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也不會有含饴弄孫這個詞語了。
佘正蓮一想到自己白發蒼蒼的時候,身旁坐着一個小孩的場景就好玩。
可是一想到現在連兒子都沒有,就在想孫子是不是有點兒早了。
他不覺在心裏笑話自己。
又和母親閑聊了幾句後,他還是起身上樓了。
上樓後他直接到了與卧室相反方向的書房。
這一層有兩間書房,一間是他的,一間是大哥的。
他輕輕推開自己的那間,走了進去。
盡管很少用,母親還是會安排人打掃的幹幹淨淨。
掃過一眼後,他關上書房的門,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看了一眼隻回了一個字:“好。”
他剛才不看不回就是不想讓安安看到。
她要是知道了肯定沉不住氣,還不知道會怎樣。
還是避開點的好。
這條信息回複後,手機沒有再響過,一切都歸于平靜。
佘正蓮站在窗前,倚靠在窗沿處不自覺地又抽起了煙。
......
“嬸嬸,你怎麽說話不算話?”
面對灏灏,安安低着頭解釋:“今天都是嬸嬸不好,沒想到和朋友在美甲的地方睡着了,這才耽誤的時間。嬸嬸不是有意的,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好吧,看你這麽誠摯的道歉我就原諒你吧。”灏灏很是大氣地說道。
安安忍不住笑,“那就謝謝灏灏了。”
“不過你還要給二叔道歉。”
安安問:“爲什麽?”
灏灏說:“因爲二叔很擔心你呀,他聽說你不在家,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一會兒給這個打電話,一會兒給那個打電話。後來他更是向我打聽你的去向。”
“你怎麽說的?”
“我就告訴二叔你是和朋友一起出去買東西了,你還給他發了短信。”
一說到短信,安安恨不得自己敲開自己的腦殼,自己都幹的什麽事情。
“哎,短信我是編輯了,可是忘記按發送鍵了。”
灏灏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她,看了半天不說話。
安安忙問:“灏灏,怎麽了?”
“我隻是心疼二叔,就你這腦袋,他每天豈不是活的戰戰兢兢。”
郁安安:“......”
生平第一次被小孩子嫌棄,還是一個九歲的孩子。
她此刻還不如撞牆算了。
“我想我的那個爸爸說的話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灏灏停頓了一會兒繼續說:“女人隻有傻一點兒才更可愛。精明過頭的女人除了讓男人的自尊心備受打擊外,還讓男人的生活失去了樂趣。”
“這是你爸爸佘正東說的話?”
“是呀。”
安安反複琢磨後問道:“難道你爸爸在你媽媽那裏受到了打擊?”
灏灏攤開雙手:“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再說細節問題大人們也都會背着孩子的。不過我看他的表情多數是氣急敗壞、惱羞成怒,可想而知,他在我媽媽那裏沒有讨到便宜吧。”
安安腦袋一轟,這是一個九歲孩子該說的話嗎?
怎麽越看越不像,她記憶裏的芳菲姐不是這樣的呀。
難道是基因突變。
算了,這麽複雜的基因學安安不想再想了。
她繼續問:“你二叔真的很擔心我嗎?”
“當然了,他的表情可嚴肅了。”灏灏又說道:“我二叔可不是一般人,他可真沉得住氣,在爺爺奶奶面前可會裝了,和沒事人一樣。還故意說他忙沒有接到你電話。結果背着他們在卧室裏又對我問東問西的,深怕别人把你拐走了一樣。”
安安沒想到自己的一個小失誤,居然害他這麽擔心,心裏更是難過。
“那你沒有和爺爺奶奶提你二叔擔心我四處打電話的事情吧?”
“嬸嬸放心好了,我是不會提的。我答應了二叔,不會讓爺爺奶奶也跟着擔心的。”
灏灏的話讓安安舒了一口氣,也非常欣慰。
隻是這麽有心眼的小家夥,以後她還真不能小觑。
現在換安安盯着灏灏看了,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灏灏的眼睛,看的灏灏頭皮都有些發麻。
“嬸嬸,你怎麽這樣看着我呀?”
“你說呢?”
“不知道。”
安安心想,真是會裝。
她笑着說:“我發現了你的一個秘密喲。”
“什麽......什麽秘密?”灏灏明顯的底氣不足。
“你這小家夥,剛來時還裝出一副小綿羊的樣子,張口就要媽媽。原來你的小心思這麽深,真是一隻狡猾的小狼崽。”
“呵呵,嬸嬸,我可是你最親近的人。你看在我媽媽嚴芳菲是你姐姐的份上,你也不會爲難我吧。”
“那要看你的表現。”
“我的表現很好。”
就在安安還要逗他的時候,“邦邦”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請進!”
門外的曾莉莉聽到安安的聲音了這才打開了門。
“伯母,您怎麽上來了?”
“安安,我帶灏灏下樓洗洗,他該睡覺了。”
經過她一提醒,安安這才發現的确很晚了,對小孩子來說是該睡覺了。
“要不我給灏灏洗吧。”
曾莉莉說:“還是我們來吧,年紀大了也沒有那麽大的困意。你和正蓮還是早點兒洗洗,休息吧。”
見她如此說,安安也不好再說了。
灏灏也很懂事地跟在了曾莉莉的身邊。
由她牽着自己的手出了卧室的門。
就在出門時,灏灏還向安安擠了擠眼睛,那笑彎的眼角堆滿了笑意。
純真中帶着點狡黠。
安安的腦袋内突然靈光一現,頓時開竅了,這眼神分明就是和佘正東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現在她終于明白了灏灏像誰了,除了他爸佘正東還是誰。
細想一下,佘正東繼承了他父親的基因更多一些,蓮則是更多地繼承了母親。
她不覺在心裏慶幸,自己是多麽的幸運。
笑過後,安安想起佘正蓮來。
剛才他沒有和他母親一起進來,他們應該是不在一處。
難道他一個人在書房裏?
安安連忙拉開卧室的門向那邊的書房走了過去。
剛走到門口,她就聞到了濃濃的煙味。
輕輕推開門,隻見他站立在窗戶邊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手上夾着一支煙任由它燃燒着,他卻沒有抽的意思。
他在想什麽?這麽專注,專注到她開門都渾然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