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俊朗完美的臉也鍍上了些許的尴尬之色。
他幾度要和灏灏解釋,都欲言又止了。
這一窘态弄的安安忍不住笑道:“灏灏,你二叔是生病了。”
灏灏看向安安問:“二嬸,二叔是生的什麽病?”
安安看了看佘正蓮遞過來的警告眼神,選擇了避而不答。
“正蓮怎麽了?”門口一個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曾莉莉率先開口:“你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
佘正東脫下身上的大衣走了過來,手上還拿着一摞子資料。
他直接走到佘正蓮身邊坐了下來,“年紀輕輕地就出現了身體狀況?”
很是玩味的一句話,灼灼的目光看的佘正蓮渾身發麻。
“哥,你這是什麽意思?”
佘正東挑眉道:“沒什麽意思?關心你而已。”
佘厚祥輕咳了一聲:“還有孩子在,你們注意點兒。你怎麽突然就回來了?”
顯然後半句話是對着佘正東問的。
“想吃媽做的飯就回來了。”佘正東回答的不鹹不淡的。
這也讓佘厚祥很是不滿意,這兩個兒子就沒有和他好好說話的時候。
他也不問了,心裏歎了口氣,默默地吃起飯來。
真是應了那句話,父子就是前世的仇家,他們這是來向他讨債來的。
曾莉莉已經把一碗熱乎乎的米飯遞到了佘正東的手上,她說道:“要知道你回來吃飯,我們就等等你了。”
“就是不想讓你們等,才故意不給你們電話的。”佘正東的态度簡直是180度的大轉彎。
他笑着說:“媽,您坐下來吃飯吧。一會兒我吃完了自己會去盛的。”
“好,快吃吧。”曾莉莉說完才坐了下來。
一旁的灏灏從佘正東進門開始就盯着他看,這個時候依然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佘正東自然是早就覺察到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一句話問的灏灏怔住了。
剛才看他對奶奶的态度灏灏還在想這個男人還不錯,至少他在和自己的媽媽說話時臉上是帶着笑意的。
這真是不能誇,一轉眼就變了一副嘴臉。
都說孩子的臉是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其實佘正東的臉更是的,變得更快。
灏灏心裏哼了一聲,心想就你這樣,我才不幫你在媽媽面前說好話呢。
他們父子之間的暗潮洶湧,佘正蓮都看在了眼裏。
“灏灏,一會兒吃完飯了,二叔陪你一起玩好嗎?”
“好呀。”灏灏故意說道:“還是二叔最好,你笑起來真是好看,不像有些男人。”
這麽明顯的對比,在座的人都聽明白了吧。
就在大家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佘正東的時候。
這位灏灏口中的某些男人正自顧自地吃着嘴裏的飯,咽下飯菜後他開口道:“學生的首要任務是寫作業,如果自己的分内事情都沒有做好,就沒有資格提玩的事情。”
犀利的話語完全是給下屬訓話的狀态。
灏灏低頭應道:“知道了。”
看着孫子一副很委屈的樣子,佘厚祥開口道:“好了,這是家裏,這裏沒有你的下屬,隻有你的親人。别和我們打官腔,在這裏你還沒有資格。”
佘正東聽着父親的訓話,一改剛才的态度,沉聲說道:“知道了,爸。”
父親教訓兒子天經地義。
佘厚祥得意地說:“好了,都吃飯吧。”
“是,爸。”
“是,爺爺。”
安安和灏灏就像是商量好了的一樣,異口同聲道。
這一頓飯倒也吃的熱鬧。
飯後,佘正蓮躺在了沙發上,長歎道:“這什麽時候是個頭呀?”
佘正東從那邊端着水杯走了過來,“這是怎麽了?”
“‘妊娠伴随綜合征’。”
“什麽?”佘正東還以爲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又問了一遍:“你說的到底是什麽?”
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清,再加上也不是什麽光榮的事情,佘正蓮直接把自己的手機遞到了他的面前說:“你自己看吧,我解釋起來也費勁。”
看到屏幕上的解釋,一向嚴肅的佘正東也不覺笑道:“難怪我兒子問你的時候,你難以啓齒,這個病還真是怪。”
“哎。”
“沒找禹墨問問?”
