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六章抉擇

(二合一)

林伯庸皺着眉頭沉吟不語。他也沒想到要花這麽大的代價。二百萬兩銀子,林家全部家當全賣了,倒也是能湊得起的。但是之後呢?林家還是林家麽?雖然兄弟情深,但這幹系到林家存亡的關頭,他也不免猶豫。

“諸位兄長稍安勿躁。此事并未成定局。不過是提出來讓大夥兒商議定奪罷了。”林覺沉聲道。

“不用商議了,這還有什麽好商議的。這不是毀了我林家麽?”林頌擺手叫道。

林全點頭道:“就是,兄弟,你這回這計策怕是不成。”

林覺冷目掃視林全,沉聲道:“大哥,你還是這麽不長進。”

林全一愣,居然沒有還嘴,像隻洩了氣的皮球般蔫了下去。他在林覺的眼睛裏看到了威脅。他現在特别怕林覺,他不敢再招惹林覺。

衆人還在吵吵不停,林覺抓住茶盅在桌上頓了頓,沉聲喝道:“都安靜些,聽我一言。”

衆人不情不願的住了口。林覺沉聲道:“眼下除此之外别無二策。代價大,那是因爲二伯的罪行太重,非此不可以救人。其實你們想想,二伯若是被定罪,必是要問斬的。而且還要罰沒十年漕運運銀,這便是一百萬兩銀子了。事實上隻是拿一百萬兩銀子買二伯活命。若不額外拿出這一百萬兩銀子,咱們林家便是個人财兩空的局面,現在起碼人是可以救出來的。”

“那又怎樣?人活着,錢沒了,跟死了有什麽區别?”林頌叫道。

林伯庸冷聲喝道:“林頌,再嚷嚷便給我滾出去。好好的聽林覺說完。”

林頌低聲嘀咕着什麽,卻也不敢再多言。

林覺繼續道:“我林家的祖訓要求我們禍福相依,眼下正是林家罹遭大禍之事,此時此刻,救人乃頭等大事,此乃踐行祖訓之舉。人活着,什麽都好辦,人沒了,便再也難以複生了。将心比心,你們何不想想,倘若此刻在大牢裏的不是二伯,而是你們中的任何一位。你們是希望阖家上下齊心一力不計代價的救你,還是希望大夥兒因爲要花錢便放任你去死?”

衆人皺眉不語。林覺指着林頌道:“林頌堂兄,倘若是你,你心裏怎麽想?你希望家族放棄你麽?”

林頌本想說幾句場面話,但卻又知道那樣的話說出來其實不可信。隻皺眉不語。

“誰要是不希望家族救你,可以出來說話。當場立下字據,将來你出了不管什麽事,林家一概不予援手,任你自生自滅。誰可出來說話?”林覺高聲環視衆人問道。

誰肯出來說話?誰也保不齊會遭遇什麽事情。而且聽林覺這口氣,怕是沒什麽事也會被他弄出什麽事來。

“既然大夥兒都不希望家族棄你于不顧,我們又怎麽能抛棄二伯?林家每一個人,都不應該被放棄。我說的對不對?”林覺道。

無人回答,隻有林伯庸蒼老的聲音給予了回應:“林覺所言甚是,不能放棄。錢财乃身外之物,人在,什麽都有可能。人沒了,便不可複生了。”

“多謝大伯。看來隻有大伯和我是這麽認爲的。也罷,我再來細細的分析給大夥兒聽。且不論祖訓大義,隻就事論事。你們都說這二百萬兩銀子會讓我林家傾家蕩産。我承認,倘若這二百萬兩銀子要湊出來,我林家船行,碼頭,船隻,田畝,店鋪怕是要全部變賣幹淨才能湊的出來。我林家幾乎便等同于覆滅。因爲所有人都失去了産業,也失去了工作。不僅是我們,我林家雇傭的數千人手也都沒飯吃了。這确實是個災難性的後果。但你們想一想,送了二伯一條命,再被罰沒一百萬兩紋銀之後,我們的日子便好過麽?這一百萬兩一樣會毀了我林家産業。”林覺道。

