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的阿姨剛出廚房的門就看到他如此舉動,着實吓了一跳。
原本是打算悄悄退到廚房,哪知還是被他看見了。
“夫人還沒起嗎?”他的語氣明顯的不好。
阿姨戰戰兢兢地回道:“夫人應該還在睡,我沒敢去打擾她。”
“好了,知道了,你下去吧。”
阿姨趕緊退到了廚房裏。
蕭煜霖坐了一會兒還是向樓上走去了。
以爲唐心兒還在睡,他很輕的推開卧室的門。
沒想到唐心兒已經坐在了妝台前,他便問道:“這麽早就起來了,覺得怎麽樣?”
唐心兒手上的動作一頓,淡淡地說道:“還好。”
見她這般态度,蕭煜霖猜想是因爲秦小芳的事情。
既然她不問,他也就裝糊塗。
他上前幾步,陪着笑臉說道:“譯博早上很乖,也沒有鬧人,你就放心吧。”
說到兒子,唐心兒的臉上這才有了些許的笑意。
她把剛才拿在手上的耳釘輕輕地戴在了耳朵上。
蕭煜霖問道:“你要出門嗎?”
“嗯。”
“我送你去?”
“不用。”
她對他依然是冷若冰霜。
蕭煜霖當然知道她這是要去醫院。還是問:“是要去醫院嗎?”
唐心兒站起身來,沒有回答直接走了過去。
剛要出門,蕭煜霖一把拉住了她。“你開車不放便,還是我送你去吧。”
她依然拒絕,而且是非常的幹脆。随後更是從他的手掌裏掙脫開來,無聲無息地走了出去。
蕭煜霖的臉色一變,雙眸亦帶着寒意,周身都散發出濃濃的戾氣。
看着唐心兒走出去的背影,他的雙手早已經握成了拳。
想着去醫院看雲諾的事情,唐心兒隻顧着低頭走路,全然不知道蕭煜霖也尾随着她出了房門。
她左腳剛下了一步台階,右腳将要邁下去的時候,她發現身體不光是動不了,還在向後仰。
等看清楚蕭煜霖那張臉時,她也惱怒了。
“蕭煜霖,你想幹嗎?”
“我想幹嗎?我想告訴你,我不讓你去醫院。”
“你是不是有病?”
“是,有病也是你逼得。”
唐心兒覺得他真是瘋了,不想和他繼續糾纏下去。
她欲要走,他在後面拉住她,兩人就像是拉鋸扯鋸一樣,折騰了幾個回合,誰也沒有松手。
蕭煜霖啞然失笑:“你這樣在意自己的儀容,不就是想去看蕭煜楓嗎?”
唐心兒怒視着他,“蕭煜霖你簡直是胡說八道,我是看雲諾,是雲諾護着我,我和孩子才沒事的。”
他冷哼道:“即便是,你也是打着雲諾的幌子去看蕭煜楓,你的那點心思瞞不過我。”
“蕭煜霖,說到底我和雲諾出事,罪魁禍首還是你,要不是你招惹秦小芳,我們又怎麽可能被綁架?”
面對她的質問,蕭煜霖啞口無言,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唐心兒趁機起了身,看了他一眼說:“别什麽事情都往你大哥身上扯。你們雖都是蕭家的子孫,相差的距離卻是那麽多。難怪爺爺要把公司交給他打理。”
蕭煜霖腦袋裏“轟”一下,就像是一團火上被淋上了汽油一樣。
秦小芳瞧不上他,唐心兒也瞧不上他。難道他蕭煜霖真有如此差?
隻見他大口的呼吸着,胸膛處更是起伏不平。
他的大手又伸了過去,說道:“今天你哪兒也不能去。”
這一言行算是徹底激怒的唐心兒,她高喊:“放開。”
蕭煜霖說:“不放。”
唐心兒被牽着的胳膊用力一扯,終于掙脫開來。
隻是慣性讓她的身體有些搖搖欲墜。
更可怕的是她的一隻腳好像是踩空了,整個身子都向前沖了出去。
唐心兒心裏一驚,本能地去抓旁邊的扶手,結果手在空中抓了幾下還是沒有抓住。
天旋地轉間她的身體就像是破布娃娃一樣,從冰冷的樓梯上直直地滾落了下去。
“咕咕咚咚”的聲音,蕭煜霖一時間也傻了。
站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三步并兩步地下了樓。
他擡起唐心兒的臉,喚道:“心兒,心兒......”
此刻唐心兒哪裏還能聽見,這下還真是靜靜地躺在他的懷裏,哪裏也沒有去。
......
醫生查完房後,雲諾又小憩了一會兒。
突來的腳步聲還是讓她醒了過來。
看着從門外走來的蕭煜楓,她問道:“外面的腳步聲怎麽這麽重,難道是有事?”
蕭煜楓看了看她,還是說道:“是有事,心兒剛做完手術,現在就住在你隔壁。”
雲諾有不祥的預感,她問道:“什麽手術?”
“她的孩子沒了。”
“這是怎麽回事?昨天不還是好好的嘛,怎麽過了一晚就成了這樣。”
“蕭煜霖說她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
他這一說,雲諾就明白了。這件事一定和蕭煜霖有關。
“我想過去看看她。
蕭煜楓說:“好。”
他給她穿上鞋子,扶着她去了隔壁的病室。
一進門就見着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唐心兒,她的臉慘白慘白的,十分憔悴。
坐在她床邊的蕭煜霖看到推門來了,擡頭看了一眼又低下了頭,也沒有起身的動作,更沒有言語。
雲諾他們自然不理會,權當他是透明的。
也就是片刻功夫,唐德銘和謝安玲趕了過來。
蕭煜霖這才起身說:“爸媽,你們來了。”
“煜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唐德銘嚴厲地問道。
蕭煜霖小聲回答:“爸,心兒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
謝安玲情急之下,脫口問道:“這好端端的怎麽可能摔下來?”
隻見蕭煜霖低下頭,支支吾吾地說:“她和我起了點争執,她着急下樓,腳踩空了,所以人摔了下去,孩子就......”
唐德銘當然知道蕭煜霖脫不了幹系,可是眼前更重要的是女兒沒事。
坐下後,他才看向雲諾問道:“雲諾,你的身體怎麽樣?”
“舅舅,我沒事。”
“沒事就好,這次的事情我還沒有告訴你媽媽,主要是怕她擔心。”
“舅舅,我明白的。”
唐德銘點點頭,隻說道:“好。”
旁邊的謝安玲不言不語,就是一個勁地垂淚。
這裏最傷心的也莫過她了。
常言道: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即便是女兒長再大,她都會對女兒牽腸挂肚。
更何況女兒是這般住進的醫院,還做了對女人傷害最大的流産手術,她的心怎麽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