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盡心思才一家團聚的沈家父母,又怎麽可能因爲沈流岚耍了點小手段就讓他們得償所願?
躲在房内不敢露面的殷雅霓亦聽到了沈流岚與公婆的争執内容,這下更是羞臊得鑽進了被子。
沈流岚氣呼呼地回房後,還想拉着殷雅霓繼續吵鬧隔壁的沈江橋夫婦,結果被殷雅霓毫不留情地踢到了床下。
那一晚,自然是耍流氓無望了,彼此低語幾句情話後便相擁着入睡了。
周五下午,殷雅霓請假了半日,将龍鳳胎的東西打包好後,和沈流岚于傍晚時分帶着一雙兒女及兩位育兒嫂回了南城。
殷家早已聚集了以殷老爺子爲首的各路親戚,包括葉明惠的娘家姐妹也過來了。
他們下車的時候,殷家大廳裏好不熱鬧。
沈流岚依舊像新女婿上門那般,大包小包的禮物提了三趟才結束。
各種名貴的滋補品,在座的親戚一人一袋,竟然還剩了一些。
殷耀山看着女婿如此殷勤,看着女兒滿臉幸福,心裏卻是百感交集。
女婿因爲什麽原因而失蹤了一年,他心裏自然十分清楚。
書記先生那邊已經跟殷家打過招呼,許下承諾,保證沈流岚和殷雅霓夫妻倆人永不分離。
但希望作爲姻親家族的殷家,能與沈家江家結成同盟關系,确保将來能在沈江橋需要的時候,助他一臂之力。
殷耀山暫且還不敢将這件事告訴殷老爺子,隻是與人在軍區的大哥殷耀海商量了一番。
殷家的人丁單薄,恰逢實行計劃生育的特殊年代,當時爲響應政府号召,殷家三子已婚的老大老二膝下皆隻有一出。
殷耀海的獨子殷淮郡,對政治毫無興趣,甚至連兵役都未曾服過,早已無法進入軍隊。
而殷耀山的獨女殷雅霓,更是不可能走上政治這條路。
政場上風雲變幻,沈江橋何時能夠進入中.央領導班子的隊伍,時間誰也算不到。
殷耀海的權勢最多隻能再撐十五年,十五年後的沈江橋不到五十五歲,能走到哪一步,實在是不好說。
政場上的同盟關系,一般是利益共同體。
殷耀海不确定自己隐退之時到來,手中權勢盡失的時候,還能給沈江橋提供多少幫助。
殷家三兄弟商量後,決定将殷耀海的獨子殷淮郡進政圈,結合殷老爺子目前在政治上還留有的關系,并與沈江橋形成同盟,争取在殷耀海退休之際,成爲能夠助沈江橋上位的一股力量。
政治場上多枝節,殷老爺子早已有意,讓殷家的第三代,遠離軍政界。
但最終因與沈家成了姻親,不得不繼續活躍在政場上。
殷淮郡原本就有意撮合殷雅霓與施君昊,所以與沈流岚的關系并不熱絡。
原以爲他若知曉自己從政是爲沈家做嫁衣,必然會反抗到底。
卻沒想到他在清楚這是家族爲殷雅霓與沈流岚的婚姻穩固而做出的決定時,他沉默并且接受了。
局勢其實很明顯,若有書記先生的保證,沈流岚和殷雅霓無論遇到什麽風浪,皆可同舟共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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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殷家熱鬧非凡,席開三桌,慶祝殷老爺子最疼愛的孫女及小曾孫們歸甯之喜。
觥籌交錯間,沈流岚與殷淮郡喝了一杯又一杯,友情就這麽建立了。
殷淮郡喜歡殷雅霓的馬丁超跑,所以沈流岚送給所有親戚的禮物皆是大包小包的滋補名品,唯獨送殷淮郡的是一支小小的車鑰匙。
待看清那把鑰匙即是馬丁2018最新款的超跑時,殷淮郡當場鞠躬喊叔叔。
對于殷淮郡疑惑的爲何不是那輛舊馬丁,而是最新款馬丁。
沈流岚的解釋是,因爲那是他送給殷雅霓的第一份禮物,所以要留作紀念。
殷淮郡得了便宜還賣乖,竟然又想染指沈流岚的邁巴赫,結果被殷老爺子當場罵得狗血淋頭。
八點鍾,酒席剛進行到一半,殷雅霓便帶着龍鳳胎上樓洗澡哄睡了。
待龍鳳胎睡下後,她自己洗了澡出來,吹幹頭發,沈流岚還未回房。
眼看時間已晚,她便披上衣服回了樓下,打算喊沈流岚回房休息。
客人走得差不多了,隻剩三三兩兩還在與殷老爺子說胡話。
沈流岚與殷耀山站在花園門口送客,葉明惠與保姆阿姨廚房收拾一片狼藉。
殷雅霓上前幫忙收拾,剛收起一疊盤子打算端到廚房時,一雙大手倏地接過了她手上的東西,快速進入了廚房。
葉明惠正站在水槽前過盤子的殘渣,畢竟三大桌子宴席可以用上至少三四十個盤子。
沈流岚将盤子送給她之後,便站在一旁幫忙擺放過了水的盤子進洗碗機。
葉明惠扭頭瞥了眼正在客廳裏泡茶的丈夫,再看向站在自己身旁幫忙的女婿,不禁笑道,“去外面陪你爸爸泡茶吧,讓霓霓來幫忙就好。”
而沈流岚卻未停下手中的動作,反而越發勤快地接過葉明惠過好水的盤子,“我先幫您把這些收拾好吧,霓霓她洗過澡了,就不要再讓她沾這些油膩了。”
“沾到油膩,一會兒再洗過手就是了。”葉明惠話音落下,正想轉身喊殷雅霓進來幫忙,卻被沈流岚攔住了。
“媽,我來就行了。”
葉明惠傳統的南城女人,一輩子從未讓丈夫碰過油煙和掃把。
沈流岚這番,她自然覺得新鮮。
“你是來了南城才這樣,還是平時跟霓霓兩個人一起住的時候也這樣?”
