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月的臉上,半點驚訝的表情也沒有露出來,仍然保持着淡然微笑,心中卻已經兜兜轉轉了無數個心思。
隻聽林公公接着說道:“本來這件事情,徐小姐是交給冬梅來做的,可是冬梅那個不懂事的丫頭,唉……惹了楚小姐您不高興,老奴真是罪過。”
晶亮亮的眼珠子來來回回轉了轉,楚昭月看着林公公說起冬梅,一副無奈的樣子,忽然笑着說道:“林公公啊,要是,我不去呢。”
明顯沒有想到楚昭月會丢出這樣一個回答,林公公狠狠一震,驚訝地看着楚昭月,頗有些焦急地說道:“這這,楚,楚小姐,您怎麽不願意去麽?”
楚昭月帶着那個無害的微笑,理所當然地說道:“我和那位徐湘兒小姐,又不認識,從來沒有見過面,甚至從來都沒有接觸過,要我實話實說就是,我們半點交情也沒有,我爲什麽要去啊?”
楚昭月突然抛出了一個這麽無法攻擊的,無可挑剔的理由,一時間震得林公公怔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本來就是啊,人家又不認識,對于一個陌生人的邀約,不想去赴約,這簡直就是完全正常嘛!
一直在旁邊圍觀的莫離閣衆多員工,見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聽到他們一向膽大包天的老闆說出了不去赴約的話,頓時紛紛表示了支持,他們多麽能夠理解啊!
看吧,聽剛才那個在莫離閣撒潑的丫頭的話,那個什麽丞相千金,是要跟他們月老闆,搶男人,搶陛下,搶夏國皇後之位的人啊!現在,那個月老闆的頭号情敵,居然突然要請老闆去赴宴!一個首席情敵,說不定還不隻是情敵這麽簡單的敵人,請你去吃飯,你敢去麽?你能去麽?恐怕,那就是典型的宴無好宴吧。
而且,看了剛才那個丞相千金的丫鬟的行狀,他們作爲莫離閣的員工,也不放心讓自己這位月老闆去啊。俗話說,有什麽樣的奴才,就有什麽樣的主子,奴才這般模樣,這般讓他們恨不得沖上去揍她一頓的欠扁模樣,她主子也鐵定不是什麽好鳥,誰知道那位準不是好鳥的她主子,會在宴會上對他們無辜的月老闆玩兒出什麽卑鄙手段啊?
所以,老闆做出了不去的決定,他們無比贊同、無比支持,因爲那實在是一個無比正确的決定!
林公公怔愣了好半晌,回過神來,那個微微點綴了點菊花的痕迹的臉上,猶豫再猶豫,掙紮再掙紮,猶猶豫豫,掙掙紮紮,最後終于一咬牙,似乎做出了個原本不想做出的決定,說道:“楚小姐請稍待片刻。”
說完,轉身就朝莫離閣門外走去。
這位帶頭的公公走了,圍住莫離閣大廳的侍衛卻沒有離開,被圍在裏面的莫離閣衆人就有點疑惑了,這個老閹人他還要準備幹什麽?準備唱哪出啊?
楚昭月轉過頭和墨然對望一眼,墨然繼續牽起流暢的弧線,笑得魅力四射,瞬間秒殺了莫離閣還在爲可憐的風哥兒傷心的一票女員工。
在衆多的胡思亂想中,林公公又走進來了,不過這次,他舉起的雙手中捧着一樣東西,好像是裹着明黃色布條的卷軸。
楚昭月微微皺起了眉頭,這玩意兒這麽這麽眼熟,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什麽差不多的東西。
接着就聽林公公再次扯開了他那個非常之專業的公鴨嗓子,極度富有韻律,富有高低起伏地唱道:“國舅箫海翔之義女,楚昭月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