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月有氣無力地抱怨着,氣喘籲籲地拉起衣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滴,停下已經走得有些酸軟的腳步,萬分懷疑地看了看走在自己前面,走得歡快,走得輕松,走得腳下生風的百裏春秋,再轉頭看看身周,連綿起伏的大山,一山連着一山,蔓延而下,纏纏綿綿,似乎無窮無盡的群山,楚昭月剛剛的萬分懷疑,立刻成倍上升!
“哼!”百裏春秋也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着已經累得滿頭大汗的楚昭月,迷離的紫色水晶,半點面子也不給的,流動着赤裸裸的鄙視,冷哼一聲,有些高傲,有些不滿地說道,“本聖又怎麽會走錯路?要是你走不動了,或者是懷疑本聖走錯路了,那你就不要再跟着我,沿着你覺得正确的道路走回去,不就得了?本聖又不會阻止你。”
說完之後,百裏春秋也不多歇息,直接邁開步子,繼續在崇山峻嶺中走着。
唉……
楚昭月深深地歎了口氣,跟了上去,很是無奈,好吧,自從秋白恢複成百裏春秋之後,估計也恢複了他曾經的口頭禅,隻要他稍不滿意,就會說本聖本聖,而且,他的那個滿意或者不滿意,還不是常理能夠判斷的,他什麽時候高興,什麽時候不爽,好像都沒有什麽特别的依據,沒有什麽特别的事情,這種感覺,就像是,身邊跟着一個間歇性神經病人……
楚昭月眼角抽了抽,再次擦了擦額上的汗滴。
她和秋白已經在那個人迹罕至的林子裏,呆了好幾天了,一方面是用那些個活人試驗體,像這位蠱聖大人好好讨教關于蠱術上面的學術性和操作性問題,另一方面,就是守株待兔,呆在那裏等待墨然他們的救援,看看他們能不能夠,找到她和秋白。
可惜啊可惜,他們研究蠱術,都已經把試驗用的小白老鼠,最後全部用化屍蠱給化成了花肥,澆灌那片野生的林子了,都還沒有等到商墨然派出來救援他們的人!
沒有辦法,反正小白老鼠都已經沒了,他們也沒有必要爲了環保,爲了不浪費實驗材料,再繼續呆在那裏枯等了,便開始踏上了回鄉的旅程。
可是這回鄉的旅程,卻讓楚昭月疑惑了,有氣無力地跟在神采飛揚的百裏春秋身後,楚昭月喘着氣問道:“秋白,我們爲什麽放着馬車不用,放着馬兒不騎,放着平坦的大路不走,非要跑到這裏來走這麽陡,這麽長的山路啊?”
這個就是她大惑不解的地方,她可是記得他們被那兩個人口販子運到山下不遠處那片林子裏的時候,可是整整一路上,都坐的馬車啊,就沒什麽地方走了山路的啊!
“你覺得走山路很累麽?”百裏春秋這次連腳步都不再稍停一下,直接問道。
楚昭月在他身後,白眼一翻,終于在這麽多天,每天都被他鄙視的長時間裏,第一次華麗地鄙視了他一下,理所當然地說道:“廢話!”
“那好啊。”百裏春秋背對着楚昭月,不痛不癢地說道,“那你回到那片林子裏,去舒服的坐馬車吧。”
楚昭月聞言一窒,腳下一軟,就是一個踉跄,看着那個風情萬千的背影,看着那個在月白色的衣衫下,披散着一頭絢麗的紫色長發的背影,氣得汗濕的頭頂都冒煙了,就知道他會這麽說!嗚嗚嗚……每當這個時候,她就無限地懷念以前那個溫柔的秋白,而不是現在這個間歇性神經病人,百裏春秋!
不過想到這裏,她想要一件重要的事情,之前一直想問,可是後來沉迷到了學習高明蠱術的興奮中,而且看百裏春秋同樣對活人試驗體那麽感興趣,她也就不好問,現兩個人除了爬山就沒事兒幹了,于是楚昭月有些沉斂下了情緒,問道:“秋白啊,問你一個問題啊。”
“有話就說,就屁就放。”百裏春秋繼續連頭都沒有回一下,不過語調中,多了幾分嘲諷地意味,笑道,“呵呵,楚昭月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幹不脆起來了啊!”
“我……”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楚昭月對這位蠱聖的脾氣已經多多少少有些習慣了,沉斂着情緒,沉斂着笑容,沉斂着語調,楚昭月直直地盯着叫腳下的山路,原本被百裏春秋氣得立了起來的雙眉,微微皺了起來,說道,“我是想問,既然你從一開始就是隐藏着身份,從一開始就是蠱力全都在,那麽,以你的功力,當時在夏國皇城門口的時候,你應該知道,應該察覺出來了,夏漠風他,究竟是被人下了什麽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