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照也讓雲諾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醒了?”蕭煜楓清朗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朵裏。
雲諾揉了揉眼睛笑着問:“昨晚我是怎麽上樓的?”
“當然是我抱着你。”
“那康康呢?”
“當然還是我。”蕭煜楓一邊整理衣領一邊說道:“我先把康康抱進門馮姨接了過去,随後又回車裏抱你和寶寶。”
昨晚的事情雲諾完全沒有印象了,就像是喝多酒的是她一樣。
想到昨天煜楓喝了那麽多酒,還要照顧他們母子三人,她心裏就有些愧疚。
雲諾不自覺地把被子提起來,真想蓋住自己的臉算了,不過最後還是落在了自己的脖子處。
她低聲說:“煜楓,你喝了那麽多酒,反而要你照顧我們,真是不好意思。”
蕭煜楓走過來把她脖子下的被子向下拉了拉,故意說道:“剛才是想蒙住腦袋不看我嗎?這麽快就看厭了?你還真是一個喜新厭舊的女人。”
這怎麽拉一下被子就成了她喜新厭舊了。
雲諾正懵的時候,蕭煜楓開口道:“剛才猶豫的那一下是考慮到肚子裏的寶寶吧。要不是寶寶,你早就把被子蒙過頭了。你這不是喜新厭舊是什麽。”
雲諾:“......”
剛睡醒的雲諾哪裏是他的對手,明顯反應慢了半拍。
“我不是......”
蕭煜楓笑道:“既然沒睡好那就多睡一會兒,我吃過飯後送康康上學。”
“等等。”雲諾掀開被子說:“我也起來的,我想和你們一起吃早飯。”
“好。”
着裝整齊的蕭煜楓鞍前馬後地伺候着雲諾梳洗,堪比當年李蓮英伺候老.佛.爺的架勢。
梳洗完的雲諾似乎換了一個人,整個人都精神了。
樓下的餐桌前,康康已經等在了那裏。
見他們下樓,他噌地從凳子上滑了下來,“爸爸,媽媽早。”
“康康早。”雲諾和蕭煜楓同聲說道。
就在他們準備入座的時候,康康貼到了雲諾身邊說:“妹妹早,今天我們的早餐是紅米粥、生煎包、米糕......”
每天介紹食物,成了康康的必備功課了,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直到康康介紹完,他們才一起入座。
餐桌上香飄四溢的食物,甜蜜溫馨的一家四口,蕭煜楓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那一個人。
看着兒子大口吃着,他忍不住說:“慢點吃,鍋裏還有。”
康康吃完最後一口咽下後才說道:“爸爸,我吃飽了。”
說完他就拿起一邊的紙巾擦了擦嘴角。
康康學了學大人的模樣,清了清喉嚨說:“爸爸,媽媽。最好的朋友遇到了困難我是不是要幫他呀?”
蕭煜楓回答:“當然。”
雲諾也點點頭,停下了筷子似乎在等他的下文。
見他們如此态度,康康奶聲奶氣地說:“那我們就要好好幫幫灏灏哥哥了。”
雲諾問:“灏灏遇到麻煩了?”
“是呀,灏灏哥哥好可憐,他的爸爸媽媽是分開住的,就像是你們以前那樣。”康康繼續說道:“見不到爸爸媽媽,對小孩子來說是最大的痛苦。你們是不是要幫幫他們呀?”
蕭煜楓和雲諾相視一笑,原來兒子繞了這麽多,最後這句才是重點。
雲諾說:“康康,大人的事情,你們小孩子不用操心的,他們自然會解決好的。”
“能不操心嗎?灏灏哥哥還在問我爸爸是怎麽把你追回來的。他可是操碎了心。”
操碎了心?
現在的孩子真是不得了,這都管到大人頭上了。
蕭煜楓咳了聲問:“那你是怎麽給灏灏說的呀?”
康康想了想說:“我就說你天天守在外公家,耍賴才把媽媽追回來的。大概就是用死纏爛打這些招數吧。”
蕭煜楓:“......”
雲諾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忍了一會問道:“你們在兒童房裏就是在讨論這些嗎?”
