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漠風像是想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輕輕笑了兩聲,那一點一點鮮紅色的生命,就在這淺淺的,卻發自内心的笑聲中,一點一點地流失,但是他本人卻好像完全注意不到這些似的,使出了所有的力氣,緊緊地反握住楚昭月的手,無比從容,也無比認真地,笑着說道:“我也才知道,原來就是她了……原來這個女人,就是我命定的人了……什麽月魂,什麽巫族秘寶,我都不在乎……我要的,就隻是這個人而已……”
“不要再說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楚昭月猛地擡起頭,滿臉淚水地看着站在旁邊,自從夏漠風被托上來,就一直沒吭一聲的人,嘶聲道:“墨然,秋白,你們想想辦法,想想辦法,救救阿風,救救他啊!!嗚啊……秋白,你不是會醫術嗎,你的醫術和蠱術都很高超的……你救救阿風啊,你動手救救他啊……嗚嗚嗚……”
百裏春秋定定地看着涕淚縱橫、傷心得不能自己的楚昭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再次将視線投到躺在地上的夏漠風身上,漠然的嗓門,沉聲開口:“沒用的。現在看起來,他傷口的裂痕,好像隻是傷了皮膚,裂了幾條小口子,但實際上,完全不是這樣。他的整個身體,都已經碎裂了,不管是人體最重要的髒器、頭顱,還是骨肉,全部都已經被那個法陣爆發的巨大力量,撕裂了,他沒有和整個夏國皇城,皇城中那麽多的人一樣,變成黑色粉末,甚至現在還能夠保持着完整的人的形态,在你面前,跟你對話,已經是奇迹的極限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百裏春秋對夏漠風傷勢的判斷,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尖刀,狠狠地刺入楚昭月的心髒,刺得她完全無法招架,将恐懼的、渴盼的,脆弱到似乎輕輕一戳就會破碎的希望眼神,調轉到商墨然身上:“對吧,墨然?秋白他說的,是騙人的,對吧?”
商墨然眸中的金輝,是前所未有的黯淡,在這黯淡之上的,是厚到似乎可以遮住整整兩隻眼球的無奈,和悲傷。
靜靜地睨了滿眼希望的楚昭月,和用肉眼都可以看見,生命正在不斷流失的夏漠風一眼,商墨然蓦地轉過了頭顱,躲開了楚昭月那似乎可以灼人的希冀,默認的态度,未發一言。
“不會的,不會的……”
商墨然的默認,無異于最後一根小小的鋼針,輕而易舉地刺破了,楚昭月唯一還剩下的那些希望,完全,完全,不願相信,不想相信!
隻能一遍又一遍地否定着,否定着,好像隻要這麽做,她的否定,就能夠成爲事實,她的否定,就能夠真的讓夏漠風好好地活下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