“别提他,這小子現在就是在看熱鬧。”
佘正東沒有再接話,知道他們幾個的關系好的和一個人一樣。
如今這樣,估計是真的沒有好的辦法。
安安帶着灏灏在樓上寫作業,父母應該是去書房看新聞去了。
此時的客廳隻剩下他們兄弟二人。
佘正東拿出剛才放在那裏的一摞子資料遞到了佘正蓮的手上,“這些資料你好好看看,你和安安應該需要。”
佘正蓮接過來問:“這是什麽?”
“你看了就知道了。”
随手翻了幾頁,佘正蓮問:“這個婚慶公司很有名嗎?”
佘正東說:“這是嚴芳菲的公司,據說是很有名。”
佘正蓮立馬由剛才的‘葛優躺’變換了一個正襟危坐的姿勢。他笑着說道:“哥,我明白了。你這是打算讓我和安安幫你追妻呀。”
心中的那點算計被弟弟點破,佘正東還是略有些尴尬。
他清了清嗓子說:“遇到點兒阻力,需要你和安安援手。其實也就是你們敲敲邊鼓就好,畢竟我的工作性質不能像你追女人那樣張揚。我總不能放下工作,抱着鮮花去她的公司吧。”
佘正蓮笑着說:“你不是放不下工作,是放不下面子。”
到了這個歲數的男人,再也不可能像小年輕那樣肆無忌憚了。
再說了佘正東也是非常驕傲的男人,除了父母他還沒有向誰低過頭。
此時他還沒有明白過來,一個男人再傲嬌,也繞不過一個情字。
終究會有一個女人讓你低身彎腰,抛下一切,或早或晚罷了。
見大哥不語,想來是事情比較棘手。
佘正蓮勸慰道:“放心吧,有我和安安一定幫你擺平準嫂子。”
“把那個準字去掉,聽着不舒服。”佘正東依然強勢地說道。
“好,知道了。”佘正蓮邊說邊想,總有看你低頭的那一天,就等着看熱鬧了。
......
一樓的書房裏曾莉莉歎氣道:“看來這次正東是無功而返呀。”
聽到她歎氣,佘厚祥就心疼。
“好了,你就别操心了,正東是有分寸的人,他會處理好。”
“怎麽能不操心?”曾莉莉憂心忡忡地說道:“這灏灏我們帶着是高興,可是畢竟沒有父母在身邊的孩子可憐呀,你沒看今天飯桌上,灏灏還是不願意和正東多親近。”
佘厚祥當然看到了,但是男女的思維方式畢竟上還是有區别。
他勸慰道:“這有什麽,當年我一心撲在工作上,你帶着兩個兒子不是也好好的嘛。”
“好什麽呀,你沒見兒子都不和你親近。”
佘厚祥呵呵了兩聲道:“哪裏有這麽糟糕?”
曾莉莉白了他一眼說:“當然有,隻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厚祥,其實現在事情的關鍵是灏灏媽那兒,我們兒子顯然是她那兒碰壁了。”曾莉莉沒有忘記兒子進門時的那一幕。
晚飯時,曾莉莉是第一個看到佘正東進門的人。
他剛進來時,臉上的表情是失落的。
是聽到了她叫他後,他的表情才緩和了一下。
自己的兒子,一絲一毫的變化都逃不脫她這個當母親的眼睛。
兒子越是不想讓他們擔心,那就說明問題越嚴重。
他的工作壓力本來就大,再加上他的個性,想讓他低頭估計是有點兒難了。
佘厚祥豈有不知,隻是他故意在曾莉莉面前說的輕松,也就是不想讓她過度憂心。
這些年大兒子一直讓他引以爲傲,唯獨這件事情上兒子沒有處理好。
話又說回來了,金無足赤人無完人,當父母的就隻能包容他了。
如今看到老伴這麽擔心,他建議道:“要不還是請謹琛出面?”
“感情這種事情,哪裏是别人出面了就能解決的。”曾莉莉阻斷了他的建議。
書房裏老倆口在長籲短歎。
......
樓上的房間裏安安一邊看着畫冊一邊問:“蓮,你說我要是給芳菲姐打電話,她會驚訝嗎?”
佘正蓮說:“她爲什麽要驚訝?你打電話你就是她的客戶。”
“不是啦,我是說她要是知道我成了正東哥的弟媳婦,她會怎麽想?”