“嗯。”康康小雞啄米一樣地點着自己的小腦袋。
“你們還談論了什麽?”這次問話的是蕭煜楓,他現在非常好奇這些孩子的腦袋裏裝了些什麽。
“我告訴灏灏哥哥,媽媽以前還說過你是無賴的話,灏灏哥哥當時指着棋牌室說你們那些男人都是一樣的。”
康康把自己能回憶起來的東西基本上都複述了一遍。
感情這兩個孩子不是在玩玩具,是在讨論他們這些大人。
現在蕭煜楓也終于明白了昨天棋牌室次第發出來的噴嚏聲是怎麽回事了。
原來他們是被兩個孩子惦記上了。
蕭煜楓歎氣道:“原來我們五個人是被他們這兩個小家夥念叨的。”
雲諾不在現場,她當然也就不知道。
不覺問道:“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蕭煜楓就把昨天在棋牌室發生的那一幕簡單給雲諾描述了一下。
雲諾即刻就明白了怎麽回事。
不過這次她卻說:“孩子們說的也不全然是,沈童應該排除在外吧。”
“嗯?”
雲諾說:“沈童那個人本來話就不多,對楊柳又是那樣的癡心。這樣踏實可靠的男人已經是瀕臨滅絕了,我們就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雲諾斜睨着蕭煜楓說道:“倒是你們三個還有正東哥,恐怕嘴裏就沒有幾句實話吧。”
昨天沈童的表現大家都看到了,蕭煜楓還能說什麽。
他無力辯解,也不敢辯。
隻好說道:“兒子,爸爸送你去上學,要不一會兒要遲到了。”
“好的。”
即便是逃一樣地離開,蕭煜楓還是不忘在雲諾臉頰上親一下。
看着他牽着兒子的手離開,雲諾沖着他們的背影微微笑了笑。
......
被人念叨的沈童,此刻正在楊柳公寓的床上賴着不起。
“沈童,醒醒了,要不上班要遲到了。”這是楊柳催的第三遍。
沈童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繼續睡着。
早飯已經擺上了桌,她走到床邊又喊道:“粥涼了不好吃。”
這次沈童才睜開眼睛,一把拉過她說道:“我已經吃的很飽了,這會兒一點兒都不餓。”
不知道爲什麽,他這一句話就讓楊柳面紅耳赤。
那些畫面又浮現在了眼前。
昨晚他堅持要和她一起回公寓,理由是她已經接受了他的求婚。
楊柳沒有爲這個理由和他争辯,隻想着他喝多了,這樣也好,更方便照顧他。
可是他倒好,從進門開始,就像是餓了多日的狼一樣。
一把扯開她外套,随後便把她抵在門上,重重地吻了起來。
腳上的涼意讓楊柳說道:“鞋......”
沈童哪裏給她機會再開口,他用力一提,楊柳的腳尖已經踩到了他的腳背上。
這個時候了,哪裏還顧得上鞋子。
他在與時間賽跑。
就這樣楊柳一直被他托着走。
兩人就像是踩着曼妙的舞步,一路走,一路吻。
從門口到客廳,再到床.上,一秒都沒有停歇。
再木讷的男人也可以無師自通,這就是男女之間的差别。
輕車熟路的沈童就像是一隻威武的猛獸,虎視眈眈地看着眼前的獵物。
那雙極具征服.欲.望的眸子,讓楊柳的心七上八下。
她怯怯地問了一句:“你不是喝多了嗎?”
臨門一腳的關鍵時刻,她突然冒出來這樣的一句話,讓沈童哭笑不得。
他隐忍地說道:“那點酒沒問題,相信我,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的确是一會兒就知道了。
他不光是沒有喝醉,甚至比平時更勇猛。
一次又一次,不知道疲倦一樣。
“臉怎麽這麽紅,昨晚凍着了?”說話沈童的手就探上了楊柳的額頭。
這突來的一探,也讓楊柳的思緒收回。
“奧,我沒事。你快點兒起來吧。”
“好。”這次沈童沒有再賴,抖擻了一下精神起床了。
......
“難道是小寶又尿尿了?”
秦禹墨慵懶的睜開雙眼,許是光的刺激,他那雙大眼睛就像是貝殼一樣慢慢地張開。
視線越來越清晰,人也清醒了不少。
總覺得自己的手上抓着什麽。
再看曉蘇那裏,白嫩的肌膚上已經印了兩個五指印,不是他的指痕還是誰的。
那一道道印子,就像是貓爪過一樣,紫紅紫紅的。
他都幹了些什麽呀?
