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身上的嫩黃色羽絨服和安安身上的大紅色,讓她們看上去更加地明媚動人,尤其是在這樣的季節,既溫暖又明亮。
身後那兩個長身玉立的男人更是如同櫥窗裏的模特,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一個面色冷沉,看上去老成持重,另一個五官精緻一臉溫和的笑容。
各有各的味道。
這也讓從此路過的女孩子們不由得側目。
跟在佘正蓮身邊久了,沈童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注目禮”。
考慮到安安還懷着孕,沈童細心地說:“蓮少,要不找家店坐下來吧。”
佘正蓮會意,随後說道:“這樣也好,她們的眼睛應該早看累了。”
本就沒有什麽像樣的的大店面,全是一家一家的小門面。
他們找到了一家賣馄炖的小店坐了下來。
待四人坐下後,沈童拿出口袋裏的紙巾擦起了桌子。
安安笑着說:“沒想到沈童這麽講究。”
“不是我,是蓮少。”他的回答依然簡短,多一個字都沒有說。
安安歪着頭說道:“要是你和沈童不喜歡這裏的吵鬧,你們可以不跟來的。”
“誰說我們不喜歡了,我和沈童都很喜歡。”說完佘正蓮看向沈童問道:“是不是,沈童?”
沈童配合地說道:“是,蓮少。這裏的确很不錯。”
好家夥,這一唱一和地,安安想把他們趕走都不行呀。
既然不行,那就換一個方式好了。
安安看向楊柳說:“要不我們來幾碗馄炖,再點一點兒别的小吃?”
“好呀,你們坐在,我過去就行了。”楊柳自告奮勇地站了起來,她早就把坐在她對面的沈童忘記了。
這樣華麗麗地被忽視,沈童也很郁悶。
女人還真是把美食放在了第一位。
他嘴角扯了扯,站起來說:“我過去幫她。”
說完就一溜煙地走開了,速度快的安安都沒有反應過來。
“這沈童怎麽完全變了,就像是一刻都離不開楊柳一樣。”
“那當然,我一樣也離不開你。”佘正蓮歎道:“水無魚依然是水,魚無水一日難活。我和沈童已經被你們拿的死死的了。”
安安笑了,笑的如花兒在風中輕顫。
直到笑夠了她才開口道:“你今天和沈童配合的還真是好,我怎麽感覺我和楊柳是被你們牢牢地掌控在手心裏?”
“老婆,哪有,你想多了。”佘正蓮移開話題道:“既然來了,今天就盡興,吃好了吃飽了,千萬别餓着我們寶貝女兒。”
安安有些不敢置信,他會這樣放任她?
帶着疑慮,安安問:“那就是今天我想吃什麽都可以嗎?”
“嗯,随你。”
“好,我知道了。”安安笑的很得意。
不一會兒楊柳和沈童就滿載而歸。
幾個盒子裏裝滿了,濃濃的香氣早已經撲鼻而來。
楊柳把紙盒一一攤開,“蓮少,我一樣拿了一點兒,考慮到安安有孕在身,口味都偏清淡的。”
對于她的細心,佘正蓮很誠摯地說了聲:“謝謝!”
原來這個看上去沒心沒肺的丫頭還這麽會照顧人。
就說嘛,沈童那樣無趣的人,既然選擇了和她在一起,至少她身上是有些閃光點是别人未曾注意到的。
佘正蓮看了一樣沈童說:“楊柳這麽會照顧人,你還真有福氣。”
“先謝謝蓮少誇獎,我也這樣認爲。”
沈童的回答讓楊柳有些尴尬,這人怎麽這樣?
安安也不覺笑道:“行了,你别難爲情了,男人們的臉皮天生就厚,他們也不例外,說什麽你權當沒聽見吧。”
就這樣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郁安安還真是狠啊!
佘正蓮:“......”
沈童:“......”