“可至少……我們還剩下些産業,還能活命。”有人低聲嘀咕道。

林覺沒有糾纏是誰在說話,隻點頭道:“說的對,罰了一百萬兩之後,我林家或許還能留下些财産,但家裏的生意必是完了。船行的生意鐵定是毀了,爲了湊銀子,船行碼頭必變賣幹淨。剩下的産業也無非是些店鋪和城外的田地罷了。這些東西維持一家的開銷恐隻能勉強,而且還隻能是本家數房的生計。但全族上下數百口人怎麽辦?月例銀子也要取消了,旁系族人得不到主家的幫襯,又失了工作,他們怎麽辦?還有船行碼頭雇傭的那數千人手怎麽辦?他們當中有很多是在我們林家做了十幾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的老人。我們便能坐視不管他們麽?”

衆人均皺眉不語,林覺說的在理。從現實上而言,也許不該管那些人的死活,畢竟自己都難保了。但從道義情感上而言,确實很難接受。

“林覺公子,老朽鬥膽說一句,說的不對您可莫見怪。”管家黃長青拱手開口道。

林覺道:“黃管家請說便是。”

黃長青拱手道:“林覺公子說的都在理,可是罰沒一百萬兩銀子都是這般惡劣後果。倘若罰兩百萬兩,情形豈非更加的糟糕?咱們林家上下活着都難了。也一樣解決不了眼下的難題啊。我可不是說不救二老爺,我是全力支持救出二老爺的。但能否有個更好的辦法呢?倘變賣全部房産生意田産的話,林家怕是會散了架啊。”

“是啊,我們其實也是這個意思。家主是要救的,畢竟人命關天。然……全部家産捐掉,林家也倒了,到時候……這代價是否太大了。”衆公子紛紛說道。

林覺喝了口茶水,待衆人議論聲稍息,擺手微笑道:“你們擔心的我豈會不考慮?大伯,諸位兄長。這件事我已經和我的嶽父大人梁王爺商定了一個協議。梁王爺答應我,将以二百萬兩銀子的總價将我林家的船行碼頭店鋪田畝莊園全部收購。這樣,我們在很短時間内便可籌措出二百萬兩紋銀出來。”

“……這管什麽用?我們談的是林家上下的生計,産業不賣給梁王爺也自然有人會買。”

“就是,這算什麽協議?于事無補不是麽?”

衆人交頭接耳的議論道。有的人甚至心裏嘀咕:這是不是林覺勾結他的老丈人想要一口吞了林家的所有産業。

“諸位,聽我把話說完。首先一點,我替我林家的産業算了一筆賬。我林家全部産業按照市價變賣,最終也湊不足兩百萬兩。除非連林家的老宅,西湖别苑的房舍都賣了,也隻能勉勉強強。但梁王爺出價不包括宅邸,隻是碼頭船行店鋪田畝這些。這已經是高價了。你們自己可以算一算,我林家全部産業可折合多少銀子。”林覺皺眉沉聲喝道。

這筆賬其實林伯庸早就盤算過,林家全部的産業按照市價折合變賣也絕對不會超過一百七八十萬兩。要湊足二百萬兩,需要将家中所有的銀兩以及居住的宅邸房産全部賣出,才可勉強夠足。倘若梁王爺肯出二百萬兩紋銀接手,那其實已經給了林家很大的實惠了。

