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諾弓着身子蜷縮在病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
這裏的中央空調一直在工作,可是爲什麽自己的心就是靜不下來。
這好好的人待在醫院久了,是不是沒病也會變得有病。
要不是秦禹墨再三交代,她肯定早出院了。
心煩氣躁。
就連病房裏的空氣都像是粘在了一起,讓她覺得呼吸不暢。
哪裏還能躺着,就像是病床上長了刺一樣。
心想或許外面的空氣會好些。
她一骨碌坐起來,走到窗邊推開了一扇窗。
鋪面而來的熱風讓她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這一閉不打緊,腦袋裏全是蕭煜楓的身影。
就仿佛置身于夢裏一樣。
他正站在光影中,直直地打量着自己,眼中有說不盡的落寞之色。
像是質疑。
他沒有說話,就是這樣盯着她,慢慢向她走來,越走越近。
刹那間,她的眼睛被他的身影填滿了,一點空隙都沒有。
雲諾猛地睜開眼睛,隻覺後背的衣服已經潤潤的了。
深吸了一口氣,她還是随手關上了窗子。
明明知道他爲何去荷蘭,但是雲諾不敢問。
他一連兩天都沒有一個電話,甚至連一條短信都沒有。
所有的煩躁不就是因爲他對自己的态度,難道他們真的就如此了。
雲諾都懷疑是自己的心生病了,還病的不輕。
就好像心被鈍器劃傷了一樣,痛的幾乎要昏厥過去......
“雲諾,雲諾......”
門口甜美的聲音讓雲諾回了神。
她微笑着說道:“曉蘇,你怎麽來了?”
肖曉蘇那張可愛的娃娃臉笑的很甜,“我來看你呀,怕你一個人在醫院無聊。”
“謝謝你,還這麽大老遠跑來看我。”
肖曉蘇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不是的,我也是順路,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說的有些支支吾吾,那雙清澈的杏眸有些躲閃。
這些還是被雲諾不經意間看到了。
“不管怎麽樣,都要謝謝你。”
“好了,你就别謝了。”肖曉蘇的語氣正常了不少。
“雲諾,你這燒也退了,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等秦醫生定,他說炎症還沒全消,說暫時還是住在醫院保險。”
“他們這些當醫生的都喜歡誇大其詞。”
雲諾不覺笑道:“看來你對醫生頗多微詞?”
肖曉蘇心虛地說道:“哪有,我也是聽說而已。”
“你的采訪怎麽樣了?”
隻見她一臉的沮喪,“别提了,你不知道他們的保密工作做得多好。我是想盡了辦法,實在是沒招了。”
一個女孩子做娛樂記者的确是挺不容易的。
雲諾不免心疼。
“要不,你再找秦醫生說說,他這個人還是挺好說話的。”
對于雲諾的建議肖曉蘇沒有直接回答,隻說道:“好了,你就别爲我的事情操心了,還是好好養病吧。”
就在兩人正說的高興的時候,一身白大褂的秦禹墨已經站在了門口,身旁還有佘正蓮。
肖曉蘇有些不敢看向門口,心裏嘀咕:真是白天不能說人。
雲諾沒想到佘正蓮會來。
秦禹墨先開口,“雲諾,蓮知道你住院了,就說要來看看。”
“謝謝你們!”
佘正蓮笑道:“你怎麽樣了?”
“應該已經好了,就是秦醫生還不讓出院。”雲諾說的很無奈。
秦禹墨輕咳了一聲,“不是我,這可是楓特意交代的,要是不按照他的指示辦,我怕我的小命不保。”
“撲哧”一聲,肖曉蘇沒有忍住。
她尴尬地說道:“雲諾,那我就先走了。”
從他們身邊走過時,肖曉蘇禮貌地向佘正蓮投以微笑,畢竟上次沒有他的幫忙,不可能采訪到唐心兒。
佘正蓮微微颔首。
片刻後,秦禹墨說道:“蓮,我還有個病人要處理一下,先過去了。”
說完他就一溜煙離開了。
佘正蓮心裏笑了笑,心想這個墨肯定是沒說實話。
隻是有雲諾在,他并沒有點破。
“正蓮,你坐吧。”
“好。”
佘正蓮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問道:“發燒應該沒有什麽胃口吧?”
“還好,醫院的夥食不錯。”
“醫院的飯菜?沒人給你送飯嗎?”
雲諾笑着解釋道:“馮姨年紀大了,我不想她來回跑。”
“那怎麽能行?”說完他就給沈童去了一個電話。
雲諾連忙說道:“不用這麽麻煩。”
佘正蓮笑道:“行了,訂的有多的,一會兒墨也會過來吃。”
見他如此說,雲諾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楓要在荷蘭待幾天,你要照顧好自己,以免他擔心。”
雲諾的嘴角輕輕揚了揚,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見她神情落寞,佘正蓮轉移了話題。
“上次顧叔叔還在念叨你,說什麽時候你再去雲城了,還要和你一起品茶。”
提到顧長風,雲諾就覺得莫名的親切。
她的臉上洋溢着笑容,“我也好想和顧叔叔一起品茶,不過更想聽他彈鋼琴。”
“會有機會的。”佘正蓮的臉上也帶着溫暖和煦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