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中的聞森穿着黑色的襯衫,精壯的胸肌繃着那薄薄的布料,他看上去似乎喝了不少酒,半閉着眼睛、暈乎乎地坐在沙發上,而坐在他身旁穿着性感的女子,正将手放在他隆起的胸肌上。
從照片的角度看過去,竟像是女子側着身體,親着背靠在沙發上的聞森。
洪希迪滿意地看着這張角度奇妙的照片,倏地就發到了給聞夏的那隻新手機上。
睡夢中的聞森,自然是不知道這一切,所以第二天一早,當他又火急火燎地催促着洪希迪把新手機給聞夏送過去的時候,洪希迪竟然一反常态,滿臉笑眯眯地說道:“好啊,我這就去。”
他回來後,聞森就迫不及待地打電話給聞夏。可一連打了幾通,都被拒接了。
他狐疑地看向正翹腳坐在一旁的洪希迪:“手機你親手交到小夏手上了麽?”
“當然,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問李女士。”
見洪希迪不像說謊的樣子,聞森又嘗試着給聞夏發微信,可發過去後,竟然發現自己被她拉黑了。
而那天,聞夏也沒有再來探視過他。
聞森百思不得其解,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聞夏想跟他分手。
心急的他,竟然沖動地想離開無菌房,直接去聞夏的病房挽留她,最後在洪希迪和醫護人員的阻攔下,自然是無法達成。
後來,他幹脆讓洪希迪充當他與聞夏的傳話筒。
而一整天不斷在兩幢病房大樓間奔赴的洪希迪,也嘗到了作繭自縛的滋味。
當他打電話告訴沈流岚這件事情時,不僅被狠狠罵了一頓,還被逼着去向聞夏說明情況。
他能說明的隻是自己惡作劇将那張照片發了出來,但他不能說明聞森在pub裏跟一個穿着暴露的陌生女人接吻是什麽意思。
于是,當天晚上,聞森直接一夜沒睡,對着洪希迪又哭又笑,一直叨叨着如果聞夏真的要就此跟他分手,他就要出家雲雲。
搭着陪護床躺在他身邊的洪希迪,經過一整夜的摧殘不得眠,終于在天快大亮的時候崩潰了,從頭到尾招了自己的惡作劇。
當時,聞森氣得直接從床上爬了起來,吼着要殺了洪希迪。
而那一天,聞夏依然沒有出現在聞森的病房。
聞森因爲被醫生紮了一針鎮定劑後,情緒慢慢穩定了下來。
也許是太過憂心,他竟然不吃不喝也不睡,又熬了一宿。
早上,醫生來查房,見到聞森的狀态,直接搖着頭就走了。離開病房後,醫生悄悄地對洪希迪說,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傷口恢複緩慢,有可能要住上更長時間的醫院。
洪希迪沒想到自己一個小小的惡作劇,聞夏竟然會狠心兩天兩夜對聞森不聞不問,也沒想到那個在人前一身傲氣的聞森會因爲愛人鬧個小情緒就又哭又鬧不吃不喝不睡。
前有沈流岚的斥巨資爲未婚妻創造的天價度假中心求婚禮物,現有聞森爲愛沖進火海後背燒掉一層皮即使趴着也要愛下去。
這一切是母胎單身的洪希迪所無法理解的。
當天下午,洪希迪又去了聞夏那邊央求她過來看看聞森,而聞森這邊,迎來了甯海天。
看着聞森背後纏着大紗布,整個人隻能趴着,絲毫動彈不得的樣子,甯海天看上去竟有些内疚,但他的内疚全來自于擔心聞森會追責與甯太太縱火的事情。
而聞森卻直言,就算他和聞夏願意不追責此事,但有菊管家的口供,甯太太也難逃司法審判。
對此,甯海天卻十分自信,揚言菊管家那邊已經處理好,隻要聞森聞這邊放棄追責,那麽這次的事情就可以平息。
雖然聞夏對于此事,一早也已經與聞森溝通過,放甯太太一馬。
但一想到自己趴在醫院,一動不能動,既要忍受治療的痛苦,那邊還要擔心聞夏随時要跟他分手,聞森就覺得整個人都不爽,各種怨氣。
看着聞森陰鸷着一張臉不說話,甯海天那邊也有些沒底,于是再次問道:“聞森,如果你還有其他要求,盡管提出來,隻要你勸小夏放棄對我太太的追責。”
“要求?”聽到這倆個字,聞森突然有了想法,他看向站在無菌房外的甯海天,笑着說道:“既然這樣,那我不妨給你一個建議。”
“請說。”
“你明天發一個通告,周知全國人民,聞夏是你十一年前遺落在外的非婚生子,現在不僅重回甯家,并且與另外二子一女同樣享有财産繼承權,另外,你還要主張将聞夏嫁給我。”
聞森的建議不過寥寥數語,卻一語中的。
甯海天爲難地看着趴在病床上的聞森,似乎并不想妥協:“重回甯家及财産繼承權,這些都沒問題,但是最後一條,主張将聞夏嫁給你,我恐怕不能答應。小夏現在還小,她的人生路還有很長,也許在你之後,她會遇到自己更愛的男人,如果我現在單方面确認了你們倆的婚約,這對小夏是很不公平的事情。”
“我提的這三點,隻有最後一點,才是這次是否要放過甯太太的關鍵。重回甯家及繼承權,那隻是爲了讓外界相信,小夏确實是你甯家的子孫,關于這點身份确認,是爲将來我與小夏成婚做預熱。至于第三點,這就完全看你的誠意了。因爲你也無法欺騙自己,小夏最後肯定是我的妻子。即使你現在不表态,也無法改變結果。但是,甯太太要不要坐牢,這點就很難講了。”
見甯海天還在糾結,聞森沒了耐心,要他回去好好考慮後,就将人轟走了。
甯海天剛從病房出來,就遇上了跟着洪希迪過來的聞夏。
聞夏看他的眼神依然充滿怨恨,甯海天扭頭看了眼身後的聞森,直接上前拉着聞夏去了另一個地方談話。
他知道聞夏一向讨厭甯太太,因此全然沒有想到聞夏此時已經決定不再追責甯太太縱火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