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遺憾了那麽一句話後,看着沈蓁蓁,李莳口中再不掩飾他的龌龊,一刻不停地說着污言穢語。
沈蓁蓁通身的力氣還來不及恢複,李晤就有了動作,他開始解自己的衣裳。
解完後,他手握沈蓁蓁的下颚,桎梏着她,人赤身緩緩下地,背對門口,站在她跟前。
察覺他侮辱她的意圖,沈蓁蓁目中萬分驚惶,連連搖頭,因被人桎梏下颚而聲音含糊:“不要,我……不要!”
沈蓁蓁揚手拿發钗,被李晤識破,李晤粗暴地抓她頭上的所有頭飾,一股腦全扔去門口。沈蓁蓁發髻松散,披頭散發,身子力氣微薄,好生絕望。
李晤沒給她喘息時間,拆完她的珠钗後,直接拉她的臉靠近他,眼赤紅,聲陰狠,道:“沈時華該來好好瞧瞧,他的長女是如何伺候孤的。”
“張嘴!”
倏地,門口有人喚了聲:“殿下。”
熟悉的聲音入耳,沈蓁蓁心中一抹慶幸升起。
李晤的動作一頓,聽出來人是個生人,偏頭看門外方向,警惕問:“誰?”
來人道:“聖上召見殿下,方統領命屬下前來通報。”
這個地方隐秘,能準确無誤找上他該是他自己人,李晤的疑惑消了幾分,動作暫停住。
他沒給回應,這時,門外人又主動道:“是與山中刺客相關的事,聖上正大發雷霆,叫您速速去見!”
他安排的人行蹤暴露,怕會讓文帝起疑,疑心他是否是要刺殺他。他雖是這麽想過,但時機未到,且那人身旁守衛過多。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文帝一旦認定他有刺殺他的想法,他再想去打消,堪堪難上加難。一個甯州起事,那人就疑他至今,他在從李政手中拿到軍權之前,少不得行事要慎重一點。
一個蕭衍,一個女子,比起他的大業而言,當真是九牛之一毛的事了。
此刻引疑,大可不必。
有了這麽個認知後,李晤的興緻漸漸索然。
他放開沈蓁蓁的臉,任她頹坐在床上,撿過自個的衣裳,慢條斯理地一件件穿上。
沈蓁蓁本不想看李晤,但方才他拉她靠近期間,她瞥見他腰側有處紋樣,似乎繪着一個尖嘴的動物,她彼時緊張恐懼沒瞧真切,這時知道自己遭遇的危機暫過,不由開始去重新去關注那處。
李晤穿戴完畢,邁步開門。
門口的人身材高大,渾身泥濘髒污,已看不出衣裳原來的顔色,臉上發上也是泥,身上甚至還帶有酸臭的味道。
李晤隻瞥了一眼,就嫌棄地挪了眼,根本沒仔細打量具體是他手下的誰。
臨走時,他揚聲道:“裏頭的人,賞給你了。”
彙報的人即刻拱手相謝:“多謝殿下!”
聽到李晤的話,沈蓁蓁在内高聲求他:“求殿下仁慈,放過我!殿下!”
不說還好,這一求,李晤嗤笑一聲,反倒大步離去。
目的達到,沈蓁蓁慶幸地松了口氣,若來的人不是救她的而當真是來彙報信息的,她今日當真在劫難逃。李晤此人的心狠變态程度,當真是她未曾見識過的那類。
不過,他那句“孤”,還有腰間的紋身,當真蹊跷。
李晤的身影消失後,鄭朗大步進來屋中,朝沈蓁蓁道:“我們快走!”
他說完後,眼中不由一驚,再一痛,蓋因此刻沈蓁蓁半癱在床上,披頭散發,雙頰紅腫,衣不蔽體,腰側痕迹明顯。
被人淩辱。
——這四個字竄進腦中,鄭朗眼中痛意非常。
若非李晤在對岸幾步繞進了密林中,他從溪中跟過去時一時跟丢了,斷不會耽誤這麽多時辰,使得沈蓁蓁平白無故遭遇這麽一遭。
見他停留原地不動,沈蓁蓁急道:“鄭四郎,多謝。我現在毫無力氣,你可否幫我離開這裏?”
一聲請求拉回鄭朗思緒。
鄭朗上前,用沈蓁蓁的披風裹住她人,抓起她的衣裳,将她抱出屋内。
天色漸暮,山雲蔽樹,夜霧升起。
鄭朗沒直接帶沈蓁蓁去皇家别苑,而是帶她到了一個離皇家别苑不遠的,因舊而廢棄了的空曠佛殿。
将沈蓁蓁人放在殿中大柱旁,讓她靠坐下,鄭朗避嫌地退後一步,率先開口道:“你暫且歇息一會,待藥勁緩過去後,再回去不遲。”
這是在照顧她一個士族娘子的體面,要她整理一番,再當做無事發生般走回去。
沈蓁蓁朝郎君感激道:“多謝鄭四郎相救。”
鄭朗沒甚情緒地點了點頭。
沈蓁蓁再對鄭朗一笑,真誠道:“你救了我兩回了。救命之恩,我必銘記于心,永生不忘。”
她的笑落在鄭朗眼中,不異于強顔歡笑。他心中刺痛感再增一分。
終于,像鼓足勇氣般,鄭朗行去沈蓁蓁,道:“不如以身相許。”
沈蓁蓁一怔,“……?”
大魏當下,菲該也沒到,被人幫忙從虎口脫險,就必得以身相許的地步罷?br/>
看着目光茫然的沈蓁蓁,鄭朗認真道:“我不介意你曾遭遇過什麽,隻要你願意嫁,我便不棄不離,永遠尊你敬你。”
看他眼露幾分痛色,沈蓁蓁這才聽出他的意思,明白他這是誤會她被李晤所辱。
沈蓁蓁微笑道:“鄭四郎誤會,我沒被他如何。”
這時,她察覺到自己的力氣已經回身大部分,遂就側過身,緩緩扣自己被李晤扯開的上襦襟扣。如此一來,她的手就若有若無地伸出了披風。
鄭朗餘光瞥見它欺霜賽雪的一對手腕上的紅痕,沈蓁蓁的話,在他聽來,毫無疑問地成了借口。
對着沈蓁蓁低垂雙眸的豔麗側臉,鄭朗緩緩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沈蓁蓁心中猛地一跳,轉臉過來看他。
聽鄭朗念完這首詩後,便接着道:“從十七歲時說出此話,朝你求娶之時,我便一直等着你。我不是因可憐你,也不是别的,是真心願求娶你。”
鄭朗話畢,空氣停滞一般寂靜,二人相視無語。
饒是鄭朗面頰泥濘,渾身髒污,沈蓁蓁也沒有任何打趣他的心情。
她看着鄭朗,心中因猜想而跳得非常,壓着忐忑不定,喃聲問:“你是在永德四年說過這話麽?在哪裏說的?”
鄭朗點頭,亦認真回:“我曾有書信給你,請你不論如何,在中秋前回複我,便是我上回在曲江時說過的事。”
書信。
沈蓁蓁臉色一白,血色霎時褪盡。
不可能這麽巧。
兩人寫的書信皆是同一個内容。
沈蓁蓁恍惚中,聽鄭朗鄭重其事:“三年過去,日夜思念,此心不曾相移。”
與此同時,殿門被人撞開,傳來焦急一句——
“蓁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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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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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