昨晚是這樣虐待了她一晚上嗎?
腦子是徹底的斷片了,一點都就不起來了。
看着眼前還睡着的曉蘇,他小聲說道:“老婆,該起床了。”
“奧。”曉蘇覺得自己的整個身體都是僵硬的,想要擡起是那樣的困難。
能起來才怪。
她昨晚就是側躺着,在某人雙手的蹂.躏下睡了一晚。
這會兒全身已經麻木了,動彈不得。
始作俑者的秦禹墨當然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他忙抱着她坐了起來。
手不斷地揉着她的胳膊和腿。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曉蘇現在的腦袋也是暈的,她想了想說:“你喝多了,我給你擦臉,你咬住毛巾不放。我沒有辦法就由着你了。”
“後來呢?”
“後來你的手就開始不老實了。”
秦禹墨指了指他的胸前說:“是在這裏不老實嗎?”
這一指不打緊,曉蘇也看到了那一道道的紫紅色。
“怎麽成這樣了?”
秦禹墨尴尬地笑了笑:“這些應該都是我的傑作。”
說完他又指着床單說:“浪費了這麽多,好可惜呀。”
他還好意思說,曉蘇真是無語了。
“這就是醫生的手,的确是不一樣。”曉蘇白了他一眼說:“就因爲你這手,今天你兒子要挨餓了。”
秦禹墨無奈地看着自己的這雙手,懊惱不已。
......
嚴芳菲讓人把早餐送到了房間裏。
餐桌前,她和佘正東對面而坐,輕輕咀嚼着食物,優雅地喝着牛奶。
佘正東率先打破了沉默:“我要離開江城幾天,我不在的時間裏,要是遇到了問題你就找正蓮和煜楓。”
他怎麽突然要離開,之前并沒有聽他提起呀。
嚴芳菲還是忍不住問:“去幾天?”
佘正東怔住了。她這是在關心他呀。
這種出門被人牽挂的感覺真是好。
同樣是關心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怎麽聽着那麽舒服。
他的心裏好暢快。
嚴芳菲見他不接話,以爲他是不願意回答,忙道:“我沒有别的意思,就是随便問問。”
哪知道佘正東笑聲朗朗地說:“你的随便問問,讓我覺得很受用。”
氣氛一下子就變了。
“我到外地參加一個會議,三天時間,會議期間手機是要關機的。”
佘正東看着她認真地說:“你在江城遇到任何問題都可以找正蓮他們,我之前已經給他們打過招呼。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負擔,他們早就把你當成了大嫂。我不在的這三天,你出門的時候最好叫上晴晴,這樣也有個照應。要是晴晴沒有時間,你也可以找安安。”
“好。”
這個男人出門三天都想的這麽周全,真是難爲他了。
這一刻,嚴芳菲體會到了被男人照顧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難道真的是以前自己太偏執了?
“想什麽呢?”
“沒,我在想剛接的一個方案該怎麽做才合适。”
明知道是借口,佘正東也不會揭穿。
“多吃點,你可以胖一點。希望三天後,我見到你的時候你臉上的笑容多了,臉也圓潤了。”
這還不是強人所難嗎?
别說三天,就是三個星期也未必能讓她立馬胖起來。
再說了,她又不是豬。
“你當我是什麽?吃點就蹭蹭地長呀?”
見她能這樣接他的話頭,佘正東已經很開心了。
他笑着說:“我會很耐心地等着,你總會有變得圓潤的那一天。”
這下嚴芳菲沒有接話。
臨出門前,佘正東還是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菲菲,我愛你,等我回來。”
嚴芳菲點點頭,站立在門口。
直到門合上了好久,她都沒有回過神來。
這不就是送丈夫遠行的場面嗎?
昨晚他給她吹頭發,摟着她說了好久的話。
他們就像是老夫老妻那樣躺在那裏蓋着被子聽着彼此的呼吸聲。
現在每和他多待一秒,她就更貪戀和他在一起的時光。
就如今天這樣,明明很愉快,爲什麽她還會害怕呢?
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心裏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