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相信,作爲一個正常的,完全明白,完全從骨子裏了解這個時代的等級之分,主人說話的時候,自己不該插嘴的下屬,如果沒有主人的授意,是根本不敢說出這樣的話的。雖然,她不明白周焚天借着火的口,說出這樣的話,究竟是出于一己之私,還是有什麽其他目的,但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情況,她也不該再沉默了,她也該站出來,表明自己的立場了。
帶着不容置喙的警告眼神,冷冷地掃視了周圍一眼,最後楚昭月的眸光,似有若無地停留在了一直沒有吭聲的周焚天身上,無比肯定地開口道:“今天我就把話說清楚,花雪是我的人,誰以後要是再對他進行攻擊,出言不遜,就是跟我過不去!”
對庫克的羞辱,嘲諷,可一不可再,就算是他的肚量大,胸襟廣闊,不跟這些無知者計較,她楚昭月也忍受不了!
楚昭月的一席話,說得剛才嚣張的火,滿臉通紅,額頭青筋暴起,最後看了衆人一眼,也不知道是羞還是怒,猛地策馬沖到一邊,可是他身上又背負着保護他家主子的重責大任,又不敢沖得太遠,就隻能在沖出一段路程之後,舉起手中的開山刀,一刀一刀猛力地劈砍着頭頂的鷹鹫,大撒火氣。
有些怔愣地看着楚昭月,戰無涯感慨着開口了:“哇,真是看不出來啊,阿昭你的性子,原來這麽厲害啊!”
“我隻不過是實話實說,露露本性。”楚昭月看着戰無涯,理所當然地說道,“要不然,别人還以爲,我不吭聲,沒意見,就是一匹可以被随意踩在地上,随意擺布,善良的蠢驢!”這句話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楚昭月的眸光毫不掩飾地調到了周焚天身上。
周焚天輕輕拉開了淩厲的唇角,頗有些歉意地說道:“火剛剛隻是無心之語,千裏,你不要生這麽大的氣。”
楚昭月有些生氣的臉上,微微拉出了一抹不由衷的弧線,意有所指道:“是,就最好了。一個人的忍耐力,都是有限的,而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
對于楚昭月的話,周焚天笑得很淡然,也很古怪:“隻是沒想到,原來千裏,你這麽在乎這位花雪小兄弟。”
楚昭月淡淡地瞥了周焚天一眼,沒有再給出回應,隻是轉過頭想看看剛剛一直沒有反應的庫克,在幹什麽,可是這一看,剛剛還在大發怒氣的楚昭月,卻不由小小地被驚了一跳。
“你你……你笑成這樣,幹什麽啊?”
站在她身旁的人,手中還拿着那把奪去無數鷹鹫性命的長刀,那張好看的臉上,卻已經是仿佛八月的月桂,臘月的寒梅,綻放地無比燦爛,無比絢麗。那雙墨黑色的眼眸中,更是閃動着,似乎能夠把人溺斃在裏面的溫柔,把人掩埋在其中的深情。
他的整個人,整個似乎從靈魂深處绮麗綻開的人,在此刻的漫天血雨下,在此刻的哀鴻遍野中,竟然有一種攝魂奪魄的絕豔!
楚昭月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他這個樣子,好看是好看,驚豔是驚豔,可是能不能不要用那種似乎要快把她殺掉的眼光,瞬也不瞬地看着她啊,看得她渾身的汗毛,都要快豎起來了。
庫克定定地睨着楚昭月,那雙墨黑色的眸中,已經沒有了正在打仗的戰場,沒有了周遭的一切,隻有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女人。
“笑,你剛剛說的話,我真的好喜歡……笑,你真是越來越惹人愛了……”跟着他的眼神,庫克的聲音,也溫柔得似乎快要滴出水來,而這一浪浪的溫柔中,也蓦地滲入了無限的認真,“笑,你是我的,月兒……”
随着這幾句話,一句比一句溫柔,一句比一句低沉,最後一句話還未落音,庫克忽地傾身上前,在大庭廣衆之下,在千軍萬馬之中,在鮮血淋漓的戰場上,帶着萬分柔情蜜意的氣息,蓦然在楚昭月柔嫩的唇瓣上,印下了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