“快吃吧,再不吃一會兒就不好吃了。”安安把盒子推到了她和楊柳之間。
兩人默契地拿着筷子大快朵頤起來。
這樣的環境下,哪裏還講究什麽吃相,大腦裏隻有一個念頭,美食當前絕不放過。
“安安,你嘗嘗這個土豆怎麽樣?”楊柳一邊吃一邊問道。
“嗯,不錯,火候剛剛好,比榕城那裏的好吃。”安安鑒定完畢後,把這邊的紅豆餅推到了楊柳面前,“你嘗嘗這個,這個紅豆的味道很純正的。”
“好吃,你嘗嘗這個栗子糕。”
“好,你嘗嘗這個椰奶.包。”
就這樣你說她說的,兩人早已經樂此不疲。
仿佛對面坐着的兩個男人都是空氣一樣。
佘正蓮無奈地攤開雙手說道:“美食的誘惑力的确是太大了,幹脆我們以後改行做美食得了,至少還能讓她們多關注我們一點兒。”
“蓮少這個主意不錯,民以食爲先,吃永遠在第一位的。”沈童分析道:“現在就屬女人的錢最好賺,又容易沖動,馬雲就深谙其道。他就抓住了這個心理讓女人們不停地買買買。我們也可以讓女人們不停地吃吃吃。”
“我看可以,晚點兒做個方案出來,我們說幹就幹。”
佘正蓮看着他們吃的這麽開心,也來了胃口。
他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土豆喂到了自己的嘴裏。
那香氣迅速在他的鼻腔裏蔓延,真的是很香,難怪她們這麽喜歡。
輕嚼了幾下咽下後,他又招呼沈童吃起來。
兩個男人的加入,讓她們吃的更香。
胃口好也是可以相互感染的。
不知不覺中,四人就把桌上的幾個盒子裏的東西都一掃而空了。
直到這個時候安安才發現了一個問題。
“蓮,你吃了這麽多,居然沒有吐?”
經她一提醒,佘正蓮這才憶起還有吐這一茬。
“是呀,說不定以後都不會吐了。”
就在他話音落下時,楊柳問:“蓮少不舒服嗎?”
安安笑着說道:“他之前被診斷爲‘妊娠伴随綜合征’。”
看着一臉懵的楊柳,安安很是耐心地把這個名詞又解釋了一遍。
這個消息簡直是太震撼了,居然還有這樣的病。
楊柳偷偷打量了一下坐在對面的兩人,突然有了想笑的沖動。
可是礙于這兩個男人的強大氣場,她是硬生生地又憋住了,隻是這一憋,顯些憋出内傷來。
“這個幾率還是蠻高的,說不定沈童将來也會遇上。”最後還是佘正蓮甩出來的這句話,讓所有人都怔住了。
楊柳此刻隻想說:這個蓮少還真是......
吃飽喝好了,安安和楊柳還有些意猶未盡。
她們便提議到前面的休閑廣場那裏走走,也算消消食。
隻是剛走到廣場這邊時,不知道哪裏突然冒出來的一輛共享單車迎面向他們駛來。
眼看着就要撞上了,佘正蓮本能地把安安護在懷裏,一個旋身後兩人穩穩地站在了那裏。
與此同時,沈童也是把楊柳護在了自己的懷裏,深怕她嗑着碰着。
這突來的變故,讓安安和楊柳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除了溫暖的懷抱,她們什麽都不知道了。
佘正蓮的眼裏有一絲不悅流露出來。
一旁的沈童則是沉聲說道:“這位小姐,你騎車的時候請爲行人考慮一下,這裏是公共場合。”
扶着自行車的女孩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直直地盯着佘正蓮看。
她就像是看到了寶貝一樣,兩眼放光。
眼前這張俏皮的臉安安總覺得似曾相識,可就是想不起來。
不過她目前關心的不是女孩的臉,而是女孩的眼神。
那眼神是沖着佘正蓮來的。
安安警覺地問道:“你認識我們?”
女孩指了指佘正蓮說:“确切地說我認識他。”
眼前這個女孩,佘正蓮實在沒有印象,他是真的想不起。
女孩看着他的表情,還是有些小失落。
不過這失落也轉瞬即逝。
女孩說道:“三年前的慕斯酒店,我們還共度了一晚。”
如果說剛才安安還能淡定,那麽聽到了他們還共度一夜後,她的内心再也無法平靜了。
安安擡眸間,偷偷看了看佘正蓮的表情,似乎想從他臉上讀取到信息。
可是,什麽都沒有看出來。
難道蓮真的是不認識她嗎?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的驚慌,安安心裏算是欣慰多了。
與安安的故作鎮定不同,楊柳的兩道目光已經在佘正蓮的臉上掃了無數遍了。
那是滿滿的懷疑。
沈童牽着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吭聲。
楊柳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心裏還是替安安抱不平。
要真是佘正蓮對不起安安,她才不管他是什麽蓮少,照罵不誤。
不過眼前還是先看看情況再說。
與他們一樣疑惑的佘正蓮看着眼前的這個女孩說道:“小姑娘怕是認錯人了吧。我怎麽不記得和你見過面?”
