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過頭,深深地看着殷雅霓,“據我所知,小殷似乎已經有了感情十分深厚的男友。”
此話一出,當即冷了場,所有人都看向了話題的女主角。
殷雅霓尴尬地低下頭,輕聲回了一句,“是的,我們在一起很多年了。承蒙甯董擡愛。”
甯海天神色如常,直笑着說“真是可惜”。而甯向宇并未因爲殷雅霓承認已有男友而退縮了眼神,仍然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沈流岚見氣氛怪異,便提議移步宴會廳進行晚宴。
宴會廳的餐桌是圓型轉盤桌,可同時容納下二十人。
沈流岚與甯海天入了面門的主位,陳炜作爲助手,坐在了他的左手邊,然後依次是蘇總、楊影、殷雅霓。
殷雅霓的對面恰好是甯向宇,一擡頭,便可以看見他用直勾勾的眼神望着她。
宴席氣氛似乎十分融洽,隻有殷雅霓因爲來自對面的火熱眼神而膈應着。
她看着沈流岚與甯氏父子相談甚歡的樣子,心裏是十分佩服的,商人畢竟是商人。
然而,沈流岚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嗎?
并不,他恨不得将甯向宇的眼珠子挖出來。隻是氣歸氣,無法當場發作。
應酬少不了喝酒,楊影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酒,最後在殷雅霓這裏,被沈流岚阻止了。
沈流岚一整晚,因爲殷雅霓而頻頻失态,這一切都被甯海天盡收眼底。
席間,殷雅霓覺得氣氛實在壓抑,甯向宇那怪異的目光,攪得她食不下咽。
端着檸檬蘇打水來到院裏,吹着濕潤的海風,十分惬意,竟有家鄉的味道。
遠處海天連成一線,深藍的海面與深墨的天空仿佛相愛的戀人,擁抱着、交融着。
她擡頭看向頭頂上的那一輪明月,突然有些想家了。
拿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回家,接起電話的是葉明惠。
“媽媽,爸爸回家了嗎?”
“我挺好的,在甯波出差呢。”
“爺爺呢?他身體還好嗎?”
“我知道的,這次在甯波的事情一處理好,就回家看你們。”
“好的,你們注意身體。拜拜。”
殷雅霓挂上電話,輕輕歎了口氣,似乎有些落寞。
她曾經最向往的狀态是,父母親朋愛人皆在身旁。
“殷小姐?”一聲輕喚,将殷雅霓拉出思鄉情緒。
她偏過頭,看見站在她身側的甯向宇。
“甯總,有事?”殷雅霓原本還柔和着的表情,在看到甯向宇的瞬間,極速轉淡。
甯向宇翩然一笑,“恕我冒昧,我覺得殷小姐很眼熟,所以想向你求證一件事。”
殷雅霓冷然一笑,“甯總,眼熟是老梗了。我沒見過你,所以你不可能認識我的,不需要求證了。抱歉,我先進去了。”
她剛拾上海墅的台階,便碰上了急急向她走來的沈流岚。
瞥見她眼裏的陰郁,沈流岚轉眼看向門外的甯向宇。
“我身體不舒服,先上去休息了。”殷雅霓留下這句話,将手中的高腳杯遞給他,便消失在了轉角樓梯的深處。
沈流岚握着酒杯的手,指關節泛白着。他一再地沉着氣,緩了好半晌,才走向甯向宇。
“甯總,請不要再騷擾我的人。”沈流岚口氣冷冽。
甯向宇似乎沒聽出他的警告之意,依然灼灼地望着二樓那個剛亮起燈的窗戶。
“沈董,殷小姐真的有對象了麽?”
“她剛不是親口說過了麽?”
“真是可惜,我剛想起來,五年前在前往雅典的航班上見過她。”
沈流岚是相信甯向宇所說的,五年前,殷雅霓大三暑假,曾經與家人到雅典旅遊。
這些事情,他也是從她早前的微博上發現的。
那個夏天,那個頭戴鮮花圈拍照的青春洋溢的女孩。
“不管怎麽樣,她現在有對象了,你不應該再打擾她。”
“是麽?順其自然吧。”甯向宇無奈一笑,跟着沈流岚進屋了。
晚宴一直持續到十點,由于心情郁悶,沈流岚多喝了兩杯。
送走甯氏父子,交代陳炜将蘇總與楊影拖延在一樓,他借口有事處理,紅着臉悄悄去了殷雅霓的房間。
殷雅霓正在案前審閱帶過來的資料,房門突然被打開,她吓了一跳。
“你怎麽進來的?”她緊張地看着反手将門鎖上的沈流岚。
沈流岚揚了揚手裏的房卡,“我中午不就進來過麽?”
殷雅霓上前捂住他的嘴,“你小聲一點,萬一被人家聽見了,我出去還怎麽見人?”
沈流岚倏地拿下她的手,緊緊地抱住了她,“你是裝未婚裝上瘾了麽?被發現就被發現,把結婚證亮出來給他們瞧瞧,誰還能有意見?”
他越說越大聲,殷雅霓急得都快哭出來了,“不是裝上瘾呀!問題不是擔心再出現以前那種事麽?”
“我就該把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關在家裏,大門都不讓你出。”沈流岚醉意上頭,開始放飛自我地胡言亂語。
殷雅霓原本一整晚,就被起床氣折騰得情緒低落,後來加上甯向宇那一出,此時的心情是真的十分燥。
她心情一不好,語氣随之也冷了下來,“把我一個人放家裏,你也不放心呀!說拴在褲頭上的是你,說讓鎖家裏的也是你。說到底,我的存在就是原罪麽?”
沈流岚雖然醉着,但理智尚存。
一感覺到殷雅霓的不悅,他立刻放軟了自己的态度,“北鼻,原諒我太愛你,見不得别的男人多看你一眼。你的存在不是原罪,原罪是我的無能。很抱歉無法讓你在陽光下成爲沈太太,你再堅持一下,很快我們就能公開了!”
愛人之間的和諧相處,不外乎一人進、一人則退,一方強勢、一方包容。
殷雅霓見沈流岚的态度軟了下來,便也不忍心再怼他,轉而輕輕将他扶到沙發上躺下。
沈流岚不甘心躺着了無生氣的沙發座,愣是挪着上了殷雅霓的大腿。
她剛洗完澡,渾身的肌膚還冰涼着,沈流岚發熱的臉頰一碰觸到她的皮膚,瞬間冷卻了不少心頭上的燥熱。
“你今晚要在這裏睡麽?”殷雅霓低着頭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