“林覺說的不錯,雖則在老夫心中,林家産業是無價的。但當真要變賣的話,二百萬兩還是不足的。梁王爺起碼多出了十五萬兩的價格。”林伯庸點頭道。

林伯庸一發話,衆人也都沒話可說了。誰對林家的家底也沒有林伯庸知道的清楚。

林覺拱手道:“多謝大伯說了句公道話。其實還有一點你們沒有考慮到。買和賣不同。倘若我林家沒有遭遇這場災禍,那麽誰要從我們手裏買下産業,必是最高價。但現在,我林家遭難,急等銀子救命的情形下,變賣産業必是要被人壓價的。而且我林家如此情形之下,别人未必肯接手。一則是怕惹來不明不白的是非,二則是我林家在商業上樹敵不少,他們恐怕巴不得我林家完蛋。你們想一想,杭州能吃下我林家産業的人寥寥無幾,哪一個不是咱們曾經的對手?這個時候不乘火打劫已經很不錯了,更别說還指望他們出高價買下我們的産業了。我是考慮到這些,才決定去跟梁王爺商議的。大夥兒也莫要想到歪處去,我實話告訴諸位,梁王爺根本不願意插手此事,這還是我夫人小郡主出面才有了結果。”

衆人心中的疑慮在林覺的這番話之後煙消雲散。林覺的分析是絕對正确的。杭州林家在商界樹敵太多,林家坐大做強的過程中殘酷吞并碾壓了諸多對手,也害了不少商家傾家蕩産家破人亡。在商言商,競争和吞并其實也無可厚非,但在林家落難的情況下,人家痛打落水狗,壓價或者根本不接手,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林家惹上了官司,一般人也不願沾上此事。所以梁王爺打包接手,确實倒應該是一份恩惠了。

“我還要告訴諸位的是,梁王府給了我們兩個選擇。其一,林家産業被梁王爺買下之後,依舊由我林家掌管經營,隻不過所有權歸于梁王府。說白了,我林家成了梁王府雇傭的經營者。管事雇工經營之權一切如故。所不同的是,我林家每年所得是所有産業收入淨利的三成。”林覺沉聲道。

“啊?有這麽好的事兒?這不太可能吧。”

“是啊,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也就是說,雖然産業賣了,但我們依舊可以掌管産業,依舊可以得利。其他的人也不用丢飯碗。這條件可算是很豐厚了。”

“梁王爺對我林家可真是不薄啊,這種條件也肯給。”

衆人一下子嗡然起來,确實,這條件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麽一來,林家起碼可以保證一切如故,隻是每年得利少了許多,但這已經非常的圓滿了。

“林覺,王爺當真願意這麽做?”林伯庸驚喜問道。

林覺道:“大伯,這等時候,我豈敢亂說。當真如此。”

林伯庸搓着手道:“那還等什麽?這條件我是同意的。既可救出伯年,我林家也可不散,這是目前看來最好的辦法了。大夥兒覺得如何?”

“挺好的,目前這種狀況下,這是很好的結果了。”衆人紛紛表示同意。

林伯庸看着林覺道:“林覺,大夥兒都覺得這辦法不錯,你認爲如何?倘若可以,咱們便可應下這個條件。”

林覺皺眉輕聲道:“大伯,諸位兄長,此事并不值得彈冠相慶。雖則梁王府出了二百萬兩銀子買下我們林家的産業,也将一切維持不變,我林家也不至于徹底失了生計,還可每年得三成利益。但是,畢竟我林家産業已失,相當于受雇于梁王府,替别人做事。說句不好聽的話,倘若哪一天被人一腳踢開,那也無話可說。畢竟産業是别人家的産業。于我林家而言,這也并不是什麽好事。”

衆人嗔目無言,心中有些羞愧。确實,林家到了這樣的地步,适才仿佛還像是撿了便宜一般,這種心理确實奇怪。産業失去,林家其實已無根基,隻是被人雇傭的罷了。你可以假裝不去想,但這一定是心裏最難過去的坎。堂堂林家,落到受人雇傭,在杭州城中怕也再難立足,隻能夾起尾巴做人了。

