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它可能在武力值上，在韓昀琛手上讨不到半分便宜，可是論心機之深，黑鹫還是有些本事的。
他一開始就試圖将她的靈魂從軀體上弄出來，這才讓他能在之後全身而退。
韓昀琛沒回答，隻說，“不要一個人擅自做決定。”
心頭一怔，南小糖擡眼看他。
“聽話。”他說。
那聲聽話，溫柔中又帶着些不容置喙的壓迫感。
這兩種情緒糅雜在一起，經由這兩個字傳達過來，讓南小糖的眼眶微微溫熱。
她知道韓昀琛的意思。
在二十年前，她就是自己做下了決定，沒有與他商量，造成了兩人二十年未曾相見的局面。
其實對于他們來說，二十年不過是漫長歲月中轉瞬即逝的時光，可以不用過于在意。
可是偏偏這時候，韓昀琛卻說出了這樣的話。
這二十年的時光，或許對他來說，并不是那麽可以輕而易舉，轉瞬即逝的時光吧。
南小糖深吸一口氣，伸出手去握住韓昀琛的，“關于二十年的事，等這件事結束了，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次。”
韓昀琛眼眸微凝，沒有說話。
……
南小糖抵達二十年不曾踏足的中驅委大樓後，在玉子崖的迎接中，匆匆就上了電梯。
因爲不是上班時間，中驅委的大樓内非常安靜，隻有少數的一兩間辦公室還在亮燈。
而那兩間辦公室裏，就是被許念點名要求負責協助特别組處理這件事的驅魔師。
南小糖一走進辦公室，裏面的幾個高級驅魔師立刻站起來，紛紛和她打招呼，其中就有左非。
她粗略的掃了幾眼，除了左非以外，隻有一個六十歲左右的白發老人是她認識的，其他人她都不認識。
那位白發老人見到她看自己，嘴角微微一笑，“在有生之年，還能再次等到龍主任回歸，真是三生有幸。”
南小糖鼻頭微微發酸，笑着回，“小顧，你都老了。”
二十年的光陰，曾經的四十歲青年，如今已是垂目年華。
雖然身體仍舊健碩，可歲月畢竟是在人的身上留下了痕迹。
人類不同于他們，他們隻有短短的百年壽命，二十年對于他們來說，是漫長的時光。
這個景象，其實在外人看來是很詭異的。
明明一個看上去才有十八歲左右的少女，卻叫着以爲白發蒼蒼的老者小顧。
可是，在場的人中，沒有一個人露出驚訝之色。
“在踏入往生之前，還能再次替龍主任小命，是小顧我的榮幸。”
南小糖微微點頭，沒再多說什麽。
許念從外面進來，将一個用黑色漆印封口的牛皮信封遞給她。
接過信封，南小糖盯着那枚黑色的火漆印，眸子斂起。
這枚印章，是天魔的專屬印章。
黑鹫的手上，怎麽會有天魔的專屬印章，難道是他在當時就已經成功将天魔帶出？
可是，如果是這樣，這怎麽解釋他在火海的一舉一動？
南小糖揭開封漆，從裏面抽出了一張用紅色血迹書寫的信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