女孩子嘴角彎了彎,就像是一彎月牙一樣,她肯定地說:“我絕不會認錯,我在雜志上也看過你,你叫佘正蓮。”
連名字都叫得上,難道以前真的見過?
佘正蓮的大腦就像是電腦一樣快速地運轉着,還真想不起什麽時候招惹過這樣一個小姑娘。
女孩清脆婉轉的聲音就這樣傳來:“我不去打擾你,隻想等着有一天老天爺讓我們再次相遇,沒想到今天這麽巧就遇到了。你說我們這是不是有緣千裏來相會?”
什麽有緣千裏來相會。
現在佘正蓮一個頭兩個大,這都是哪裏跟哪裏。
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又該怎麽和安安解釋才好。
即便安安沒有開口,他也知道安安心裏會有懷疑。
也是,要是對面出現一個男人對着安安說這樣的話,他也應該會火冒三丈吧。
冷靜!冷靜!佘正蓮一遍遍地告訴自己。
“你說我們在慕斯酒店,是什麽時候的事情?還有誰在場?”對于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佘正蓮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在大家等着女孩回答的時候,女孩突然說:“我叫韋鬧鬧,想知道我和你的事情,那就明天中午到慕斯酒店等我,我會告訴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說完她騎上共享單車一搖一晃地清唱着歌離開了,看背影都知道她心情很好。
留下的四人哪裏還有閑逛的心情。
沈童非常識趣地說:“蓮少,我先帶楊柳離開。”
“好,你們先走吧。”佘正蓮點頭說道。
就在沈童摟着楊柳的腰走的時候,楊柳不停地轉動着脖子看着他們。
還要再開口的時候,沈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唔唔......”
就這樣沈童押着楊柳往回去的方向走去。
直到離開他們很遠了,沈童這才松開捂住她嘴巴的手。
“沈童,你幹嘛要捂住我的嘴巴?”
面對楊柳的質問,沈童回答的雲淡風輕:“怕你亂說話。你們女人不就是喜歡亂吃東西亂說話嗎?”
不說還好,他這一說倒是把楊柳激怒了。
她甩開自己的包包,猛地砸向沈童的身上說:“你們男人要是不亂來,還怕女人說嗎?”
一句話噎的沈童無法接話了。
這女人說的還有幾分道理。
不過這畢竟是蓮少的家務事,他認爲不要攙和爲好。
看着眼前的楊柳,沈童居然笑了笑說:“放心,我一定會全心全意地待你。就是以後買包買個輕便的,這個太重了,砸在身上有些疼。”
聽他如此一說,之前的怒氣都被楊柳忘到了腦後。
她的臉色也由陰天轉爲晴天了。
“沈童,你說剛才那個叫韋鬧鬧的女孩子說的是真的嗎?”
沈童說:“目前不知道,應該很快就知道了。”
......
在回去的路上安安一言不發,她不知道該怎麽問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問。
就算是他們之間有什麽,那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她計較就顯得有些過了。
如今的社會,普通人都會有幾個前男友,前女友什麽的。
更何況是蓮這樣優秀的人了。
加之他以前身邊接觸的美女無數,就算有什麽也算正常。
可是明明知道,安安還是會難受。
她的右手還是不自覺地扣住安全帶,指甲仿佛都要把安全帶紮穿了一樣。
即便不看,佘正蓮也知道她在忍着。
這個傻丫頭,就這麽不信他嗎?
他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隻伸出自己的右手握住了她垂落在膝蓋上的左手說道:“安安,相信我,晚點兒就會知道答案了。”
安安這才轉過臉說:“蓮,即便你和她有什麽,那也是過去的事情了。”
佘正蓮的手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心,沒有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