不敢怠慢了。”胖婦人連連磕頭道。
林覺又道:“打量着你怕是以爲我們是說笑的,賢弟,露一手本事給她瞧瞧,看看我們是不是說大話的。”
白冰點頭答應,忽然間身形一動,來到婦人面前。手中笛中劍嗖嗖亂舞,在胖婦人的臉頰頭顱上下左右翻飛。胖婦人隻覺的頭臉處涼飕飕的,吓得緊閉雙目口中連叫道:“了不得,了不得,我死了,我死了。”
白冰斥道:“死是死不了,給你留個記号。”
胖婦人睜眼一看,隻見身側地面上一地的亂發,伸手一摸頭臉,發現兩側鬓發和頭頂上的發髻被削掉了許多,胖婦人松了口氣,張大嘴巴茫然心想:這手法,比廚房裏的大廚牛二耍的刀也還差不多。
“知道厲害了麽?”林覺有些無味的問道。看上去這胖婦人并不知道白冰這一手拿捏的分寸和難度所在。貼着她的頭臉削發,手法快如閃電,分毫不差,這正是極爲高明的武技。可惜俏媚眼做給瞎子看,這婦人應該是絲毫不懂,還不如一刀砍斷一根柴禾來的威懾力大。
“知道了知道了,絕對不敢造次了,打死我也不敢得罪海匪爺爺們的。兩位大王方一萬個心便是。”胖婦人雖然不懂武技之精妙,但還是明白這些人是絕對得罪不得的道理。
林覺點頭道:“好了,你可以走了。刷碗什麽的,你自己去幹,不許擾兩位姑娘。聽到沒有。”
“是是是。老身豈敢勞動兩位姑娘。老身告退,告退。”胖婦人抓起銀子爬起身來趕忙往外跑去。
“張大娘,咳咳,且慢。”顧盼盼突然開口道。
胖婦人一愣,忙轉身賠笑道:“姑娘有何吩咐?”
顧盼盼掙紮起身,楚湘湘忙攙扶她站起身來走到胖婦人身旁,但見顧盼盼猛地揮手,一巴掌扇過去,啪的一聲響,胖婦人哎呦一聲,捂着臉痛的大叫。
“這段時間對我和楚姐姐百般辱罵,這一巴掌便是還你的。”顧盼盼罵道。
顧盼盼身子虛弱無力,否則這一巴掌非把胖婦人的牙齒打落不可。胖婦人捂着嘴巴支支吾吾不敢多言,心中罵翻了天也沒辦法,隻得自認倒黴。
“滾吧。”顧盼盼喘息喝道。
胖婦人忙轉身出門,快步逃走。林覺翻了翻白眼,心道:這顧盼盼還真是性烈如火,睚眦必報。那婦人欺負她們,這一巴掌總是要還回去的。不過這時候打這一巴掌實在并無必要,畢竟還需要這婦人照顧她們才是,惹毛了這婦人可不好辦。
“楚姑娘,顧姑娘,你二人暫且忍耐幾日,我去替你們想辦法。我去跟錢忠澤聊聊去。”林覺現身出來,輕聲說道。
“林公子,我和姐姐有些積蓄,存在南城聚寶樓錢莊裏。這是憑證,您帶着去取,以備贖身之用。倘若不夠的話,公子先替我們墊着些,以後我們姐妹一定還你。”顧盼盼在貼身衣物裏逃出一卷紙張遞給林覺。
林覺也不推辭,伸手接過揣在懷裏。正要說話時,忽聽的外邊像是炸了鍋一般的鬧将起來。一陣銅鑼和人生鼎沸之聲從南邊傳來。
“不好,這狗婦人出去便叫人了,林公子你們快走,怕是帶人來抓你們了。”顧盼盼驚道。
林覺也皺了眉頭,白冰側耳聽了片刻,低聲道:“不是這裏,是南邊的樓子裏。不是被我們捆綁在床上的兩個人被發現了,便是被那小豔紅給告密了。”
林覺探出頭去觀察了片刻,輕聲道:“應該是床上的那兩個女子被發現了,小豔紅要是告密我們早被發現了。不過,我們也得走了,那兩個女子倘若說了,很快他們便會來這裏查看。得趕緊離開。”
