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雨水多,王菀急忙趕回的那天恰好下着大雨,擡鳳辇的内侍腳下一滑就把王菀摔了下來。
外面大雨傾盆,雲陽就在屋裏批折子,旁邊的内侍心思飛轉,小心打量着他的神色。
到了傍晚,外面才有太醫的顫顫巍巍的聲音:“皇上,娘娘小産,是個成型的男孩。”
内侍瞧見雲陽竟然松快的笑了笑,不敢相信的以爲是自己眼花了。
雲陽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男孩,幸好沒生下來,否則,有了這個孩子,王家做事也就更加無所顧忌了。
夜裏他去了未央殿,心情看起來很是不錯,雲未央趴在桌上看着他。
“皇兄,你不希望那個孩子生下來是嗎?”
雲陽喝了小口綠豆湯,語氣輕松:“誰都可以生,唯獨她不行。”
“爲什麽?”
“因爲她是王家的女兒。”
雲未央覺得雲陽不讓王菀生孩子是擔心有了那個孩子之後,王家威脅到他的地位,卻不知道還有一個與她有關的原因的才是雲陽痛恨王家的關鍵。
隻是,何苦再告訴她呢。
在她那喝了綠豆湯,回去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第二日一早雲陽照常去上朝,就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并無半點失子之痛。
王菀的孩子沒了,王家最大的籌碼也就沒了,太後下了嚴旨調查當日墜辇的事,當日伴駕的宮女内侍一個都沒放過,一陣嚴刑拷打就開始互相攀咬,不知怎麽就扯到了新有孕的三位妃子身上,太後恨極了,私自送去毒藥。
雲陽知道的時候,她們都已經毒發身亡了。
甯姝當時就在宮裏,也親眼看見那三位妃子的死狀,清楚地記得太後臉上的狠厲和雲陽的一臉冷漠,放佛人命在他們眼裏一文不值。
甯姝不記得自己那天是怎麽出宮的,回到侯府,她把這事和唐安和小衛說了,卻不想他們倆看的很通透。
“郡主,皇家的人都這樣,當然不包括你和侯爺,那些有點權勢的,就覺得自己的命比别人金貴,越有錢越有權就越會這樣想。”
“就是,郡主,你管他們的,和你有每個什麽關系,那是雲陽的女人和孩子,他自己都能夠滿眼冷漠,你還難過什麽?”
甯姝難掩悲哀:“那可是幾條人命啊,母子争鬥,用得着這樣嗎?”
唐安和小衛不說話,知道她想不通。
她自己在府裏悶了兩天也沒緩過來,還是蕭簡從來了消息,說他出來巡查錢銀了,十天後到臨江。
甯姝當即收拾東西就走了,她難過,她想不通,雖然她也殺過人,但是那些是敵人,可那些後妃和未出生的孩子太過無辜,他們都是棋子。
她是一個人走的,利索的裝扮,一路快馬加鞭剛到臨江,拿着蕭簡從留給她的令牌,找到蕭簡從在臨江的私宅住下,就在臨江等着她。
她到的第二天,蕭簡從也就到了,剛進門就被她撲進懷裏,随行的侍從們愣了愣,然後識趣的拉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