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葉慕說過的話,還有地底之下那個惡魔說的話,一幕幕的在南小糖的腦海裏飛快閃過。
心髒陡然一緊,她下意識的抓緊了身前韓昀琛的襯衫下擺。
“所以,其實根本不是夢,對嗎?”開口的時候,南小糖的聲音已經是帶上了些微顫。
難怪他突然沒有了一半的修爲,難怪他會在N省開域的時候,會顯出疲态。
原來,他的一半修爲,統統都給了她,就在那個銀色的镯子裏,用來鎖住她的魂魄,保護她!
定情信物……輕描淡寫的四個字,現在回想起來,猶如他的火焰般炙熱滾燙,燒得南小糖的心髒蹭蹭發疼,發熱。
雖然她一直不明白,韓昀琛對自己到底是怎樣一種感情。
說他是壓榨她,利用他,可是哪一次危險,他沒有擋在她前面?
說他讨厭她,憎惡她,可是他一直以來,對她都算是照料有加。
說他一直對她隻有言語攻擊,可是每每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他總是給她提點。
銀镯是在她從煤礦廠回來後被戴上的,也就是她第一次做了那個奇怪而幾乎真實的夢境之後。
夢境中,黑漆漆的小屋子裏,她被他鎖在一張鐵床上。
現在看來,這是她身體裏靈魂的寫照。
黑漆漆的屋子,是這具肉身具象化。
屋子裏的那個他,是他一半的修爲。而鎖住她的鏈子,是銀索。
躺在床上的,被鎖住的那個,是自己的真魂。
韓昀琛沒吭聲,隻是盯着手裏的血迹,深邃的眼底是她看不懂的情緒。
“凡人的肉身無法承受龍魂,如果我長此以往的附在上面,并随意的使用靈氣,這具肉身就會在很短的時間内損毀,而失去了肉身的我,将會消散于天地之間,六道之内,對嗎?”
南小糖再次開口,聲音輕的猶如掉落在水面上的葉子。
這句話落下,韓昀琛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他漂亮的桃花眼裏,浮起一抹深沉。
“所以,在那次從煤礦山裏,我的魂魄差點脫離了肉身,身體出現裂紋。而你在那之後,就用了銀索将我的魂魄固定在這具肉身之上。”
“難怪每次我使出大動作,這枚镯子就會越鎖越緊。那是因爲,它在束縛這具軀體内不穩的魂魄。”
“韓昀琛,從N省地底裏撈出來的骸骨,真的是你喜歡的人嗎?”南小糖對上韓昀琛的眸子,一字一頓的問,“那麽我呢,你不惜用一半修爲來護我,又把我當做誰?”
其實,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就算韓昀琛不回答,南小糖也能感覺的出來,自己對于他,是很重要的存在。
因爲重要,所以才會付出這麽多。
更不要提,在那些個夢境中,她總是夢到他。
夢不是夢,他曾經真的和她認識,并且認識了許多年。
從那棵梨樹下的照面開始,他們就相識。
他對她,曾經是那麽的溫柔,許過天涯海角。
如果這都不算喜歡,那麽什麽能算的上喜歡呢?!
“你喜歡的人,是我,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