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敢裝糊塗?發生的事情你難道不知道?”林覺怒道。
“方統領,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馬天德耐着性子道。
“切,你們裝,很好,裝的很好。那麽我來問你,你們這是要去何處?”林覺冷笑道。
“我們……”馬天德轉了轉眼珠子留了個心眼,沒有說實話。他不想洩露此行的真正目的。“我們正在執行巡查搜索軍務。”
林覺怒道:“巡查搜索軍務?難道不是在圍捕伏牛山那幫膽大妄爲的山匪麽?混賬,混賬。果然找你們算賬是對了,你們難道到目前爲止,尚不知青台鎮上發生的事情麽?”
馬天德一愣,心中有些驚訝。他尚且不知道青台鎮上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昨晚他的手下圍殺了二十幾名山匪,并且抓到了幾名活口。這幾個家夥死不開口.交代,馬天德親自詢問,打了一晚上,才在不久前讓一個家夥開了口。他也得知了伏牛山中一群山匪分散前往青台鎮欲劫持一批物資的消息。隻可惜那個家夥知道的很少,也說不清是劫持什麽物資,隻說是有三百人的山匪大規模的出山搶劫。
馬天德當即禀報了上司和縣尊,葉縣縣令即刻下令巡防營出動攔截搶劫歸山的山匪。巡防營營指揮使宋千布置各道關卡和搜尋小隊控制十幾裏的各條小道和山野,并且将消息送往舞陽縣、方城縣等地駐軍,一起封鎖牛頭山南邊和東邊的區域。而馬天德則奉命率五百兵馬沿着官道往南阻截。但其實,馬天德到現在也并不知道青台鎮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青台鎮上發生了什麽?”馬天德皺眉道。
“這麽說你們是當真不知道?我們在青石鎮上被山匪襲擊的事情你們一點也不知情?呵呵,你們可真有本事啊,在你們的轄區之内,距離牛頭山一百多裏的小鎮上,我們隻是歇腳過夜,便被山匪給攻擊了。你們是幹什麽吃的?山匪嚣張到這等程度,你們這些當地的駐軍到底在幹什麽?”林覺厲聲怒斥道。
馬天德終于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原來山匪們出動便是要在青石鎮上襲擊這幫王府衛士,也不知道山匪們如何得到消息的。總之,昨夜抓的那些人原來是從伏牛山中專門爲了襲擊這群王府兵馬而來的。
“方統領,山匪襲擊了你們,可有損失?”馬天德忙問道。
“當然有損失,不過區區山匪可奈何不了我們。他們被我們打退了。這不,我們咽不下這口氣,便一路往北追趕而來,叫他們知道敢在我們頭上動手的代價。另外,我們也是專門來找你們算賬。在你們的轄區,連我梁王府的衛隊都被山匪襲擊,可見你們都是些吃幹飯的。這一次我們不但死了人,而且還被搶了東西。本人認爲山匪明顯是有備而來,也許以爲我們護送着王爺上京,目标也許是王爺千歲呢。這樣的事若不讨個說法,下次我們當真護送王爺上京,還敢從你們這裏過麽?我甚至懷疑你們這幫人是不是跟山匪勾結了?怎地連如此龐大數量的山匪出動都沒有絲毫察覺?嗯?給我說清楚,否則沒完。這事兒我回去禀報王爺,王爺必将上奏朝廷,讓你們一個個的掉腦袋。”
林覺上蹿下跳,氣焰嚣張之極。後面落雁谷的衆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這位方軍師真是個戲精,若不是事前知道他說的都是編造的謊言的話,定然無法辨别他所言是真是假。
馬天德吓了一跳,怎地三言兩句之間,一個勾結山匪的彌滔天大罪名便扣到了自己的頭上。這可不是鬧着玩的,這罪名可是要殺頭掉腦袋的。而且不光是自己,汝州唐州鄧州等負責扼守伏牛山周邊的州府軍政官員可都要完蛋。這小子是王府的衛士統領,當真在梁王爺面前說些混話,梁王爺若是真的信了,那還真是一場彌天大禍。
“方統領息怒息怒,這罪名我們可擔不起啊。實不相瞞,我們剛剛得到有山匪前往青台鎮襲擾的消息,這不在下帶着兄弟們正往青石鎮趕呢。昨夜我們的人抓獲了幾名山匪,嚴刑拷打之後他們才招供了山匪要在青台鎮滋事的消息。而且我們也并不知道方統領的人馬從青台鎮經過的消息啊。早知道你們到了青台鎮,我等定會派兵馬護送你們的。方統領可切莫亂說,這勾結山匪的罪名可不能亂扣到我們頭上,這是要死人的。”馬天德不得不說出實情并且低聲下氣了。
林覺瞪了馬天德一眼,擺手道:“罷了罷了,我也隻是這麽一說罷了,我料想你們也不敢勾結山匪爲非作歹。或許隻是失職罷了。”
“是是是,方統領是明理之人,我們一得到消息便即刻四處封鎖,出動前往青台鎮,這出兵的速度已經夠快了。你瞧瞧我這些兄弟們,雪地裏爬了一兩個時辰了,個個都累得夠嗆。”
林覺曬道:“你的兄弟們辛苦,我的兄弟們便不是人麽?我們可是從青台鎮一路追趕至此的。莫說了,你們的帳暫且記下,回頭在和你們理論。現在叫你的人讓開道路,我們要趕路。”
馬天德松了口氣,剛想下令手下兵馬讓開道路,忽然覺得有些不對。于是轉身拱手笑道:“方統領,在下鬥膽問一句,方統領帶着手下兄弟這是要去哪裏啊?”
