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學的最後一個暑假裏,那是嚴芳菲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
也是青春記憶裏最美好的一筆。
一切的美好就如同在童話故事裏發生的一樣,自然而然。
十八歲的嚴芳菲就這樣掉進了佘正東給她編織的美好夢境裏。
每一個夜幕降臨的晚上,他都會陪她走遍雲城的大街小巷。
和所有的情侶一樣,享受着兩人在一起的時光。
畢竟年輕單純,嚴芳菲從沒有想過爲什麽後來他們的每一次約會都是在夜晚。
總以爲是他工作忙,可是事實并不是如此。
直到真相揭開的時候,她才知道了原因,也正是這個原因讓他們徹底的分手了。
十年前的事情,仍舊記憶猶新。
好像一切都如昨天才發生一樣。
如今的嚴芳菲已經不是多年前那個一直依靠在他身邊的小姑娘了,她已經有能力擔負起自己的生活,更能平靜地面對一切。
如果不是前段時間佘家出事,她可能永遠都不會讓灏灏出現在他的視野裏。
再後來,灏灏被佘正東帶回了佘家。
嚴芳菲知道無力阻止,也沒有想過阻止。
她想明白了,他是孩子的親生父親,他有這個權利和義務。
菲菲這個名字好像一直隻有他這樣叫過,因爲家裏人都叫她芳菲。
同樣的名字,再從他口中叫出,好像還是變了味道。
畢竟年華已逝,再也無法回到從前。
心裏的那陣漣漪漾過後,嚴芳菲輕輕推開他說:“兒子跟在你身邊,我沒有什麽不放心的。”
不等佘正東反應過來,她已經站起身來。
隻見她走到那邊倒了一杯白開水大口喝了起來。
“咕咚咕咚”的喝的有些急切,她像是在極力地掩飾着什麽一樣。
直到一杯水下肚,她才緩緩地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也就是這一個短暫的緩沖,嚴芳菲又恢複了平時模樣。
她端着一杯水走到佘正東的面前說:“水喝了就回去吧。”
佘正東接過水杯,無奈地說:“菲菲...”
“門在那邊我就不送你了。”
嚴芳菲說完就自顧自地走進了浴室。
在關上門的瞬間,她的身體還是順着門的背後,緩緩地落了下來。
一門之隔的佘正東也癡癡地望着手中的這杯水發呆。
許久後,他還是把水杯放到了床頭櫃上。
可是,也就是放下水杯的瞬間,他心中的怒火再一次被點燃了。
那裏躺着的藥盒深深刺痛了他的雙眼。
他把藥盒緊緊地攥在手心裏,一動不動地盯着那道浴室門。
“嘩嘩”的水聲,很好地掩蓋了嚴芳菲的哭泣聲。
在沒有人聽到的時候,她也需要放肆地流淚,要不然她會難受。
哭,是因爲自己從沒有忘記他,更因爲知道他們不可能在一起。
愛又如何,也抵不過他對權利的追求。
對他而言,自己不過是他生活中的一劑調味品,可有可無罷了。
有她沒她,他佘正東的生活都依然繼續。
這些年,他的位置越來越高,權利也是越來越大。
他們在一起更是成了不可能實現的夢想。
他怎麽負責?像十年前那樣在無人看到他們的夜晚陪在她身邊嗎?
是呀,也頂多陪陪她。
她嚴芳菲再不濟,也不至于這樣沒名沒分地跟在他身後。
有了這樣的認知,她還是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
站在花灑下,就讓水柱沖去所有的煩惱吧,明天的生活還要繼續,等着她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換上浴袍出來時,她沒想到佘正東依然坐在那裏。
這次嚴芳菲沒有再開口,她權當他不存在一樣,抱起被子走向那邊的沙發。
既然你不走,我離開總行吧。
嚴芳菲此刻就是這樣想的。
佘正東可不是這樣想的,他一把扯回她手中的被子說:“該發生的都發生了,這樣又何必呢?”
嚴芳菲看了他一眼,嘴角輕扯了一下,“佘正東,你我都是成年人,有些生理需求也算正常,又何必認真。現在我這樣做,無非是告訴你,遊戲已經結束了,我要休息了。門在那邊,請自便。”
還真是翻臉無情的女人,佘正東真是被她氣的不輕。
多好的氣氛一下子就被她破壞了,他也是口不擇言地說:“你這個儈子手。”
嚴芳菲:“......”
