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你說了什麽?”
“他讓我勸你嫁給他。”
“你......你打算怎麽勸我?”曾柔的這句話是帶着顫音的。
以她對趙赫的了解,他此刻的笑容是裝出來的。
曾柔已經預料到趙赫接下來的話。
果不其然,趙赫說道:“他比我更合适。”
曾柔沒有再接話,她隻靜靜地又看向湖中心。
從白天看到夜幕降臨,一動不動。
趙赫就這樣陪着她,也是一言不發。
就讓他們兩個人留下最美好的回憶吧。
這樣的相處哪怕能多停留一刻也好。
最終還是趙赫開口:“太晚了,再不回去你姑姑他們該擔心了。”
“好。”
除了這個字,她還能說什麽。
就在曾柔起身的時候,她的腿一軟整個人又倒了下去。
長期的訓練,讓身手敏捷的趙赫還是快一步扶住了她。
“沒事吧?”
曾柔搖搖頭,“沒事。”
嘴上說是沒事,她哪裏還能走。
本就不善言辭的趙赫,默默地把她抱起來走了過去。
這個寬闊溫暖、強壯又可靠的懷抱曾經是她最喜歡的地方。
在自己最遇到困難和挫折的時候,這個懷抱給她帶來了和煦的陽光。
待在他的懷抱裏心情是那樣的放松自在。
遇到多大的事情都能找到安慰。
可如今......他的懷抱依然溫暖,她的心卻已經冷卻了。
曾柔不能用言語表達的心情,都化作了無休無止的淚水。它們肆意地從她的眼眶裏滾落,一滴滴,一串串......眼淚如瀑布一樣傾瀉而下。
那滾燙的淚珠也滴到了趙赫的手背上,那炙熱的感覺,就好像在他的心頭打上了數拳。
他繼續若無其事地向前走去,就這樣把她抱進了車裏。
這一路趙赫無聲地開車,目光一直注視着前方。一旁的曾柔則是盯着車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兩人也再無交流。
佘家門口,趙赫先一步下車。
他繞過去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說:“我不送你進去了。”
“嗯。”
走下車的曾柔心裏明白或許這一别,他們就再也不會相見。
按耐不住的她還是撲到了趙赫的懷裏,她踮起腳尖,雙手放在他的脖子上,深深吻上了他的嘴角。
不想分開,哪怕多一秒也行,她就這樣自欺欺人地不松開。
趙赫的雙手垂落在身側,他沒有像以往那樣摟住她的腰。
雙拳緊握,發出一陣咯吱咯吱的響聲,那響聲也是在提醒他。
他強行拉開曾柔的手,沉聲說道:“好好和梁鵬飛過日子,我們彼此忘了對方吧。”
忘記一個人哪裏有那麽容易,何況還是他。
是呀,不忘記也不行了。
曾柔隻能發出悲鳴的聲音:“趙赫,你自己多保重。就當我們從沒有認識過吧。”
說完她轉身離去。
趙赫望着她離去的背影,心裏就像是被人挖空了一樣。
直到曾柔走進去,他才猛地在車門上砸了一拳,那一拳他用盡了全身的力量,還是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手疼過了就麻木了,心疼過了依然還是疼。
茫茫夜色中他還是開起車子離開了,車速很快,看上去離去是那樣的決絕。
不遠處的梁鵬飛把這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這一晚他坐在車裏在佘家門口守了一夜。
......
婚還是結了,不過曾柔的要求就是自己家裏人簡單在一起吃了個飯。
她不想大辦。
梁鵬飛何嘗不知道她的真實想法,不過都依着她的意思。
以至于他們結婚後還有很多人都認爲梁鵬飛是單身貴族。
甚至還有些女孩子前仆後繼地向他投懷送抱。
不過這些曾柔都不在意。
一次次的打擊,梁鵬飛不可能熟視無睹。
時間長了,也就把他的耐心耗盡了。
他又開始過起了單身時的生活,經常喝酒應酬到半夜才回來。
見他一身酒氣,曾柔總是厭惡地看上一眼,然後一個人去客房睡。
時間久了,她索性也就不麻煩了,直接在客房裏住下了。
他回來時,她已經休息了。他起床時,她已經上班了。兩個人經常是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一面。
各忙各的,各有各的生活。
總以爲可以相安無事地生活下去。
可是天不遂人願。
一天早上,曾柔剛要吃早飯的時候,突然覺得胃裏反酸,惡心了起來。
她跑到衛生間吐了半天,除了幾口清水,什麽都沒有吐出來。
這一幕剛好被從樓上下來的梁鵬飛看到了,他欣喜不已。
這麽聰明的人自然就聯想到了她是懷孕了。
一想到自己要當爸爸了,那叫一個興奮。
他快步走到衛生間遞給他一杯白水,“漱漱口,一會兒我帶你去醫院。”
“謝謝,不用了。我隻是胃不舒服,吃兩顆藥就好了。”
曾柔有胃病,自然以爲是老毛病犯了,根本沒有當回事。
梁鵬飛不動聲色地說:“那就當去做個檢查,沒事更好。”
“真的不用了。”
“你要是不去,我讓你姑姑帶你去。”
他一句話就戳到了她的軟肋。
曾柔忙說:“不要。不要告訴姑姑,我不想她擔心。”
梁鵬飛這才滿意地笑了笑,這是他們結婚以來他第一次笑的這麽開心。
曾柔還是和他一起去了醫院。
看着門口的牌子,她詫異地問道:“我是胃不舒服,爲什麽要來婦産科?”
“到底是胃不舒服,還是别的,等醫生判斷了才知道。”梁鵬飛很嚴肅地說道。他臨了又添了一句:“你不是醫生,進去吧。”不等曾柔反應過來,他直接摟着她走了進去。
醫生開了單子讓她驗血,檢查的結果就是她懷孕了,孩子已經兩個多月了。
這段時間她根本就沒有顧得上想這些,再說了他們結婚後各住各的,又怎麽會懷孕呢?
一時間曾柔有些不能接受,這個太意外了,她從沒有想過給他生孩子。
“這個孩子我不想要。”
“你說什麽?”
“我說我壓根就沒有想過要給你生孩子。”
“曾柔,有種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梁鵬飛臉色都變成了菜青色。
人激動過頭了,自然就顧不上那麽多了。她大聲地說:“我從沒有想過給你生孩子,我怕孩子長得像你,我看到你這張臉就惡心。”
“你......”梁鵬飛氣的話都說不出了,半天隻說出了這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