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香煙燃盡,沈江橋上身傾向前,将手中的煙頭狠狠地壓滅在煙灰缸裏。
他拿着手邊的牛皮紙信封,隻是說了一句“我先跟傅臻談談”,就沉着臉上樓了。
傅臻的房間在二樓的客廳邊上,沈江橋隻來過一次,此時僅是憑着記憶敲開那扇門。
前來開門的傅臻看上去面色晦暗,沈江橋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就冷着臉越過她的身側進了房間。而剛将房門關上的傅臻,立刻就撲到了他身上。沈江橋嫌惡地将她推到一旁,拍了拍自己身上被她碰過的衣服,兀自找了個椅子坐下。
“快點把離婚協議書簽上,我沒那麽多時間跟你耗着。”
“離婚協議書我是不會簽的!你别以爲我不知道你跟小妖精去了北城做什麽!小妖精到底是誰!你告訴我,我要去會會她。”
傅臻轉身從抽屜裏拿出兩份前有沈江橋名字協議書,瞬間撕得粉碎,那些紙屑灑向了整個房間,也飄落在了沈江橋面前。
她惡狠狠地盯着沈江橋,似乎要從他臉上看出一絲慌張。可沈江橋卻隻是鎮定地拿出香煙,點上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吐出白白的煙霧。
傅臻看見他在自己面前抽煙,瞬間怨氣沖天地問起:“你在小妖精面前也這麽抽煙麽?你到底跟小妖精去北城做什麽!”
“你不是告訴傅老,我去北城看我外公麽?”
“那是我在爺爺面前爲你保全的面子,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前兩天晚上帶着一個女人出現在機場?那個賤人到底誰!你告訴我,我要撕爛她!賤人!”
傅臻用世界上最惡毒低俗的話語罵着楊夢萌,縱使她并不知道那個人就是楊夢萌,但沈江橋還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傅臻這人異常善妒,一旦讓她知道楊夢萌的存在,怕是會發生很不好的事情。
他害怕楊夢萌遭受傅家的報複,因此從楊夢萌與他分手以來,他從不敢明目張膽地去尋找她,明知道她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
明面上他成爲了别人的丈夫,可卻在暗地裏偷偷地看着她。
縱使他千萬般小心,卻還是在機場被有心人看到,并通風報信給了傅臻,幸而那晚上他爲楊夢萌戴上了墨鏡。
“你以爲真要有那個人,你能知道?”
沈江橋這麽說,傅臻當即也是有些不确定。那天隻是小姐妹說在機場看到類似沈江橋的人與一個戴墨鏡的女孩子在一塊,然而卻沒有拍下任何照片。
一開始她也是半信半疑,畢竟她過去找人跟了幾次,都從未跟到沈江橋在女人方面的問題。
她在傅家坐如針氈了兩日,終于還是大着膽子打了沈江橋的電話,诓了他幾句,誰知沈江橋那兩天還真的在北城。
女人強烈的第六感告訴她,沈江橋是真的有其他女人了,并且因爲那個女人遠在北城,所以她之前找人跟拍了幾次都無果。
這種猜忌讓她整個人都要瘋狂,她想起沈江橋在婚後日日夜夜與自己分房而居,她也曾經懷疑過自己不幸成爲了同妻,然而爲了沈江橋,爲了傅家,她也想過維持這樣的婚姻。
可現在看來,沈江橋是爲了别的女人才要與自己離婚,甚至因爲别的女人,碰都不碰她一下,讓她懷不上孩子,甚至淪落到要離婚的地步。
想起這些,傅臻忽而瘋了似的笑了起來。
“沈江橋,你娶我是有陰謀的吧?到底我是同妻呢?還是你不能人道的遮羞布?甚至大膽一點想,你有了不爲世人所接受的孽情,所以用娶我來保護對方?那個人與你的關系是禁忌的?難道是殷雅霓?所以她在與你弟弟的訂婚禮上失蹤了,而你也在同一時間帶着神秘的女人離開了海門?”
傅臻越說越激動,越說越離譜,沈江橋原本還隻是冷着的臉色,此時已變成了鐵青色。他揚起的拳頭,重重地擊在傅臻身側的牆壁上。
雪白的牆壁,瞬間有了拳狀凹痕,及淡淡血漬。
他那還帶着血漬的右手,緊緊地捏住傅臻的臉頰,語調生硬地說道:“我要是不能人道,你一開始如何爬上我的床?如何懷了我的’孩子’?還有,不要那麽自信自己可以成爲同妻,就算我是同性戀,也看不上你這麽低劣的女人!最後,我警告你,再有一次侮辱我的弟弟和弟媳,我會讓你們傅家所有人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你那些兄弟姐妹幹的是什麽勾當,以爲我不知道?你再挑戰我的底線試試看,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們這些人到上帝跟前兄妹情深!”
傅臻雙目圓瞪地看着一臉惡狠的沈江橋,她從未見到他這副模樣,就算當時知道她假懷孕,也并未發過這麽大的火。看來,自己提的那三條裏面,必然有一條是沈江橋的軟肋,所以他才這麽失态。
沈江橋在人前脾氣一向溫和,此時發起怒來的他看上去十分駭人,傅臻當即也有些害怕,剛想開口求饒,而沈江橋那邊卻早一刻甩開了她的臉頰,繼而轉身拆開放在桌上的牛皮紙袋。
“啪”的一聲,一大疊的照片甩到了傅臻臉上。
傅臻低頭看着那些散落在地上、不堪入目的照片,臉色由青轉白。她顫抖着手跪下地,瘋了一樣地撿着地上的照片。
她一路撿着,最後還有幾張被沈江橋踩在了腳下。擡起頭,那個陰冷的男人睥睨着她。
“照片你看過麽?”她抖着聲音問。
“我不忍心看......”沈江橋聲音一頓,傅臻剛松了一口氣,而他接下來卻又說道:“但不得不看。我倒是沒想到你以前作風這麽豪放,不分出入口就算了,甚至連人種也不分,一次性挑戰2個猛男,是我太小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