林覺皺眉道:“這冰天雪地的也沒蒼蠅啊,你這耳朵沒在打蒼蠅,卻在作甚?本人剛才說的話你沒聽到麽?你他娘的是聾子麽?”
馬天德氣的要命,強行忍住不讓自己爆發,賠笑道:“方統領莫要惱怒,對了,好像方統領說是要帶着兄弟們追山匪是麽?”
林覺冷哼道:“總算你還聽到了這句話。正是,我們要去教訓這幫膽大妄爲之徒,居然敢在太歲爺上動土。昨晚我們沒弄清楚狀況,以爲他們人數多出我們幾倍,所以沒敢和他們火拼。不過後來才知道他們也隻有幾百人,那還怕個鳥?這口惡氣一定要出了去。”
馬天德皺眉道:“可是方統領,在下帶着兵馬一路而來,并沒見山匪的蹤迹。方統領還要往北邊追,難道知道山匪的去處不成?”
“我知道個屁!”林覺破口大罵道:“山匪的去處該問你們才是。老子隻知道伏牛山中是他們的老巢,老子不管他們逃到哪裏,也不管他們是從這官道上走,還是從山野小道上走。但他們總是要回他們山中的巢穴的。我們抓緊趕路就是要在伏牛山南邊的山口等着他們。除非他們不回伏牛山,否則便要落入我的手中。”
馬天德這才明白,原來這方統領是打算趕往山口守株待兔,這倒是個不錯的想法。然而,這家夥顯然是想當然了,伏牛山進山的道路可不止一條,他們這幾百人能管什麽用?再說接近伏牛山邊埋伏,那豈非是羊入狼口,有去無回麽?
馬天德打算勸解一番,告訴林覺這麽做太冒險。
“方統領,聽在下一句話,不要再追下去了。大人的想法雖好,但未必奏效。伏牛山中山匪聚集,情形極爲複雜,方統領和衆兄弟千萬不可冒險。其他各縣已經得到了消息,正灑下天羅地網。但有山匪蹤迹,便會立刻禀報。屆時我及時通報方統領,咱們一起去圍剿便是。”
林覺冷冷的盯着馬天德,忽然向他招了招手。
“馬将軍,你走近些。”林覺道。
“什麽?”馬天德不解的道。
“我有話要和你說。”林覺道。
馬天德緩步上前,來到林覺面前數步。剛欲張口問話,卻見林覺猛然伸手揮來,馬天德躲避不及,隻覺得左臉上火辣辣的疼,耳朵裏嗡嗡作響,眼裏冒金星。結結實實的挨了林覺一個大耳光。
“幹什麽你。”馬天德反應迅速,身子躍後,一手扶着刀柄一手捂着臉頰大怒道。
“怎地?還要跟老子動手不成?打的就是你個不長眼的東西。我算是知道山匪爲何這麽嚣張了,區區幾百山匪便将你們吓成這副鳥樣。一群烏合之衆的山匪有什麽可怕的?你們這些人,若稍微有些膽子,便該早些去山中将他們給剿滅了。朝廷養着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麽用?今日教你們瞧瞧什麽才是勇武。還不滾到一旁去 ,莫阻礙我們去剿滅這幫土匪,給你們長長眼。你若再花言巧語的阻攔我們,我便真把你們當成和山匪勾結之人了。滾開!”林覺指着馬天德的鼻子破口大罵起來。
馬天德鼻子都要氣歪了,自己一片好心勸告,結果竟然挨了他連番辱罵,還被動手給打了。馬天德平日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欺負人也是他的強項,然而現在礙于對方的身份,他卻也不敢動手。心中隻想道:“操你娘的,若不是你們的身份老子惹不起,今日叫你們這一夥兒全部死在這裏。也罷,既然你們自己找死,那你們便去送死就是。被山匪統統宰了也好,倒解了老子心頭之恨了。”
“讓開道路,給梁王府的勇士們讓道,讓他們給咱們做個表率。瞧瞧他們是如何剿滅山匪的,我等也學個樣子。”馬天德冷笑退後,咬着牙下達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