白冰點頭稱是。林覺轉過身來,朝着楚湘湘和白冰拱手道:“兩位姑娘,我們先走了。等我的好消息便是,一定要保重身子,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一次倘若能贖身,豈非是因禍得福麽?一切往好處想。”
楚湘湘和顧盼盼連連點頭,眼裏喊着感激的淚水目送林覺和白冰出門,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兩個女子回過頭來對望片刻,忽然擁抱相嬉,慶幸不已。本以爲必要死在這裏了,沒想到遇到了救星。而且是那位林公子。那林公子計謀多端,人又仁義,他要是肯盡力出手的話,那麽事情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就像快要溺死的人一下子抓到了一塊浮木,所有的希望便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
林覺和白冰走在淩晨的街道上,街道寬敞寂寥,寂靜無人。街道兩旁的街燈依舊閃爍着,風吹過,黯淡的光線閃爍着,将黑乎乎的青石地面照射的反射白光,宛如一條流動的無聲的溪流一般。
林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隻默默而行。白冰跟在身旁若有所思。
抵達中河石欄橋上時,林覺停下腳步,憑欄而立。天空上繁星點點,星輝燦爛。地面上街巷之中燈火闌珊。下方橋下流水湯湯汩汩而響,耳邊夜風吹拂,呼呼有聲。此情此景,讓林覺心緒起伏,竟不知身在何處。不自覺的輕輕歎息了一聲。
白冰輕輕挽住林覺的手臂,低聲道:“林郎,可是心裏不舒坦麽?”
林覺籲了口氣,轉頭看着白冰清麗幽暗的面容,低聲道:“是啊,心裏堵得慌。”
白冰道:“是因爲那兩位姑娘麽?”
林覺道:“是,卻也不全是。我隻是感歎這世道變幻之匪夷所思,多少人在世上颠簸流離,完全不知道下一刻的命運罷了。像楚湘湘和顧盼盼兩位,曾經的青樓紅牌,風光無限之人,隻是因爲一場變故,便落得如此的地步。芊芊倘若知道她們的現狀,怕是要哭死了。”
白冰點點頭道:“是啊,确實讓人唏噓。我聽芊芊聽說過她們以前的風光。沒想到卻到了如此田地。真教人有些難過。這世道真的很殘酷。”
林覺輕聲道:“人若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便隻能任人擺布。擁有的一切轉眼便如浮雲一般消散,便是所謂的世事無常。所以,人無論如何都要有掌控自己命運走向的力量。也許天命難變,但人爲之事則是可變的。我們要做的把控這一部分,将命運之無常減少到最低限度。起碼不會被另外的其他人左右命運。”
白冰想了想,點頭道:“我懂了,倘若自己強大到他人無法左右你的命運,那麽這樣的悲劇便會少很多。”
林覺點頭道:“所以,你該明白,我爲何執意要在仕途上有所進展,而非是遇到挫折一走了之。天下隻有這麽大,走到哪裏都逃不脫。所以,努力進取,讓自己擁有更強大的内心和實力,才是正面的積極的手段。不僅是在仕途之上,而是要在各個方面都要強大,都要積累力量。比如我要開辦大劇院,要賺得大量的銀子,這其實也是強大的一種手段。有時候有錢便是強大的一種表現,财富也是身上的盔甲……”
白冰頓了頓,輕聲道:“那伏牛山落雁谷……應該也算是,對麽?”