佘正蓮捏了捏她的臉蛋說:“你的芳菲姐和你可不一樣,她現在叱咤商場,即便是你不打電話她也知道你的情況。”
“呵呵,好像是呀。我怎麽忘了這個。”安安有些不好意思地用畫冊蒙上了自己的臉。
“把畫冊拿開,上面的油墨會熏到我們的寶貝女兒。”說話佘正蓮奪過安安手中的畫冊放到了一邊的床頭櫃上。
安安張着嘴巴,兩手還保持剛才拿畫冊的動作,呆呆地看着他,就像是看怪物一樣。
佘正蓮用手在她眼前揮了揮道:“怎麽了,想什麽呢?”
安安回過神說道:“我怎麽覺得自從你确診了這個‘妊娠伴随綜合征',就越來越像個女人了。”
沉默了三秒後,佘正蓮終于還是爆發了,“郁安安,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
“我又不是複讀機,幹嘛要再重複。”安安笑道:“再說了,好話不說二遍。”
正在安安得意時,佘正蓮突然把手放進了她的腰間,他的手指就像是癢癢撓一樣。這一撓讓她忍不住發出了求饒聲:“蓮,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你就放過我吧。”
“給我一個放過你的理由?”佘正蓮上挑了一下眼角說道:“想好了再說。”
他這算是打擊報複了,此刻的安安也隻能在心裏說說。
要是真說出口,還不知道他會怎麽“折磨”她了。
“蓮,你最好了,我愛你。”安安說完後偷偷地看了他一眼。
果然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就在安安以爲他放過她的時候,哪知道佘正蓮一個翻身,直接把安安壓在了身.下。
隻見他的雙手撐在床上,身體懸空着,那雙明亮的眸子癡癡地看着安安。
這一看也看的安安心裏熱熱的。
她不覺咬了咬唇,微微垂下了眼眸。
這一垂眸不打緊,那長長的睫毛就像是柔軟的刷子刷過了佘正蓮的心頭,癢癢的,麻麻的,酥酥的。
他不覺咽了咽口水,溫柔又帶着點霸道的聲音傳來:“擡眼看着我。”
爲什麽他這幾個字就讓安安的心隻顫?
一直都知道他的聲音好聽,也聽了無數次,可安安就像是永遠都聽不夠一樣,凝神細聽着。
她輕輕擡起眼眸,那兩把小蒲扇一下子就開啓了。就像是忽地起了一陣風一樣,纖長而濃密的睫毛,一眨一眨,煞是可愛、撩.人。
白皙紅潤的肌膚,真的如同一個瓷娃娃一樣。
佘正蓮隻想把她捧在手心裏,含.在嘴裏,藏在心裏。
急切的呼吸輕輕緩緩地灑在她臉上的肌膚上,也讓安安的心跳有點加快,撲通撲通地亂跳着。
哪裏還需要什麽語言,過多的語言就是畫蛇添足。
唯有行動證明一切。
佘正蓮的喉結一動,薄唇慢慢朝安安靠了過去。
安安閉上了眼睛,在靜靜地等候。
“二叔,你們......”
這一聲也把他們吓了一跳,剛碰上的兩唇飛快地彈開了。
佘正蓮強忍着說道:“你小子就不知道敲門?”
“我敲了,還敲了幾遍,後來看你們沒有鎖門就直接進來了,誰知道看到的是這樣的場景。哎,非禮勿視呀。”
早已經氣昏了頭的佘正蓮開口道:“行呀,你還知道非禮勿視?那你的老師沒有教你在沒有得到長輩允許的情況下是不能直接進長輩房間的?”
灏灏雙手一掬有模有樣地說道:“國學課上老師教我們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侄兒我可是謹遵老師教誨。剛才全是無心之過,還請二叔海涵,那侄兒先行告退了。”
說完灏灏學着電視劇裏古人走路的樣子,倒退一步出了卧室的門。
等灏灏出去後,佘正蓮自言自語道:“這小子剛才進來要幹嘛?”
安安想了想說:“好像沒說就出去了。”
“出去就出去了,那咱們繼續。”
不過這次佘正蓮先去把門鎖好了才折回來的。
這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