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正是新熟透的果兒,等着人采撷的季節。
美人亦如是。
至少在太液池與蹴鞠場截然相反的另一方向處,偷偷看着樓下行來的沈蓁蓁時,某位郎君的心中就如此認爲。
花容月貌的美人盛妝出行,烏發如雲,纖腰款款,婀娜多姿。
比起八月十三的月下湖中相會,白日秋光下細細再看,沈家女的身段,不堪一握的腰身,豐盈圓潤的姿态,倒像桃花謝了後,長出的一個鮮熟的桃兒,教人愈發想去蹂-躏。
禦女無數,李晤一雙深幽的眼更深了幾分。
這樣的美人,想必滋味不俗,真可惜,竟是沈家的,否則帶回府中,倒也不失個趣兒。
沈蓁蓁被宮女帶到一處水榭,宮女道:“沈娘子有請。”
這處瞧着很是清冷,并無貴妃擺駕的架勢,沈蓁蓁心生狐疑,警惕四望,正要問些話,方才的宮女卻是再度做了個請的手勢,“請沈娘子上二樓。”
不止如此,方才在她們身後跟着走的幾個内侍也朝她走來,幾人幾乎将她圍在了正中間。
沈蓁蓁心覺不好,了然有危險,暗暗深吸一口氣,後退兩步,正要朝相反的方向拔腿跑,卻是從背後沖出來幾個高大侍衛,有人極快地一把捂住了她的口鼻,盡數堵住她喉中的反抗聲,不由分說,将她拖到了二樓。
“砰!”
随一聲門被關上的聲響,沈蓁蓁被推進屋中,摔在了地上。
她撐着身子坐起身,四顧,便見窗邊站着一位一身霜白的郎君。
屋内熏香袅袅,窗邊陽光灑地,那人站在那裏,看着眉目溫潤,笑容微微,但沈蓁蓁知道,這人不過是披着人皮的一條毒蛇。
空氣寂靜,無人話語。
半晌後,李晤往香爐裏放了一勺香,陰側側地道:“沈娘子,我們又見面了。”
沈蓁蓁緊緊咬了後槽牙,閉嘴不語。
李晤上前,看似溫柔地抓起她的胳膊,将她從地上扶起來,口中寒暄道:“沈娘子答應要贈給我的酒,怎總也不見送來我府中?害我好等啊。”
眼看着他拖拽她去的方向是床榻,沈蓁蓁便知,這人是要撕下僞裝,強迫她了。
她冷笑一聲,人拼盡全力往床榻反方向退,“秦王殿下這是要對臣女做甚?”
她反抗的力道不輕,李晤就勢腳步一頓,桎梏沈蓁蓁,手指下移,握上了沈蓁蓁的手腕,在她腕上輕輕地揉,與那日二人在船裏相處時的動作一般無二。
彼時沈蓁蓁不明所以這個動作,直到與蕭衍有了肌膚之親,他在某些時刻總将她雙手束縛住,不是擡高至頭頂,就是惡劣地捉弄她,帶它到某些不可言說的地方去,她才明白,郎君束縛她的手腕,究竟在深層次裏,是個什麽暗示。
被李晤這一揉,沈蓁蓁全身僵硬,心裏隻覺得惡心。
她往前怎會覺得此人同她霁哥哥一般溫潤,所謂斯文敗類,莫過于李晤此人。
沈蓁蓁用力掙脫,李晤目色一冷,可隻短短一瞬間,他又揚起一抹溫和的笑來,“讓你進我府中,當我的王妃如何?”
這話若是放在初初被他攔下蕭衍的馬、救下她那日,天真的沈蓁蓁定然會以爲這位皇子是個良配,定然是百般願意嫁給他的。
可事到如今,在鳳凰山聽了那席害了她父親的話,沈蓁蓁再明白不過,李晤哪可能是要娶她,這回是當真要禍害她來了。
沈蓁蓁冷聲:“做夢!”
李晤陰森森地笑了兩聲,“好大的口氣啊,沈氏都要從一等姓氏中被踢出去了,你連本王王妃都瞧不上,還想嫁誰?”
話畢,他捉起沈蓁蓁細滑的手,放在唇邊,啄了幾口她的手指。
“放開我!别碰我!”
沈蓁蓁被他的動作搞得心泛惡心,開口怒斥,并用力朝外扯手,卻被他桎梏地更緊了些。
李晤陰聲道:“過一會,怕是你要求着我碰你。”
沈蓁蓁看了一眼香爐,了然他的計謀,腿軟一跌,重新坐在地上。
她咬牙切齒道:“你下藥害我,卑鄙。”
“說的哪裏話?”李晤不在意地一笑,“助興而已。”
他蹲身在地,陰冷的眼神上下掃視沈蓁蓁的身子,從脖子到胸,到腰腹、腳踝處,目中之欲毫不遮掩。
當真是被毒蛇盯視的感覺。
沈蓁蓁目露嫌惡與慌亂,人往遠離李晤的方向退。
李晤似乎很喜歡看女子在他跟前這種掙紮無力的狀态,站起身,居高臨下,好整以暇地看着沈蓁蓁躲他。
沈蓁蓁後退幾步,他便負手緩緩上前走一步,她再退一段路,他再往前一點,并不強行去攥她起身,也不堵她後退的路,貓逗耗子一般,趣味滿滿,耐心十足地等着看沈蓁蓁何時不再抵抗。
沈蓁蓁忽視他那興緻盎然的目光,時而停下,搖搖頭使頭腦清醒,而後繼續往窗邊退,心中無比焦灼。
直到将沈蓁蓁逼迫到牆角,退無可退,李晤才又蹲身下去,看着沈蓁蓁的眼問:“你可是完璧之身?”
