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岚也看得毫無興趣,直言:“不然還是讓上次幫我們做訂婚禮的那個團隊過來做吧?”
殷雅霓掐指一算,“隻有兩個月時間了,估計現在預約不上排期了吧?而且禮服什麽的都沒決定,想來還是太倉促了。不然我們把婚禮延期了吧?比如換到五一勞動節?六一兒童節?七夕情人節?”
坐在沙發扶手上的沈流岚,低頭睨了她一眼,“那幹脆等七老八十了再來辦婚禮好不好?”
“好啊!到時候來個金婚志喜。”
殷雅霓想也沒想的脫口之言,着實讓沈流岚受了不小的打擊。
“人家哪兒哪兒的姑娘都喜歡辦婚禮,甚至上趕着的,你倒好了,每次說到婚禮你都逃避。”
“也不是逃避,就是覺得大操大辦太累了,上次訂婚禮就差點沒累死我。”
“上次是因爲你懷孕了,容易疲憊,這次不會了。而且,婚禮當日早上在這裏行過禮之後,咱就回岚霓園休息了,等晚上六點之後再出來迎賓。”
沈流岚興奮地描畫着大婚當日的藍圖,殷雅霓則意興闌珊地刷着電腦裏的圖片。
見她沒反對,沈流岚以爲她同意了,當即便發了一封電郵給五年前負責設計訂婚宴的策劃團隊。
也許是他的名号太響亮,明明有着時差的美國那邊現在是淩晨兩點,但策劃團隊的總監卻在五分鍾後立即回了電郵。
沈流岚剛回複過【方便通話】四個字過去後,對方立即給他來了電話。
殷雅霓見這件事情接洽上了,便也不再刷那些無關痛癢的客照,起身回了衣帽間整理衣物。
沈流岚坐在沙發上,眉飛色舞地向對方描繪自己對婚禮的要求和想法。
殷雅霓雖然人在衣帽間裏,卻時不時扭過頭,通過推拉門的的空隙,看向雙眼都是神采的沈流岚。
蓦地,她的唇角亦勾起一抹笑,這個男人,三十好幾了,還跟孩子一樣,給他一點點糖就喜出望外。
窗外陽光正盛,冬日的暖陽透過層疊的紗簾,灑在棕紅色的原木地闆上。
殷雅霓手裏正疊着她早上回禦園取來的一家人的衣物,冬日的毛衣質感柔軟,就猶如她現在的心境一樣,有着無法言喻的溫柔。
她整理好衣服出來時,沈流岚竟然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見他隻穿一件單薄的運動上衣,殷雅霓趕緊拿上毛毯蓋在他的身上。
沈流岚濃眉高鼻,即使睡着時,看上去也比一般男人英俊。
殷雅霓坐在他身旁,看着那張每一次見都會心跳加速的臉,忍不住俯下身輕輕地吻上了他的唇。
然而躺着的人隻是假寐,她剛想起身,便又被一把撈進了懷裏。
“竟然趁我防備最弱的時候偷襲我,你這個小壞蛋,我要懲罰你!”
而他所謂的懲罰,即是翻身而上,将殷雅霓壓在身下,然後流着口水啃她的脖子。
殷雅霓玩性又起,掙開他的身子便要逃到屋内。
沈流岚眼明手快,立馬将剛跳到沙發下的她抓了回去。
面對試圖逃跑的俘虜,從來隻有更嚴重的懲罰。
沈流岚也不啃她了,直接一手撓着她的腰側,一手掀起她的上衣又要做壞事。
殷雅霓怕癢,撓不了幾下便低聲尖叫着求饒。
沈流岚剛想脫下她的上衣來個徹底的儀式,那邊門闆又被敲響了。
殷雅霓不敢再發出聲音,捂着嘴看向沈流岚。
隻瞧他的濃眉皺了又皺,不悅地朝着房門的方向喊道:“誰啊?”
站在門外的人不言語,沈流岚正想着不搭理,下一刻,節奏的敲門聲又響起。
“肯定是江橋是那小子!”沈流岚氣呼呼地從殷雅霓身上翻了下來,拉好她的上衣,便離開了房間。
門外站着的果然是沈江橋,隻見他沉着臉對沈流岚說道,“你跟我過來。”
“去哪呢這是?有話在這邊說,我忙着呢。”
沈江橋側過臉瞪了他一眼,那眼神讓沈流岚當下也是吓了一跳,于是也隻能收起自己言語裏的不滿,跟在他身後去了露台。
沈流岚剛站定,滿腹牢騷還未說出口,便被沈江橋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
“我說你怎麽回事?現在對女人動起手來了?以前你不會這樣啊!你這次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這樣?”
“動手?”沈流岚怔愣了半晌,“我哪有跟誰動手啊?”
