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臨笙沒說話,握住她環在自己腰上的手。
蕭绾清輕聲說道:“我知道,你一直在猜那幾個月我與誰在一起,發生了什麽,玉郎,我沒想瞞着你,可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
他有些難過,聲音微顫:“和我說話,你也這麽思量了嗎?”
蕭绾清走到他前面看着他:“因爲我知道,姜演是你心裏的疙瘩。”
玉臨笙沒接話,等着她說。
“玉郎,我收到和離書,看到和離書是假的,我就在猜你是什麽意思,後來我想明白了一些,但是我不确定你要做的和我想的是不是一樣,而且,我若繼續留下,許渚不會放過我,我不想連累外公,所以我走了。
我出了泗水鎮,就遇上了姜演,我無處可去,便跟着他去了山村,那幾個月,爲了不惹麻煩,我和他假稱是夫妻,但我們一直恪守禮儀,不曾僭越禮數,後來嫂嫂找到我,姜演又送我去了青州,然後他就走了。”
玉臨笙握住她的肩膀,眼底泛紅的看着她:“那你可知道,我今日就想聽你說這件事,你爲何不在涼亭就告訴我?”
蕭绾清撫上他的臉:“你真笨,涼亭人多嘴雜,姜演是前朝廢太子,你讓我如何說?若讓人傳了出去,不是給你惹麻煩嗎?”
他頓了頓,一把将她扣進懷裏,有些微微哽咽:“今日,我本想在外面聽聽嶽父爲何辭官的,可我連你們後面說的話也一并聽到了。
绾绾你知道嗎,我害怕你不和我說實話,我害怕你瞞着我,我怕你不信我,怕你和我疏離。
嶽父的話我都聽到了,我知道他們都把我看做是一個帝王了,就因爲成了皇帝,我已經很久很久,沒和明绛他們喝酒聊天過,沒和蘇普珍天南海北的胡扯過了。
若是連你也敬着我,尊着我,把我當做高高在上的皇帝,我當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感受到脖頸間的濕意,蕭绾清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玉郎,我不想瞞你的,對不起。”
殿外的燈籠被夜風吹的搖搖晃晃,看着天空飄過的烏雲,似乎是憋了一場大雨。
有内侍撐不住打了個哈欠,殿門突然打開,玉臨笙抱着蕭绾清出來。
“掌燈,回卓清殿。”
德安立馬讓人在前面掌燈引路。
宮巷漆黑漫長,隻有他們一行人慢慢走着,前方隐約有光亮,卻缥缈的讓人看不真切,盡頭似乎遠在天邊,陷阱一片黑暗之中。
“绾绾,你會一直陪我的,對嗎?”
“我會陪你的,一直陪着你,直到油盡燈枯。”
夜空電閃雷鳴,在黑夜裏劃過刺眼的光亮,這座屹立百年的深宮,鎖住了多少人的歲月青春,埋葬了多少冤魂亡靈。
他們還有很長的路要繼續,如同一起走過的這十年一樣,同心同德,生死相依。
周史載:太祖在位四十三年,後宮僅皇後蕭氏一人,誕育兩子兩女,平北方,驅敵于關外千裏之遠,定中原,懾朋黨,減賦稅,築大國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