沈蓁蓁閉目,偏頭不答。
心中微動。
李晤伸手就鉗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臉掰正回來對着他,冷笑一聲,“你說不說皆不打緊,我自有檢驗的方法。”
沈蓁蓁一下激動,高聲:“我不是!”
她看到李晤眼中寒光陡然一閃,有瞬間失望,心知自己賭對了,繼續道:“我早已不是完璧之身,與你燕好,隻會玷污殿下。你何不放過我,我定對今日之事守口如瓶,不洩露一個字出去。”
李晤看沈蓁蓁雙頰紅透,身子微顫,揣摩着她的藥效已經發作,遂站起身,瞧着窗外景色,無奈般歎氣:“良辰、美景,何不享受。”
沈蓁蓁心生絕望,見李晤伸手解腰帶,睥睨着她,蓦地道:“既不是完璧,便用别的方法。”
他的視線放在沈蓁蓁嫣紅的唇上,一目不錯,繼而人緩緩俯身,手指鉗住沈蓁蓁下巴,指腹摩挲她的唇瓣,假惺惺道:“别的法子也能使我高興的,沈娘子應該願意罷。”
沈蓁蓁腦中轟隆一聲巨響。
别的法子讓他高興……
有與蕭衍那檔子事的經驗在,蕭衍那種恣意妄爲、想法奇多的性子,短短時日就讓她嘗遍了各種手段,沈蓁蓁豈能不知,李晤此刻暗示的是用什麽法子。
他竟然想用他的髒物如此侮辱她!
沈蓁蓁心中千般惡心,但她更是明白,當下要不知死活地與李晤硬碰硬,效果隻會适得其反,她的結局絕不會好。
她來此處除了沈婳無人知曉,即使知曉,也沒人會懷疑什麽。
關鍵時刻,不靠别人,她隻能靠自己想辦法脫離魔爪。
迎着李晤那勢在必得的視線,沈蓁蓁腦中計策一換,喉中故意大喘了聲,将中藥的迹象表現出原本該有的十倍效果來,手搭上李晤的手臂,柔柔媚媚地喚他:“殿下,我難受……”
她想,這藥既然是兩人一起聞的,斷然不可能隻她一人中招。
李晤定然也憋着。
果不其然,這一媚喊,沈蓁蓁見到了李晤眼中有幽光亮起。
沈蓁蓁迷離着眼,趁機再道:“殿下幫我……”
李晤目中炙熱,心下大喜,知她抵抗不過這種藥,故意調戲道:“怎麽幫你?”
沈蓁蓁壯着膽子,借着抓住他手臂的動作使力,緩緩站起身,腰後抵着窗台。
她虛着眼,狀作不經意地偏頭,嬌聲撒嬌:“自然是春宵一刻了。殿下說良辰美景,我想看着美景……”
再後的話自不必說,沈蓁蓁誇張地大喘着氣,輕輕将李晤往後推開,扭了下臀,身前朝向窗外,給身後人留下一撚楊柳腰,任人暢想。
男人天生劣根如此,加之有藥作用,這樣的腰,不想握在手中,想必沒幾個人做得到。
沈蓁蓁此刻覺得自己的經驗都是拜經曆所賜。
這其實是某人的最愛。
他總在她身後要求這要求那,誇獎這誇獎那。
沈蓁蓁眼睛一直看着李晤的反應,見他視線落在她腰,目中光變暗些許,便迅速回身朝他,嬌問:“殿下,要麽?”
表演精湛,火候控制地極好,李晤像被她用鈎子鈎了下,目露沉醉。
沈蓁蓁見勢正妙,距離正好,猛地擡起腳來,用盡全力往李晤臍下三寸狠狠踹去。
這樣猝不及防的傷害,對男人來說堪稱緻命,李晤當即捂住那處,彎起腰痛苦嘶聲。
沈蓁蓁趁機快速将早就物色好的兀子拉來窗邊,當台階一樣,站上去,踩到窗台上,縱身朝下一跳。
“噗通”一聲,水花四濺,沈蓁蓁跳入湖中。
入水響聲傳來,守在屋外的侍衛本就警覺,聞聲後,有人立馬進屋查探李晤的情況,而後高聲朝外:“快抓住她!”
幾個侍衛解刀脫靴,連連躍入水中。
? ?這一章幾乎是徹底改了(′?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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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