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一怔，甯秋反問，“爲什麽這麽問？”
說完這話，他再次朝韓昀琛看了過去。
難道是他，對小五說了什麽，所以她才會這麽懷疑自己？
再聯想到她手上的東西，甯秋隻恨不得自己不是魂魄之體。
“不知道……”南小糖搖了搖頭，“隻是，龍舞不是中驅委的主任嗎？可以我的能力，似乎根本不可能勝任那個位置。”
“不是的，那是因爲小五……”
“你知道就好。”
韓昀琛打斷他，語調冷的猶如寒冰。
甯秋表情微變，面色隐隐有些怒意，“韓處長，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還有小五手上的索……”
“甯秋。”這一次打斷他的是季安明，“一切事物皆有因果，你既已決定成爲長明燈的燈魂，守護它直至熄滅，就應看淡紅塵戒嗔戒躁。”
心頭微微怔住，甯秋咬了咬牙。
……燈魂？南小糖蹙起了眉。
她想到之前朱珠說的話，隻有長明燈滅，甯秋的魂魄才可能再入六道。也就是說這個燈魂，會一直徘徊在現世，長明燈裏永久的守護它嗎？
歸靈寺内，氣氛忽地沉默下來。
直到南小糖将視線，移到了地上那條赤紅色的小蛇身上。
無數的黑色瘴氣化作煙灰從它的屍體上飛出，在空中被金色的光芒照耀着消散。
這應該，是甯春吧。
“甯春他……”
“他自殺了。”
提及這件事，甯秋的眼底劃過一抹濃重的哀傷。
就在剛才，甯春身死的瞬間，它的妖力連同修爲一同湧入了他的魂魄内，雙生蛇的妖力在此刻兩人都身隕之後得以合并。
但與此同時，甯秋也從那妖力上殘存的魂魄中看到了甯春的記憶。
那些悲傷的，憤怒的，甯春曾刻意隐瞞的過往，生生的刺痛了甯秋的眼睛。
如果他早一點能知道這些，或者肯多花一些注意力在自己的孿生弟弟身上，或許今天，更或者說是半年前的一切就不會發生。
是他的因，早就了甯春如今的果。
從甯春的記憶裏，甯秋看到，在自己所不知道的曾經，甯春爲了他，曾經和人類發生過的糾葛。
在那些過往裏，甯春代替他遭遇人類的欺騙，背叛，毒打，甚至差點死亡。
然而這些，他作爲哥哥的，卻一直不知道，也從未嘗試過了解。
他還傻乎乎跟自己的弟弟說着那些人的好。
甚至在甯春對于人類的抵觸越發強烈的時候，還曾和他多次争吵。
甯秋默默的歎了口氣，擡眼看向南小糖，“小五，我能否拜托你一件事。”
“什麽事？能幫的話我一定會幫你的。”
“替我将甯春的屍體，葬在歸靈寺的後山那棵百年老槐樹旁邊，與我合葬。”
在說這話的時候，甯秋語氣低沉，透着濃重的哀傷。
南小糖點了點頭，“這事不難，我一定替你做到。那個，朱珠……”
甯秋的瞳仁微微一顫。
垂下眼簾，片刻後他輕輕的開口，“不要告訴她我的事，我倆本就不是同族，在一起也必不能長久。離開我，她會遇到更合适也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