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饒命,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在聽到白發巫老失魂喃喃的述說之後,被圍困在沒頂的冰藍色之中,被包圍在衆多巫國軍隊之中的靖王兵将,崩潰了!一群群的人軟了心氣,軟了膝蓋,重重地跪在地上,不斷地朝屋瓦上面的夏漠風磕着頭,鼻涕眼淚灑了一地的哭号道,祈求道。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皇上開恩,皇上饒命啊!饒了奴才一條狗命吧!皇上,皇上……”
祈求着那位半個時辰之前,還完全在心中把他踩在地底,而現在,卻高高在上的帝王,手下留情,饒他們一條爛命!
“劫陣……劫陣!”
巫老格茲也不愧是南門五位森巫中,領頭的人物,在驚悚恐懼,完全失态之後,在看到冰藍色越來越濃郁的劫陣,竟然蔓延了整整一座夏國皇城之後,在想起關于劫陣的特性,陣法一旦開啓,所有在法陣中的攻擊和抗拒都沒有任何效果之後,那雙本已經失掉光澤,死氣萦繞的眼睛,蓦地閃出一道尖銳的,難以置信的狂亂光芒,指着看着數十萬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崩潰,也連眼睫毛也不抖一下的夏漠風,在無數的祈求聲,呻吟聲,紛亂的嘈雜之中咆哮道。
“夏國皇帝,你是不是瘋了,是不是瘋了!你這個瘋子,難道你不知道劫陣的特性,不知道開啓劫陣有什麽後果,不知道劫陣一旦爆發,甚至就連啓動陣法的人,也逃不出去,隻有和被他困在法陣中的人,一起下地獄嗎!你這個瘋子!你這個瘋子!啓動這麽大規模的劫陣之後,你也一樣逃不出去,你也一樣要死在這裏!夏國皇帝!”
到這個時候,這些在巫國身份尊貴、實力強大的巫老們,現在也不理會爲什麽夏國的皇帝能夠啓動遠古巫族留下來的強大法陣了,也沒時間在意爲什麽影山這邊,一個蠱族後代的皇帝,居然有本事開啓劫陣了,格茲隻是由在這一刻,從那個夏國皇帝身上散發的巫力波動,察覺了出來,察覺到了,這個恐怖陣法的開啓者,絕對就是眼前這個,直到了現在,仍舊雲淡風輕的人!
格茲不敢相信的吼叫聲,在混亂的嘈雜之中,遠遠地傳了開去,傳到了整個皇城之内,整個劫陣之中。
絕望了!
所有聽到格茲這聲咆哮,原本還在心中抱着一線希望,還在心中留有一條信念,相信隻要認錯,隻要祈求陛下開恩,他們從來沒有放在眼裏過的帝王,就會看在同爲夏國之民,就會看在他們也是他的人民的份兒上,放他們一馬,饒他們一命的靖王軍士,絕望了!
絕望地擡起頭已經磕破的頭,絕望地望着那位直到今天才第一次正視,才第一次認識的年輕帝君!
靖王的軍隊也好,巫國的大軍也罷,無論是誰,無論是被漸漸滲出黑氣的冰藍包裹在劫陣之中任何一個人,絕望中,恐懼中,顫抖中,都疑惑了,爲什麽要這樣做……
他是高高在上,統治一國的王者,就算是皇城真的丢了,憑今日看到的,他的真正實力,真正表現,區區一座夏國皇城,又算得了什麽!
爲了什麽,他究竟是爲了什麽?竟然要做到這種地步!做到這種,甚至是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也要把他們全部埋葬在這裏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