林伯庸也老臉一紅,他也隻是想救人心切,之前想不出兩全之策,此刻有個比較好的解決辦法,才會有些激動。被林覺這麽一說,也有些羞愧起來。

“林覺啊,不是我們彈冠相慶,确實目前情形之下,這似乎是唯一能兩全其美的辦法了。”林伯庸道。

“大伯,我們還有第二個選擇。這也是我竭力向梁王爺争取的條件。你們要不要聽一聽?”林覺道。

“哦?你提出的方案?快說來聽聽。”林伯庸坐直身子探身道。

“第二個方案便是,梁王府出二百萬兩銀子,名義上買下我林家産業。但我林家有贖回之權。經過一番讨價還價之後,梁王府同意我們林家在五年内贖回林家所有産業。條件是,我林家每年還款五十五萬兩紋銀。在這五年時間裏,林家産業依舊由我林家掌管,梁王府絕不插手。五年後倘不能達到要求,梁王府收回産業,我林家需另外支付四十萬兩這五年的經營收益。倘若無銀子,便以宅邸房産全部抵押付款。”

林覺清晰的聲音送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裏,廳中衆人聽的真切,每個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每年還款五十五萬兩,五年時間便是二百七十五萬兩。也就是說,這五年時間裏,梁王府總計得到二百七十萬兩銀子。而林家則通過這種方式完成對林家産業的重新收回。這是一個巨大的挑戰,也是一個讓林家重新走回正軌的機會。

“每年五十五萬兩銀子,我林家一年能賺這麽多銀子麽?這……這怕是不可能吧。”林頌咂嘴道。

“咱們林家一年能有二十萬淨利已經是很好的年景了,五十五萬兩,這怎麽可能?梁王府也太黑了吧,二百萬兩銀子,五年時間便多賺七十五萬兩,拿咱們當什麽了?”

“是啊,這可堪比高利貸了。這條件太苛刻了。”

一群公子們交頭接耳議論道。

林覺冷眼看着衆人,沉聲道:“這是我提出的條件,人梁王府還不肯呢。這其實就是變相的以産業抵押向梁王府借銀子而已,梁王府憑什麽要借給咱們一筆巨款?借錢不用給利息的麽?說什麽高利貸?現在你想借高利貸,又有誰敢借給咱們?”

衆人皺眉噤聲,各懷心事。

林覺繼續道:“我之所以提出這個方案,不爲别的,隻爲了保全我林家的産業。五年時間,完成我林家的自我救贖。每年五十五萬兩銀子,這确實是個很龐大的數目。但是,當此之時,我們不咬緊牙關,不艱苦奮鬥五年,又怎麽能保住我林家祖祖輩輩積攢下來的這份家業?我林家經此一事之後,每個人心裏都要明白一點,我們不能像以前那樣懶散,那樣毫無作爲了。現實逼着我們去拼搏,否則我林家就要在我們這群人手裏衰敗沒落,最後分崩離析。那樣的話,我們都是林家的罪人,将有何臉面見泉下林家先人。我們要讓世人都知道,無論什麽打擊都休想擊倒我們林家人。這五年,忍辱負重,拼着脫三層皮,拼了形銷骨立又當如何?隻要挺過去,我林家将迎來所有人的尊敬。榮而不驕,損而不餒,這才是我林家子弟骨子裏該有的血性!”

廳中雅雀無聲,但每一名林家公子的眼睛不知在何時起變得亮晶晶了起來。身體裏原本那慵懶流淌的血液也突然加速,變得迅若奔馬,變得火熱澎湃。是啊,倘若這五年時間能完成這次救贖,那将是怎樣的一個場面?所有林家人都可以挺着胸膛告訴世人和後世林家子孫,在林家最危難的時候,你們的叔伯父輩拼死一搏,守住了家業。那是何等的自傲。

“啪啪啪!”林伯庸帶頭鼓起掌來,他也激動的眼角泛淚。多少年了,林家衆人已經被安逸和平庸打磨的失去了血性。現在或許是重新激發起林家血脈中的堅韌和血性的時候了。而眼前這個三房庶子,正是他圖醍醐灌頂一般的點醒了衆人。想想以往的歲月,林伯庸感慨萬千,後悔不已。自己這麽多年來都沒有醒悟過來,活了一大把年紀,還不如眼前的這個林覺。林家的未來或許在林覺身上了。

