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很重要。
如果真的是,那麽從一開始墨然假扮山賊,讓手下的人也裝扮成雷吼寨的山賊,來接近她和夏漠風,恐怕就不是這麽簡單了。雖然,墨然曾經說過,他接近她,但是絕對不會傷害她,還會在必要的時候,她需要的時候,幫助她。事情發展到現在,确實也似乎沿着墨然說的話在走,她确實遇到了一個又一個的麻煩,一件又一件的煩人事兒,墨然也一再地對她出手相救,出手相幫。
可盡管如此,盡管墨然說的都是真的,他不會害她,不會對她不利,但是,這不代表,他同樣不會對夏漠風不利啊,特别是,在他們兩其實是兩個不同國家首腦的情況下。
商墨然聞言,轉過了那張還在和秋白客氣的臉,認認真真地看着楚昭月,隐着太陽金輝的眸中,毫不掩飾地閃過一抹金色的了然,一抹金色的複雜,調侃道:“怎麽啊,怕我接近你,是一步一步安排好的,準備對你的漠風不利?”
楚昭月一怔,有些傻愣愣地盯着商墨然,那雙月牙般的眼眸中,是無限的懷疑,這個人,是她肚子裏面的蛔蟲成精了的麽?怎麽什麽都知道啊!
商墨然瞧見楚昭月的表情,忍不住輕輕挑眉一笑道:“你心裏在想些什麽,腦子裏在轉悠些什麽,都寫在臉上,我又怎麽會不知道?”
聽到商墨然這麽說,楚昭月更是怔愣着說不出話來,不是吧,這也知道!
不過,他剛剛說啥,她心裏在想些什麽,腦子裏在轉悠些什麽,都寫在臉上?不會吧,她在她的那個世界,接觸過的很多人都說,她的心思很複雜,很不好琢磨,很不好猜測。怎麽這會兒,到了他這兒,就變成了她想什麽都寫在臉上,他也真的一次又一次地看出來,她在想些什麽?
楚昭月不由緊緊皺起了那雙深切反思的眉,難道說,會是她到這個世界來之後,水土不服,再加上腦子又動得少了,一時之間,不僅是腦子,就連整個人都長滿了繡,突然間變得遲鈍,變得這麽容易被人看透?
有些悲哀自己現在,這般容易被人看破心思地深深歎了口氣,楚昭月也認認真真地看回商墨然,認認真真地說道:“墨然,那我也說句真心話,如果,你要對漠風不利,早就下手了,而不會等到現在,堂堂一個商國攝政王,被夏國的侍衛追得滿皇城跑。”
真誠地看着商墨然,楚昭月說的不是假話。
雖然她剛剛有懷疑,墨然是會因爲國家與國家之間的問題,對漠風不利,但是仔細想深一層,以墨然在夏國皇城之中的行動來看,他的人,他們商國的人,已經随意混進了夏國皇城,南台山上有“山賊”,不久前他們逃出皇宮的時候,夏國皇宮有“守衛”。而且,上次拜托他幫忙查詢劉太師和建王的事情,他也在兩日之内就回來了,就得到了消息,可見,他商墨然布置在夏國的人,除了“山賊”、“守衛”,恐怕,夏國朝堂之中,建王軍隊之内,還有不少“朝臣”,“兵士”,而商國分布在夏國之中的人,更是各行各業都少不了了的吧。
不過,在國與國之間,即便是兩個友好聯邦的國度之間,合作大于沖突的國家之間,大家也都會這麽做,在對方國内安插上各式各樣,各行各業,各色人種的眼線,專業稱呼爲“間諜”。這是個公開的秘密,對于這一點楚昭月很明白,也很能理解。
而以墨然之前的行動,可以看出來,商國在夏國之内安插的勢力并不小,如果他真的要對漠風不利,楚昭月相信,在漠風離宮出走的這段期間之内,絕對是最好的時機,畢竟,那時候夏漠風勢單力弱,即便是身邊有暗衛保護又怎麽樣,她敢肯定,那些在夏漠風出宮期間,跟在他身邊的暗衛,絕對不是墨然安排在夏國皇城之中的勢力的對手。
雖然想通了,但也不能怪她懷疑商墨然的動機不純啊,誰叫他的動機,真的很值得懷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