“就怕媽您不信,這些年我從沒讓霓霓的雙手沾過洗潔精和洗衣液。”
“是麽?”葉明惠臉上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繼續說道:“那一般你們的家務活誰做?我可記得你們自己住的時候家裏是沒保姆的。”
“一般我來做飯和洗碗,衣服大部分洗衣機洗。”
葉明惠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心裏雖然叫好,口裏卻言不由衷地說:“也不能都是你來,也要讓霓霓分擔點。她做姑娘的時候不幹活,做了媽媽還不幹活,這可會被你爸媽嫌棄的。”
“我舍不得讓她碰這些東西,希望她一輩子保持姑娘時期的開心無憂。至于我爸媽,在家沒事幹,什麽都準備好了,巴不得霓霓什麽都不做......”
話還沒講完,殷雅霓又拿着一堆碗筷進來,沈流岚見狀,立即上前接過她手裏的東西,接着便将她轟回了房間。
葉明惠看着沈流岚的表現,似乎很滿意,待他回房間後,才與自己的丈夫讨論了起來。
也許是一朝被蛇咬,她心裏還有隐隐的擔心。
反而是殷耀山安慰她,有書記先生的承諾,怕是要出事也難。
可憐天下父母心,兒女遭遇不幸的時候跟着一起難過,兒女幸福了,卻也不見得就能高枕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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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岚回房間的時候,殷雅霓正坐在床上與朋友通電話。
他坐在她身邊靜靜地聽了一會兒,聽出那是汪沅的電話。
他還想繼續聽他們聊些什麽,但殷雅霓不樂意了,直接将他趕進了浴室洗澡。
一絲的醋意漸漸發酵成一大缸陳年老醋,沈流岚胡亂地洗過澡出來,幹脆耳朵直接貼在殷雅霓的電話旁。
殷雅霓無奈,隻得将通話改成免提模式,讓沈流岚也一起參與到他們的對話中。
也許是心中對沈流岚仍懷有奪愛之恨,汪沅沒說幾句,便挂了電話。
見他們結束通話,大醋精開始瘋狂盤問小白兔與大豺狼這通電話講了大半個小時,到底說些什麽。
殷雅霓無語,隻得告訴沈流岚,汪沅與時妍約明天中午吃飯,并且晚上一起參加晚上的同學會。
沈流岚當下的反應即是他也要一起參加。
殷雅霓仍然記得五年前的同學會沒有讓沈流岚參加,結果後面王蔺出來鬧了一通,引起了他們倆人的誤會,結果那次冷戰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月。
即使同學會并沒有帶家屬參加的先例,殷雅霓這會兒也不敢直接拒絕沈流岚的意思,隻得答應到時候帶他一起前往。
翌日,殷雅霓還未起床,沈流岚即已悄悄換好運動服和登山鞋,趕在七點之前,站在客廳等殷老爺子一起爬山、接山泉、打太極。
沈流岚盤算着登上海景山,再練上一小時的太極拳,來回不過三小時,必能趕在中午之前回來與殷雅霓一起參加與汪沅時妍的午餐。
誰知寂寞久了的殷老爺子,一見孫婿願意跟他一起爬山,便任性地提出要爬隔壁的溫泉山。
沈流岚并不了解溫泉山是個什麽樣的存在,以爲不管怎麽樣,至少也會在中午前回到家,畢竟老爺子不吃午飯肯定撐不住。
于是便樂呵樂呵地載着老爺子去了溫泉山。
一到溫泉山腳下,他徹底傻眼了。
溫泉山是南城海拔第一高的生态山,所有的機動車均不允許上山,隻得放在山腳下的停車場,再乘坐纜車或者徒步爬上山頂。
沈流岚細細算了一下,這海拔的山,來回兩趟至少要六小時,于是便跟老爺子提出乘坐纜車上山。
可老爺子一聽纜車,便吓白了臉,直說自己有高血壓和恐高症,一坐纜車就要昏厥。
最後,當他們徒步爬上山頂的時候,已經中午十一點。
殷雅霓那邊的信息一直發,沈流岚隻能讓她再等會兒。
慢悠悠地練完太極,已經過了十二點了,老爺子喊肚子餓,于是他們又在山上的生态餐廳吃過午飯,才準備返回山下。
纜車自然是坐不上了,等他們徒步下山并且開車回家的時候,已是傍晚光景。
這邊殷雅霓已經和汪沅時妍吃完飯回來,又午睡了一趟,準備五點半出門參加晚上的同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