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利巨大的爪子,抓在大營之中無數的厚厚盾牌上,發出一聲聲無比凄慘,無比刺耳,仿佛利器劃過玻璃的“嗤啦嗤啦”聲,那一雙雙不知道什麽物質構成的堅硬爪子,在巨大沖力下和盾牌的碰撞,竟然還抓出了無數的火花,幾爪之下,厚厚的銅鐵盾牌上,在火花之中,留下了無數深深淺淺的抓痕!
在鷹鹫們往下俯沖撲擊的時候,戰國的衆多将士,在拿着盾牌抵禦的同時,一群一群的長槍手,從盾牌的隙縫之間,狠狠地刺出手中鋒利的長槍,刺在鷹鹫的肚子上,脖子上,這種近距離的突刺,其力量和準頭,又不是射出去的弓箭所能夠相比的了,剛剛在空中的時候,地上的弓箭手射十幾箭也射不死,射不下來的巨大鷹鹫,被戰國将士們的長槍突刺幾槍,有些時候,甚至隻需要一槍,就被刺了下來,栽倒在營盤的土地上,栽倒在衆多戰國士兵中間,然後立刻被早就等在旁邊的刀手們,亂刀砍死!
也有些長刀手等之不及,在衆多鷹鹫撲擊下來,撲倒盾牌的時候,就從盾牌陣的護衛當中跳起來,舉起手中長刀狠狠地朝鷹鹫身上砍去,就算是砍不死它,至少也要留下它的一雙尖利爪子!
當然,這數量衆多的鷹鹫,這兇神惡煞般的猛禽,自然不是撲擊一下盾牌就算了,不少鷹鹫撲擊道盾牌之後,就順勢用它們的那一雙尖利的爪子抓住盾牌,展開巨大的翅膀,扇起烈風,猛地一下子騰飛到空中去,這個時候,盾牌手們就要當機立斷,即可松手,丢棄盾牌,否則,一旦被鷹鹫抓到天空中去,結果就隻有兩個,一是被從高高的天空中扔下來,掉到戰場之上摔死,或者是掉到自己同伴手中的刀槍上被刺死,二是,就在天空之中,被發了狂的鷹鹫,用它那兩隻鋒利如刀,堅硬如鐵的爪子,撕成碎塊!
還有些從盾牌陣的隙縫之中出擊的長槍手和大刀手,運氣不好的,直接被爲數衆多的鷹鹫從旁邊用鋒利的爪子,和尖利的喙直接抓住,直接捉勞身體,帶上空中,或者就地撕碎,連丢棄兵器,保住性命的機會都沒有。此時此刻,所有戰場上的戰士們,在戰鬥中都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這些倒黴的長槍手和大刀手,一旦被鷹鹫抓住,就必然會拼死命的反撲!
有的人,知道自己已經是必死,那麽死之前,至少也要把這個要自己性命的怪物殺掉,同歸于盡,給自己報仇!還有的人,求生意志比較頑強的,在被抓住之後,腦袋中也想着的是,隻要自己能夠比它快,能夠在這猛禽撕碎自己之前,把它斬殺,那自己就可以活命了!
一時間,這片草原中,整個戰國大軍的營盤之上,血雨紛紛,肉塊橫飛,有這些怪獸的,卻也有幾個時辰之前,還在自己面前嬉笑打鬧的同伴的!而且一轉眼間,說不定掉落在自己身上腳邊的,就是剛剛還站在自己旁邊,同自己并肩作戰的同伴破碎的頭顱,不完整的内髒、四肢!
縱然戰無涯現在所率領的這一群兵将,已經是久經沙場,經曆過鐵血,打過仗,殺過人,戰場上砍死砍生,血肉橫飛的景象,也毫不陌生,見得平常了,可是,像現在這般,目之所見,全是被野獸撕碎,被猛禽蹂躏成碎塊的不規則肉塊,這些上戰場殺過人,見過血的戰士們,也不由得有些戰栗,有些驚懼了!然而他們也沒有什麽時間,比這個時候更加清醒,更加明白,就算是再怎麽忍受不了眼前的情形,再怎麽想惡心,再怎麽想暈倒,也不能惡心,不能暈倒,因爲一旦暈倒,就意味着,自己即将成爲這漫天飛灑的血沫碎肉!
鋪天蓋地而來的洶湧黑色,變成了鋪天蓋地的滾滾血腥,濃郁的血腥味蕩滿了這一方混亂的天地,仿佛千斤重的怨靈一般,沉甸甸地壓在整個營盤每個戰國士兵的胸口,壓得他們在與猛禽搏鬥中,似乎已經快要喘不過氣來!
兩方的交戰開始之前,楚昭月的馬車就已經被駕到了有些靠近大營中部的地方,位于大軍中間,是爲了預防那一群兇狠的餓狼真的沖破大營圍欄之後,楚昭月的馬車不會因爲太靠近前方,而立刻受到攻擊。
隻是處于大陣中的馬車,沒有立刻遭到野狼的攻擊,卻逃脫不了,整個戰場瘋狂飛舞的鷹鹫的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