“你還不承認?昨天晚上你們房裏動作那麽大,還聽見弟妹的尖叫聲。我明明提醒過你有話好好說,你竟然還跟弟妹動手?你到底是有什麽不滿意的?你心裏有再多不滿,你想想弟妹在你行蹤未明的情況下,辛辛苦苦給你生下超寶和能寶,你再不滿你也不能對她動手!你這要是讓她娘家叔叔和哥哥知道,我看你不被人家打斷腿才怪!”
沈江橋沉着一張臉,一溜串地說了這麽多,然而沈流岚提煉了半天,也隻是聽出他以爲自己打了殷雅霓,當下便隻好哭笑不得地解釋:“我沒打她啊,她打我還差不多。”
“你還狡辯!”沈江橋氣得臉都紅了。
擔心會被房裏的殷雅霓聽到,于是壓低了聲音說道,“弟妹的一圈脖子全是手指頭掐出來的紅印子,你敢說你沒動手?掐脖子這種一不小心是會窒息的啊!你怎麽能做這種事情啊?”
“掐脖子?紅印子?”待意會過這句話,沈流岚有小情緒了,原本還嬉笑着的臉頓時黑了下來,“她脖子上的紅印都是我用嘴巴親出來的!跟掐脖子有個屁關系?還有,你看我老婆脖子幹啥?”
“......”
發現鬧了烏龍的沈江橋尴尬不已,原本被氣成紅色的臉,這會兒更因爲尴尬而直接漲成豬肝色。
“是小萌告訴我的,她擔心你欺負弟妹。昨晚你們房裏的動靜還是她先發現的。”
“你們夫妻倆别老注意我們房裏的動靜,也讓大嫂少點來打聽。有些東西不宜知道太多,這要産生了對比心理,難受的可是你們自己。”
沈流岚哼哼完了這句話便離開了露台,留下了站在風中淩亂的沈江橋。
悶悶不樂的沈流岚回到房裏,殷雅霓還躺在沙發上發呆。
他走過去湊到她跟前,果然發現她的脖子有着一圈整齊的紅印子,這麽一看,确實像是被人用手掐出來的印子。
她皮膚血管薄,稍微親一下就起紅疹子。
他知道自己昨晚沒少在她身上種草莓,那一時迷亂,竟疏忽了現在家裏人多嘴雜、不方便在她脖子上留痕迹這件事。
殷雅霓雖然失神地望着窗外,卻也注意到了正趴在自己身前琢磨事情的沈流岚。
“看什麽呢?”她問。
沈流岚心裏原本還提着一口對沈江橋的怨氣,這會兒回到房内,見到心愛的姑娘脖子留着一圈自己留下的印迹,心兒自然是軟了又軟。
但他還是假裝繃着一張臉嚴肅地說,“現在家裏男人這麽多,你怎麽也不知道注意點兒?”
“注意什麽?”殷雅霓氣若遊絲。
“你早上都不知道自己的脖子有印子嗎?怎麽不懂得穿個高領的衣服遮一遮?”
殷雅霓收回失神的雙眼,在眼眶内轉了一圈子後才說道,“高領的毛衫昨晚換下了。那天去醫院找你着急,出門時随便塞了幾件衣服,壓根沒注意高領圓領。”
“那你一會兒趕緊換上高領的,家裏這麽多大男人,總是不方便。”
沈流岚這話專制霸道,殷雅霓原本想怼得他無話可說。但病人總是有特權,她轉念一想自己早就決定要對他好,這會兒便隻能順着他的心。
“好,我一會兒紮一條小方巾,這樣就看不出印子了。”
沈流岚沒想到她這麽好說話,一時竟有些受寵若驚,當下低頭看見她穿着的毛衫有些貼身,便又提了其他要求。
“我看你這上衣有點單薄了,幹脆你一會兒起來外面再套個披肩吧?”
殷雅霓斜睨了一眼坐在她身旁的沈流岚,隻是看一眼,便知道他心裏打的是什麽小九九。
她有心遷就他,面對他的幼稚無禮要求,也隻好回了聲“好”。
龍鳳胎有兩位育兒嫂及江蓉楊夢萌照顧,殷雅霓倒也樂得輕松。
她原本就不擅長帶孩子,沒回沈家之前,一直都是葉明惠和沈流岚在照顧一對龍鳳胎。
這會兒,她幹脆就将龍鳳胎交給老人們去照顧,反正江蓉樂在其中。
吃完晚飯,沈流岚拉着她要去洪希迪家,說約了蔣紗給她設計結婚禮服。
殷雅霓沒想到他動作這麽快,才回來不到兩日,便已周告了一群好友。
此時,大家更是聚集在了洪希迪家,等着爲他接風洗塵。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來的軌迹,然而沈流岚的毒舌不僅沒變,還變本加厲。
他的豪車東一輛西兩輛地分别放在禦園和度假中心,此時正開着殷雅霓的小CLA上路。
開慣了百萬豪車的他,自然不習慣這二三十萬的代步小車。
上路沒幾分鍾,就開始囔囔着明天要把小CLA賣掉,讓她開回四百萬的馬丁超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