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的鐵闆鋼筋被吹得飛了起來,撞上柱子發出巨大的碰撞聲。
整個爛尾樓内,呈現一種末日般的瘋狂。
江次白被這股霸道的勁風吹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隐隐約約感覺到前方的南小糖身上,有股潮濕溫潤的水氣蘊散開來。
他正要睜眼細看,卻隻來得及看見一隻骨節修長的手,搭在了前方少女的肩膀上。
淡淡尼古丁的味道闖入鼻尖,暴風驟停,隻餘心髒的跳動聲。
哐當,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砸倒了窗戶旁的油漆桶,伴随着高空墜落的重響,黃梅的尖叫在爛尾樓裏回蕩起來。
“魏駿,魏駿你怎麽了!”
江次白睜開眼,看見前方南小糖仍舊站在那兒,而原本應該是在另一頭的韓昀琛卻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她的身邊。
他彎下腰,先魏柔一步,撿起了魏駿摘下來金佛牌和貌貅手鏈。
那一刻,江次白清楚的看見魏柔的目光中,浮現起一股驚懼的神色。
而前一秒還在龇牙咧嘴準備寄生到她身上的邪佛兇獸,卻在韓昀琛的指尖碰到佛牌和貌貅的刹那,在空氣中化爲一縷灰煙。
韓昀琛将佛牌和貌貅丢到魏柔的手中。
這個男人,什麽來頭?!
目睹了這一幕,江次白心中震驚萬分。
如果說,南小糖的實力超乎他的想象,那麽眼前的這個男人,簡直是超出他的認知。
對于寄生在魏駿身上的這兩個邪佛兇獸,江次白是很了解的。
誠如他之前對南小糖說過的,要把這兩個東西安全的從魏駿身上拿下來,需要付出極大的力氣。
别說是他,就算是協會裏的高級驅魔師來,也要在事前做好準備。
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隻是随便的伸手觸碰了一下……
“柔柔,愣在那兒幹什麽呢,快打120啊!”黃梅焦急的喊道。
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魏柔,這時才猛然想起了自己父親還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
……
魏駿在急救車嘹亮的聲音中被送往了醫院。
黃梅在臨上車之前,警告了江次白,說已經聯系了警察,一定會讓他進監獄的。
江次白坐在爛尾樓前的廢墟上,表情頹然,壓根沒把她的話聽進耳朵裏。
直到黃梅拉着仍舊傻站着的魏柔上了車離開後,他才長長的歎了口氣,抱頭哭了出來。
男人低啞壓抑的哭聲,讓南小糖的心裏很不好受。
她看了眼身邊氣質高冷的韓昀琛,抿了抿唇。
從車上拿了盒紙巾,南小糖朝江次白走了過去。
“你說,這是不是報應!如果這是報應,他解脫的也太輕松了!”江次白拒絕了她遞上去的紙巾,擡手随意的擦了擦,露出通紅的眼睛。
他哽咽道,“我每天夜裏做夢,都夢見清音抱着她另外半截身體對我說好疼。夢裏不管我怎麽努力,都沒有辦法把她那半截身體拼起來。”
南小糖心中陡然一緊。
江次白擡眼看她,表情有些許的猙獰,“魏駿這個畜生!如果當年不是他強拆,清音又怎麽可能會被挖掘機鏟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