佘正東把握在手心裏的藥盒扔到她面前說:“你這是謀殺,謀殺我的兒子女兒們。”
看到毓婷兩個字的時候,嚴芳菲終于明白了他口中的謀殺二字的含義了。
她怎麽也不相信這話是從佘正東的口中吐出。
這樣幼稚可笑的話,讓她恍惚。
也就是這一恍惚間,佘正東把她拉了過來。
嚴芳菲整個人都跌到了床.上,浴袍也随着這一跌徹底的散開了。
幽香的沐浴露味道萦繞在佘正東的鼻尖,他深吸了一口:“你這是故意要誘.惑我?”
鼻尖觸碰在她的唇上,輕輕柔柔。
嚴芳菲隻覺得身體像放在炭火上炙烤一樣,她輕側了一下自己的頭,“佘正東,你現在這樣和市井無賴有什麽區别。”
這個評價他喜歡。
佘正東的心情突然大好,就像是坐上了雲霄飛車直通到雲端。
他笑着說道:“對于你這樣的女人不無賴一點兒,又怎麽能保全我的子嗣。”
“你......”
接下來就是嚴芳菲的喘.息聲,還有佘正東寬衣解帶的聲響。
這樣的夜晚,誰是無賴誰就有主動權。
窗外還是呼呼的風聲,室内正在進行着一場體力的較量。
至于輸赢如何,已經不重要了。
有節奏的喘.息聲在這安靜的夜晚就是最美好的音符。
......
安安看着佘正蓮的手機,琢磨了半天問道:“蓮,你是不是要換手機了?”
“嗯?好好的怎麽要換手機?”佘正蓮問的很不經意。
安安盯着他好一會兒說道:“剛才你和誰在通話?怎麽通話斷斷續續的?”
佘正蓮恍悟,原來她指的是這個呀。
他坐在安安身邊小聲說:“好像最近手機是存在這個問題,剛開始還以爲是信号不好,聽你一說我也覺得不行就換一個好了。”
安安沒有接話,隻盯着被子上的花紋。
心想:你就編吧。
今晚她可是看的很清楚,也算是看清了男人的真面目。
說假話他是如此的輕車熟路,面不改色。
和平時一樣,他們吃完飯在房間裏看電視。
孕婦本來就容易犯困,看着看着安安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突來的手機鈴聲在響了一聲後被佘正蓮拿走了。
等安安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剛好拿着手機出去。
原本沒有在意,可是後來她聽到門外斷斷續續的聲音,然後就是蓮說聽不見什麽的。
安安就在想家裏的信号絕對不會有問題,蓮的手機可是最新的定制款,也不會有問題。
那問題在哪裏?
想了又想,安安的結論就是蓮是故意的。
就在剛剛趁着他去洗手間的功夫,安安還是偷偷看了看他的手機。
果然,是蓮有問題。
這個最近的電話是芳菲姐打來的。
蓮如此對待芳菲姐,應該是和大哥佘正東有關。
安安沒有接這個話題,故意問道:“蓮,今晚是大哥在陪灏灏嗎?”
“不是,是媽在陪灏灏。”
“大哥不在家?”
佘正蓮這才意識到了什麽一樣,故意說道:“奧,大哥應該是有應酬吧,他的工作性質你也知道的,他們就是應酬多,不去還不好。”
安安當然知道,隻不過她覺得事情也太巧了。
這大哥從午後好像都不在家,這個點了就是有應酬也該回來了。
再說灏灏還在家呢,他不會在外面多待的。
除非,是和芳菲姐在一起。
安安知道他這是在打掩護,也不揭穿。
“蓮,你說大哥和芳菲姐會在一起嗎?”
佘正蓮一怔,心想難道是剛才安安察覺到了什麽?
她怎麽一直在問?
可是想想又不太可能。
剛才自己可是什麽都沒有說。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佘正蓮就這樣自我安慰道。
轉移她的注意力就好了。
對,這是最有效的方法。
佘正蓮拿出了殺手锏,開啓了他那溫和的聲音給寶寶講起了故事來。
立竿見影,安安不再問了。
隻專注地聽着他的聲音,嘴角淺淺揚起的微微的笑意。
再後來就是她緩緩閉上眼睛,熟睡過去。
很久很久後,佘正蓮這才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
哎,這樣面對面地騙自己的老婆孩子還真是心虛。
他默默地在心裏說道:老婆,寶寶,我不是有意的。
......