林覺愣了愣,微笑點頭道:“當然是,那是我下的最大一筆賭注,但那卻是最後的一件盔甲。是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去穿的一件盔甲。是可進可退的最後的手段。”
白冰輕聲道:“我懂了,郎君将這世道似乎看的很清楚,看的很通透。雖然我還有很多地方不明白,但我知道,隻要在你身邊,我便不必擔心。你會安排好一切的。”
林覺呵呵而笑,摟過白冰來在她唇上一吻,笑道:“那是自然,我身邊的人,我自會考慮的妥妥當當的。或我有餘力,還會照顧到這世上的可憐人,不會漠然而對。達濟天下蒼生這句話我以前是不太有感觸的,但近來我感觸頗多。看得多了,想得多的,很多想法也都變了。”
白冰依偎在林覺胸前,輕聲道:“郎君這不是已經決定要救出楚姑娘和顧姑娘了麽?這算不算是達濟蒼生之舉呢?”
林覺苦笑道:“這算什麽達濟蒼生?楚姑娘和顧姑娘和我雖交情不深,但也算是朋友吧。她們如此的際遇,我豈能不施以援手。但其實,這件事未必那麽容易,恐怕要費一番周折才成。但願能順利吧,我可不想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白冰緩緩點頭道:“你是說那個姓錢的東家未必會答應讓她們贖身?”
林覺歎道:“你不知道這其中的糾葛,錢忠澤跟我林家有仇隙,倒也不必細說了。總之,明日我去見他,總也要說服他才好。”
……
次日上午,林覺在房中跟小郡主說了昨夜自己和白冰去萬花樓中的經曆,叙述了楚湘湘和顧盼盼的際遇。郭采薇聞言驚愕不已,她萬沒料到萬花樓那兩個女子居然落得如此的地步。雖則在郭采薇眼裏,這兩個女子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存在感,但聽到她們的遭遇,也不免唏噓不已。特别是這兩個女子因爲不肯作踐自己而堕入如此境地,卻也讓郭采薇有些敬佩。
不過,對于林覺決定要替這兩人贖身的想法,郭采薇卻有些猶豫。郭采薇并非是擔心林覺和楚湘湘顧盼盼之間有什麽勾搭,林覺還不至于如此的饑不擇食。她隻是不希望林覺跟這件事扯上幹系。倘若林覺出面贖人,外邊還不知道有些什麽樣的風言風語。必有人說林覺替兩位花魁贖身,便是要将她們納爲私寵之類的話。
楚湘湘和顧盼盼早已豔名遠播,在風塵之中打滾了多年,名氣再大,也自不堪。這和當初望月樓的謝莺莺不同,謝莺莺可是一直打出的旗号便是隻賣藝不賣身的,所以扯上這些話題,必是有損林覺聲譽的。郭采薇所擔心的便是這一點。
林覺看出郭采薇的猶豫,做了一番耐心的解釋工作。林覺告訴郭采薇,楚湘湘和顧盼盼的遭遇倘若無人搭救,必是死路一條的。倘若不認識她們倒也罷了,認識她們即便交情不深,那也不能聽之任之。另外,王府在這件事上是有責任的。梁王府就這麽将萬花樓和群芳閣轉手他人,對于兩座青樓中的人是極不公平的。雖然表面上看,王府似乎沒有照顧青樓中的女子的義務,但從道義上而言,就此不管樓中人的死活,那是不道義的行爲。所以,拯救楚湘湘和顧盼盼其實也是對王府行爲的一種補償。
人說一孕傻三年,郭采薇似乎正處于這種階段。她想了半天之後,對林覺的話表示了認可。似乎這兩個女子不得不救,否則她們要是死了,便是王府的罪過了。當下表示同意,還叮囑林覺一定要救出她們來,哪怕是花點錢也沒事。
林覺松了口氣,他倒不是故意忽悠郭采薇,隻是自己跑去爲兩個青樓女子贖身,這事兒必須得到小郡主支持。林覺并不想讓小郡主心情不愉快,讓她點頭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人,或者是可能産生的風言風語,林覺反倒并不在乎。
上午時分,林覺去了趟南城的聚寶樓錢莊,憑着憑條,取出了一大箱子金銀珠寶,足有五六萬兩之巨。楚湘湘和顧盼盼其實早就爲自己的未來做了打算,她們一直都在暗中存錢,且将積蓄存在外邊的錢莊裏,也許是爲了從良以後的生活。但此刻,或許這便是搭救她們的救命稻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