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簇火焰突地亮起,給這黑漆漆的作業井内,帶來了一縷微弱的光線。
陳溪手持符篆站了起來,朝前方看去。
嘎吱嘎吱的聲音,頻率越來越高,幾乎在眨眼間,黑漆漆的礦道深處,開來了一輛猴車。
猴車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
在那上面,似乎還坐着一個身着紅白小花裙的女人。
她雙手抱着猴車的柱子,腦袋低垂着,漆黑如瀑的頭發散落胸前,看不清面容,腳上的鞋子少了一隻。
有人驚叫起來,“是,是傻丫頭!”
幾乎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猴車到達了幾人附近停了下來。
那一瞬間,濃郁的腐臭味彌漫了整個空間。
所有人都沒有動。
陳溪斂起眸子,擡腳上前,但才剛有動作,猴車上的那女人卻忽地動了起來。
隻聽噗的一聲,她跌到了地上。
“啊啊啊,鬼啊!”被壓倒的倒黴鬼當即叫出聲來,聲音在作業井内不停回蕩。
南小糖蹲下身,伸手将那女人給推到了一旁。
她眼睛明亮,縱使在黑暗中視物,也沒有任何問題。
比起陳溪等人,南小糖一早就知道這個女人已經死了,并且死了很久。
她身上穿的,根本不是什麽碎花裙子,而是一條被血浸透了的白裙。
陳溪走過來看了一眼,确定了女人已經死了。
爲了防止她有什麽變化,她還在她的屍體上,貼了一張符紙。
做完這一切,陳溪才看向南小糖。
别人不知道,剛才她可看的一清二楚,在黑暗中,南小糖根本不受到任何影響!
此時的南小糖,正對着礦道深處站着,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陳溪心底奇怪,卻沒有開口去問,而是一巴掌給向了那個被屍體趴過吓尿了的倒黴鬼。
“現在還要隐瞞嗎,礦下到底死了幾個人!”
父親得到消息的時候,明明是三個人,而且屍體也已經擡了出來,都是男性。
可現在出現的,卻是不在名單上的女人,還是被煤礦廠的部分男職工,包括廠長甘方給欺負過的可憐的傻丫頭。
被扇的那家夥,早就被剛才的情況吓得三魂去了六魄,怎麽可能再好好說話。
而另外幾個人,都抖跟篩糠子似的,一問三不知。
“家父一定是被他們騙了,所以才會入了死局。”陳溪咬着牙站起來,對南小糖說道。
南小糖沒吭聲,視線仍舊看着黑漆漆的礦道深處。
陳溪走上前,再次捏起火符紙,并用飛镖将它甩到了礦道下。
在那一丁點光線的照耀下,她的視線中,出現了一抹黑色的影子。
那個影子速度極快,要不是陳溪眼尖,根本來不及看見它。
因爲幾乎是符紙落地後,它就迅速轉身,往更深去去了。
“它很厲害。”南小糖終于出聲,語調難得的沉穩,“但是,下面還有更厲害的東西。”
陳溪心中一驚,持着輪盤的手控制不住的微微抖了下。
“我現在下去,你在這裏守着。如果天亮前我回不來,就立刻聯系韓昀琛。”
落下這話,南小糖跳上那輛剛才傻丫頭坐過的猴車。
嘎吱一聲,猴車飛速朝礦道深處去了,快的陳溪都反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