蕭煜楓在浴室沖了好久才出來。
雲諾不忍說道:“這天洗這麽久也不怕感冒?”
“不怕,家裏的暖氣足。”蕭煜楓走過來輕輕摟着她說:“我一進門就想抱你和女兒了,隻是想到身上有酒味就忍住了。知道你不喜歡聞酒氣,我就上上下下洗了好幾遍才出來的。”
說完他指着自己的嘴巴說:“要不你聞聞,牙齒我都刷了三遍。”
雲諾忍不住笑道:“行了,我已經聞到了。”
“哪有?你分明就是敷衍我,你根本就沒有聞。”蕭煜楓就像是一個撒嬌的孩子一樣,不依不饒地抱住雲諾不放。
雲諾無奈地說:“真的和孩子一樣。好吧,那我就聞聞好了。”
“嗯。”他連連點頭,興奮地等待着。
雲諾的鼻子剛湊到他的嘴邊,他就調皮地輕輕含.住了她的唇瓣。
這下聞的可是真好!
他的口腔裏隻有薄荷的清香,哪裏還有酒氣。
雲諾閉上眼睛聞着,模樣很享受。
和她一樣享受的還有蕭煜楓。
他正允.着她的唇,像是蜜蜂采蜜般地輕輕淺淺,麻麻酥酥。
漸漸地,薄荷的冰涼之氣早已經被火熱的氣息所替代。
呼吸變得急促時,雲諾驚醒道:“煜楓,這樣會碰到寶寶的,我們不能。”
“嗯,我知道。”蕭煜楓隐忍地說道:“老婆,我隻輕輕吻吻,不會做别的,我也怕傷着你和寶寶。”
雲諾當然知道這幾個月他忍的有多辛苦。
她也于心不忍。
“煜楓,我們去床.上去。”
不等蕭煜楓反應過來,雲諾已經牽起他的腰帶走到了床邊。
淩亂的半幹的頭發斜斜地搭在他的額前,有些性感,又帶着幾分孩子氣。
不知道是喝酒的緣故還是剛才浴室的水汽蒸的時間長了,蕭煜楓的臉上格外的紅潤,就像是春日的桃花飛上了他的臉頰處。
這個男人一直都是這樣地吸引她。
雲諾輕輕咽了咽口水說:“沒想到面若桃花這個詞用在男人身上也不過分。”
“嗯?”
“你不就是嗎?”
蕭煜楓輕淺一笑:“老婆,人面桃花相映紅,隻要你喜歡,我不介意自己是桃花。”
“撲哧”一聲,雲諾還是沒有忍住說道:“你的這張臉,我現在實在是不忍下.嘴。”
隻見雲諾揚起手指輕輕推了他一下,他整個人就這樣躺在了床上。
躺上去的一瞬間,腰間的腰帶早已經散開了,浴袍也開了。
那結實的胸膛,也似染上了淡淡的粉色,煞是好看。
正是當年的年紀,讓他這樣憋着,實在是說不過去。
何況解決的方式不止一種。
比如安安之前就說過的。
自己的丈夫,又有什麽不可。
有了這樣的認知,雲諾輕輕躺在了他的身邊,手指撫上了他的胸膛。
這一觸摸不打緊,讓蕭煜楓的身體猛地一縮。
他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氣:“老婆,你的手指帶有強大的電流,心跳動的厲害......”
雲諾不接話,隻是這樣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着。
再後來,雲諾直接吻了上來,慢慢地向下......
蕭煜楓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老婆各方面都很優秀。
比如此刻亦是。
後來的後來,滿屋子都是蕭煜楓發出來的滿足聲。
......
一覺睡到自然醒,這樣的日子真是舒服。
安安伸了伸胳膊才發現身邊的人早已經離開了。
揉了揉眼睛,哪裏還有佘正蓮的影子。
後來看到桌上的留言才知道他是去公司了。
浴室的鏡子前,安安一邊刷牙一邊想着昨天的事情。
越想越不對,她還是不放心地給嚴芳菲去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