“說得好,林覺,你說的對。此時我們已經沒有了退路。林家産業沒了,林家的基礎也就沒了,林家這座大廈就要倒了。我們也都沒臉去見先祖。想一想我林家先祖們,數百年前,他們披荊斬棘宵衣旰食,灑熱血,流血汗,經曆了多少苦難和風浪。唐武帝之時,打壓世家豪族,我林家先祖爲了保全林家衆人,不惜慷慨赴死,換的後代平安。多年來,我林家經曆了風波颠沛,一路走到今天。這其中多少代先祖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到了我們手裏,我們怎麽能毀了這一切?二弟一定要救,林家也不能倒。林覺提出的這第二個方案正是我林家在此刻最需要的,任何的後路都沒有,我們必須要苦熬這五年,必須将林家産業完全拿回手中。除此之外,别無他途。我林伯庸在此立誓,倘若五年後不能完成這件事,我便自溺于西湖之中。死後以黃土覆面,因爲我無顔見泉下先祖。”

林伯庸站在那裏,濁淚滾滾,對着林家衆公子顫聲慷慨而言,情緒激動之極。林家衆公子也受其感染,每個人都紅了眼眶,咬牙握拳。先祖的榮光,衆公子耳熟能詳,引以爲傲。現在,林家再次到了衰亡的關頭,他們無法逃避責任,他們必須站出來,必須摒棄一切雜念。

“爹,五年之後,倘若不能完成目标,兒子陪您一起跳西湖。”林頌大聲叫道。

“林潤也陪爹爹和二哥一起跳湖。”林潤叫道。

“我也跳!”

“我跳!……”

衆人一片叫嚷之聲。

林覺苦笑無語,怎麽好好的一次鼓勁和說服變成了發誓跳湖的自殺大會了。

“大伯,諸位兄長,跳湖容易,但一死了之可不是什麽好辦法。咱們要想的是如何完成這個目标。一年五十五萬兩銀子,這确實不容易。這是我林家每年收入的三倍。在經營上要多下功夫才是最終的解決之道。我心裏有些計劃,但現在也不必細說,之後我們再詳細計議。現在我要問諸位的是,你們同不同意這第二個方案?”林覺高聲道。

“老夫同意!”林伯庸沉聲道。

“我同意。”

“我們也同意。”

衆人紛紛叫道。

林覺點頭道:“好,既然所有人都同意了,那麽明日我便帶着大伯去梁王府定下協約。這件事便再無反悔了。”

“林覺,就按你說的辦,誰也反悔不了。今日之事已成決議,明日我跟你去見梁王,定下協約。”林伯庸沉聲道。

林覺點頭道:“好。”

林潤忽道:“二伯是家主,要定這個契約需要家主許可。這是我林家的規矩。可是現在見不到二伯,時間又緊迫,該怎麽辦?沒家主點頭,這契約怕是不成呢。”

林伯庸皺眉沉吟道:“也是,應該告知伯年一聲。他是家主呢。”

衆公子瞪着眼無語,心中均想:二伯這個家主沒做出什麽好事,反而給林家帶來這麽大的災難,這個家主怕是不該繼續當下去了吧。倘若還賴在家主位置上不下去,那簡直讓人寒心了。

林覺伸手入懷,取出了那枚象征家主身份的扳指遞給林伯庸。林伯庸驚愕問道:“這東西怎麽在你手裏?”

林覺道:“二伯交給了我,說他不勝任這個家主,他要卸任家主之位。我其實也覺得二伯不适合再當我林家家主,畢竟犯下重大過錯。所以我便接了這扳指。現在大伯來了,我想,林家上下,現在最适合當家主的還是大伯。請大伯重新回來執掌林家事務吧。”

林伯庸愣愣的看着那枚扳指,神情很是複雜。衆公子也都默默無聲的看着。林伯庸重回家主之位雖非衆望所歸,其實也是可以的。但他在任上雖然比林伯年好些,但衆人在林伯庸任家主的期間都留下了許多并不美好的回憶,所以心情也都很微妙。更何況,此時此刻的林家,面臨巨大的壓力,誰當家主,那都不是一個輕松的差事。誰當家主,都是一場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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