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種目标明确,心思缜密,早有準備,并且随時做好了不要命的準備的敵人,南沛實在是沒有辦法。
無奈之下,他隻能遵從阮警官的話,上了那輛黑色的别克。
随後,南沛開車,在阮警官的指示下将車子開上了高速,開往承德。
開車前,阮警官還讓南沛将手機關機丢出了車窗外。
并且,一路上,他也不許南沛說話。但凡南沛嘗試說點什麽,那把黑洞洞的槍口,就會往阮警官自己的腦袋上放。
從小到大,縱然是加入了特别組,南沛都沒有遭遇過這樣的境遇。
就算是前陣子,親眼看見自己的同事被跳屍一掌穿兇,倒在血泊之中,南沛的憋屈都不同于現在。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是再一次的生命的威脅。
不止是自己的,還有阮警官的。
從阮警官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南沛就已經看出來他已經是一心求死了。
一路驅車來到承德,阮警官再次讓南沛進入了前幾天他們才剛來過的,舒珺在承德的老家。
進了屋子,阮警官掏出手铐丢給南沛,讓他自己拷住之後,才點了根煙,坐在椅子上笑了。
“你說我現在回頭還有機會?我早就我閨女兒曉曉被拐走的時候,就沒有機會了。”
南沛瞳孔顫了顫。
關于阮警官的資料,他在回來之前已經看過了。
二十幾歲結婚,跟前妻生了一個小女兒,日子原本是幸福美滿。
但在他的女兒六歲的時候,天降災難。
阮警官的女兒曉曉,在去幼兒園的路上不幸走丢,從此再也沒有找到過。
那天送女兒上學的妻子,也因爲自責而患上重度抑郁症,最後選擇從家裏小區的天台上一躍而下。
那場人禍,導緻阮警官一蹶不振,從特警隊調動到片區當一名片警。
随後,過了将近八年,結識現任的妻子劉柳,兩人于去年老來得子。
“曉曉的走失給你帶來的打擊,讓你對于人販子産生了極大的憤恨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作爲警察,也應該清楚,個體不能代表國家行駛法律……”
“你知道每年在我們國家,被人販子拐走的婦女兒童有多少嗎?”
南沛的話,被阮警官打斷。
“你又知道,那些婦女兒童遭到拐賣以後,過的是怎樣的生活嗎?”
“還有他們的家庭,受到的創傷,你見過嗎?”
沒給南沛說話的機會,阮警官便冷着臉掏出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約莫六歲的小姑娘。
她頭上紮着可愛的馬尾辮,穿着漂亮的小公主裙,看起來可愛極了。
“我家曉曉,患有先天哮喘。在被拐後賣到了東北的小山村,沒多久就死了。”
說到這裏,阮警官聲音微微沙啞,語帶哽咽。
“我總想,哪怕她被賣到天涯海角,隻要能好好的活着,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也沒關系。可是,她早就死了,在她母親死後不到一個月内,就因爲他們的疏忽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