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非自黑色觸手下險象逃生,還不忘往房間裏看。
房間裏,南小糖仍舊坐在沙發上,就連姿勢都沒有變。
她閑閑的哼着讓人心裏不舒服的歌謠,搖着腿,就這麽看着眼前的一切。
越來越多的魔聚集而來,就連整個空間,都開始沁出黑色的污水。
腥臭腐敗的味道,讓周遭的一切變得連呼吸都困難。
瘴氣,魔氣,還有屋内的人給予的壓迫感,以及同伴在眨眼間被吞噬的恐懼,都讓左非心跳加速,頭冒冷汗。
他自認爲自己已經是見過大場面的驅魔師了,也出過上百次的任務,不會因爲區區一點變化就失去行動力。
但此刻,面對着眼前的一切,他才幡然醒悟。
在過于強大的敵人面前,人類心底的恐懼,會被無限的放大。
與他一起守着酒店監視魏柔的,除了因爲周副的臨時離開而匆匆趕來的南沛外,還有另外五名中級驅魔師。
可當魏柔的房間裏魔氣外洩,将整座酒店都封鎖起來,形成了一個魔域的時候,他就再也感應不到那五名中級驅魔師的氣息。
他們是死了,還是沒有辦法與他取得聯系,左非都不得而知。
眼前,魔物已經将他給圍住。
野獸形态的惡魔他還能勉力一戰,但在這群魔物之中,竟然還混有人形的惡魔,還不止一隻……
背靠在樓道内的一株觀賞植物前,左非仰頭深深的吸了口氣,再次握緊了手裏的法劍。
同時,一手摘下脖子上的玉佩。
就到這裏了,哪怕是同歸于盡,他怎麽着,也得拉幾隻魔一起死!
就在左非擡腳想要朝前沖去的那一瞬間,忽地安靜的酒店内,響起了一道像是念經般的笛音。
那聲音,讓整個酒店的空氣仿佛停滞。
就連坐在沙發上的南小糖,也忍不住凝起眸子。
黑色的影子中間,不斷的傳出念經般的笛音,一聲一聲,越來越大。
那些被黑影覆蓋的睡蓮忽地在轉瞬間将上面的黑色觸手給吞噬,清新的味道再次綻放開來。
與此同時,黑色的球體出現裂紋。
金色的光芒,破開黑色的球體。
明晃晃的亮色,如日光一樣将空間照亮。
左非被這突如其來的光芒給晃了眼,眯起眼别過頭。
南小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數道黑影再次朝着裂開的黑球而去,但在卻像是受到什麽阻礙似的,卻再也無法更進一步。
她擡手捂住自己的腦袋,眉頭蹙成了一個川字,“你幹了什麽,小畜生!”
黑色的球早已破碎成灰,南沛站在一朵睡蓮之上,手持金色法杖。
他紅的幾乎滴血的唇角微微上揚,額頭上那抹紅色的朱砂痣像是凝結的血珠。
“我說了,你沒有這個機會!”
銀色的鎖,哐當當的響起。
南小糖縱身一躍,跳到窗邊,出拳如電,哐當一聲響,窗戶碎裂成片。
但下一秒,窗外站着的人,卻讓她蓦的瞪大了眼眸。
巨大的蟾蜍張開嘴,舌頭如巨繩甩出,逼得她再次後退。
玉子崖五指并握,手中那五枚符篆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