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深邃的眸，盯着那張薄薄的紙片，卻沒有伸手去接。
“說好了的，天涯海角，一起走過。”南小糖沖着他笑，“不知道我父王知道這個消息，會不會天上下雨三天三夜呢。”
紙片内有什麽，隻有他們兩個知道。
昨天晚上，在韓昀琛提出這個條件的時候，就已經将這張紙給了她。
當晚，南小糖握着這張紙，輾轉反側幾乎沒有成眠。
要不是之後發生了左珊珊的視頻暴露的事情，以及這一連串的事，她還沒有下定決心在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可是，就在從香山回市區的途中，南小糖卻終于有了決定。
如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那麽爲什麽她還要讓某些明明可以快樂的事情，在最後成爲遺憾呢？
“幹嘛，你不會後悔了吧？”
久久不見他接，南小糖故作驚訝的将紙張收回，“那算了，既然你都沒想好……喂！”
“就算他下一個月的雨，這事也改變不了。”韓昀琛嗤了一聲，将紙張揣入自己的西服口袋内。
“那可要發洪水了，這可不行。”
“随便。”
“哇，韓處長視人民生命财産于不顧，領着公家的錢财，卻眼睜睜的看着大家深陷洪水之中。”
“閉嘴。”
南小糖咯咯的笑出聲來，眼睛彎成了好看的弧度。
清脆的笑聲，在午後的暖陽中，更顯得美妙無比。
韓昀琛看着懷裏的人，深邃的瞳仁下中，滿是溫柔。
而那抹溫柔之下，又隐藏着一絲絲的克制與冷靜，甚至是冷酷。
……
程風的屍體，在經過檢驗之後，确定是死于魔變。
而魔變的時間，就是在他和左珊珊失蹤後的當日。
魔變的人，屍體不能簡單的做焚化處理，還要誦經超度，才能将靈魂送入輪回。
而程風的靈魂，卻因爲魔變的地點不明，暫時還無法尋得，所以他的屍體，将會被暫時封印在中驅委專門的地方。
這個消息經由玉子崖報過來的時候，南小糖正被元夕靈拉着在女廁所裏說悄悄話。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将通話挂斷，她微微的歎了口氣。
程風的情況是怎樣，早在大清早在八角亭裏看到他的第一眼的時候，南小糖就确定了。
要是當時他的靈魂還在魔變的身體上，她也不至于轉身就走。
至少，她會讓他解放。
“小糖啊，你說我該怎麽辦啊，周副不會真的要離開特别處吧！”元夕靈的臉上，又是苦惱又是羞澀。
南小糖安慰道，“不會的，周暮晨不在特别處，他還能去哪兒。”
“可是，可是他知道了我一直偷偷背着他記得所有事，哪裏還會再見我！”
“你說，他會不會把我調走啊？”說到這裏，元夕靈眼淚都要下來了，“我不要離開特别處，隻有呆在這裏，才有見到他的機會了。”
南小糖看着她，從她倔強又羞澀的小臉蛋上，看到了少女對于愛情的堅定。
同樣的靈魂，在數千年前，就一直是這樣的勇敢又堅定。
哪怕是經曆過數次輪回轉世，她也依舊這樣。
“你比我勇敢。”南小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