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個小姑娘怎麽有這麽大的膽子,敢在這麽多人面前,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就提出這種要求,而且還是向他們的戰将軍提出來!就算是他們戰國的公主王妃好了,看上了樓子裏的美人,看上了路上遇到的小白臉,那也是偷偷摸摸,遮遮掩掩地派人給她們弄過去啊,像樓上這樣膽大包天的女孩子,他們這輩子,可還是第一次見啊!
被楚昭月一句話鎮住的秦樓大廳,一時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
而聽到她這句話之後,站在舞台上,高高地昂起頭看向楚昭月的人,那張肅然的臉上,卻疏忽輕輕勾起了一抹絢麗的弧線,漂亮得讓人一時間爲之晃神,爲之沉醉!
“你說什麽啊,阿昭?”
戰無涯愣了愣,然後深深地皺起了飛揚的眉,那雙火紅色的瞳仁中同樣有着震驚,不過,不是震驚楚昭月會這麽直接地在衆人面前說出要那個男人的話,而是盯着一根大麻花,頗有些難以理解地震驚着:“你看上了這種類型的?阿昭啊,不是我說你啊,就算是要看上什麽美人,至少也要看上一個稍微高大,稍微強壯一點吧,你看看他這麽瘦,這麽小胳膊小腿兒的,你要叫他抱抱你,估計他都抱不動,要叫他多運動運動,恐怕他都沒有力氣……你确定,你今晚來了秦樓,就是挑了個這樣的紙片?”
要說楚昭月的話,她自己其實還覺得挺正常的,可是這天天穿着新郎服的戰無涯,一席話出口,讓初楚昭月如此一個抗雷電系數極高的人,那站得穩穩的小腿,都控制不住地微微顫了顫。這位戰國的第一戰将大人,他的思想是不是也太前衛了一點啊,就在這麽多人面前,讨論她是不是被舞台上那個人抱得動的話,她還挺想告訴這操心操錯方向的将軍大人,不要看着他小胳膊小腿兒的,他的氣力可還是不小的,可以把她抱着舞着玩兒呢。
“千裏。”周焚天就沒有戰無涯那麽脫線了,他那淩厲卻漾着柔和的雙眸微微凝了凝,發揚着他一貫的耿直,一貫的不加遮掩,直接充滿懷疑地說道,“舞台上那個人,你真的不認識麽?還是有什麽難言之隐,不便向我和無涯透露?如果是的話,我們也不會強迫你說的。”
楚昭月重重一笑,笑得極度誠懇,誠懇到,似乎你不相信她,都是一種罪惡一般,說道:“我真的不認識他,我說我要他,隻是因爲……”
從腦袋中調出葉玲發花癡的圖畫,楚昭月學着那種眼中開始冒粉紅色泡泡的樣子,無比醉人地說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長得那麽好看,長得那麽令人驚豔,我真的就是看上了他,想要他,這麽簡單而已嘛!對于長得好看的人,我一向沒有什麽抵抗能力,沒有什麽自控能力的,呵呵呵……嘿嘿嘿嘿……”
“可是,你對着我的時候,怎麽那麽有抵抗能力,那麽有自控能力啊?”
瞄着楚昭月現在的樣子,聽着她的說話,戰無涯忽然神來了這麽一句,火紅色的瞳仁豔豔一轉,似乎有了那麽些許地不高興:“難道說,在你的眼中,少爺我長得不好看?”
“哈?”楚昭月狠狠地怔了怔,她實在是沒有想到,這種事情,這位自戀到了一定境界的戰無涯大爺,都要跟别人争一争,難道他希望,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什麽也不顧及地撲上去,把他撲倒在地上?
收起了滿身的怔愣,收起了眼中的泡泡,楚昭月正視戰無涯,正經了聲音,說道:“無涯,你剛剛說過的話,究竟算不算呢?你說不管我有什麽要求,你都會幫我辦到,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難道本少爺的話,還有假不成!”
一聽到楚昭月開始質疑的話,戰無涯果然就被激到了,立刻有了反彈,擺出了戰無涯大将軍的氣度,扯開了嗓門,喊進來了随侍在他們這間雅間之外的嬷嬷,吩咐道:“嬷嬷,我想發生了什麽事,你也已經知道了,樓下那個人,我朋友要了,你快去安排吧。”
嬷嬷是秦樓的老闆,雖然是伺候在雅間門外,但是秦樓中發生的大事,她自然都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于是連連點頭道:“是是是,奴家知道,奴家這就去安排。”
說到這裏,嬷嬷那張風韻猶存的臉上,立刻露出了萬分的暧昧,看向楚昭月,笑眯眯地說道:“千裏姑娘啊,嘿嘿嘿……你看吧,我說那位美人世間少見,您應該會看得上,這不,就看上了,那您先在這裏再跟戰将軍和焚天殿下他們繼續用餐,什麽時候您用餐結束,什麽時候,随時吩咐奴家帶你那位美人的房間,見他。”
“不用了。”楚昭月把手中用來擦嘴的絲絹随手一放,道,“讓焚天和無涯他們繼續吧,我現在就跟你去見他。”
“啊?”反彈這麽大的是戰無涯,他很是有些佩服地瞪着楚昭月,訝然道,“阿昭,你怎麽就這麽急啊!吃飽了再去吧,才力氣啊。”
對于戰無涯的話,楚昭月也是漸漸有了免疫力,優雅而迷人地笑道:“美人當前,我很難不着急的。焚天,無涯,你們慢慢喝吧,我就先走了。”
言罷,楚昭月再向樓下的舞台上看了一眼,那個位于中央的舞台上,已經沒有了那個玄色人影的蹤迹。
楚昭月也不再多做停留,跟戰無涯和周焚天他們打了個招呼,跟着嬷嬷,邁下樓梯,朝着他所在的地方快步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