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閣四樓的簾子,木簾、竹簾、紗簾,一簾兩簾三簾,在這個好天氣下,所有的簾子都拉了開來,四樓開始凸現它的觀光區功能。隻是,從莫離閣開張到現在,這家店的老闆事情不斷,這家店也事情不斷,直到目前爲止,能夠上這層樓來的人,除了負責四樓打掃維護的工作人員,就隻有楚昭月和墨然等,寥寥幾人。
而此刻,這裏成爲了楚昭月的作戰會議室、臨時指揮所,在這裏面商談的話語全都是些如何大逆不道,如何挖了坑讓朝臣将領就算是心不甘情不願,也要乖乖跳下去,就更是不能讓外人涉足這裏半步了。
剛剛和墨然商讨了一些事情的具體處理方法,墨然揮揮手讓手下的人前去辦理,楚昭月坐在高腳凳上倒了一杯水,遞給身邊的墨然,頗有些感慨地說道:“這次,真是辛苦你們啦。”
墨然接過杯子,淺啜了一口,微微一笑,正要開口,忽然樓下傳來了一陣騷動。
兩人對望一眼,跳下高腳凳,走到沒有牆的窗邊,有些奇怪地朝樓下看去。
樓下人潮湧動,兩列穿着似乎是料子比較好的制式家丁服的長長隊伍,在街道上蔓延了數十米,蔓延到了莫離閣樓下,走在隊伍最前面的,是一頂以楚昭月現代的眼光來看,還顯得比較華貴的馬車,至少是比她那輛在上次刺殺中光榮殉職的馬車,要高檔了不少。此刻,這輛馬車就停在莫離閣的大門口。
楚昭月微微皺起了眉頭,看這個陣仗,難道是某個大人物到了這裏?可是莫離閣開張至今,就算是有夏國高層,比較大的人物慕名前來,也從來都是低調而來,低調而去,還沒有誰如此高調過啊!
和墨然對視一眼,楚昭月帶着一些淡淡的不好感覺,下樓了。
由于現在才是上午,也就是上午九點半左右,作爲一個不賣早餐的飯店,莫離閣剛剛才打開大門,進了新鮮的食材,收拾好了屋子,打掃幹淨了房子,布置好了廳堂,店裏面沒有客人,有的也隻是尚且爲數不多的服務人員。
在這個時間段,怎麽會有什麽大人物如此高調地跑到莫離閣來?總不能是慕名專程跑來拜師學藝,想要加入她們缺一門的某位大家小姐,覺得太晚了過來有失禮數,才這麽一大上午,就跑來拜見吧?
楚昭月下到一樓,還沒有走到大廳,還在樓梯上站着,就遠遠猛地聽到“啪”一聲脆響,從樓梯上看下去,是一樓掌櫃福伯,被站在他面前的一個女子,結結實實地甩了一個耳刮子!
楚昭月眉頭微微一動,開始騷動的一樓大廳,莫離閣的人紛紛站出來替福伯說話了。
“哎,你怎麽打人啊?”
“對啊,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
“就是嘛,這麽兇惡的女子,怎麽嫁得出去,哪裏有人敢要啊!”
隻見那個打人的女子,雙手環胸,趾高氣揚地從擡起的眼縫中環視衆人,高傲地說道:“本姑娘問他,你們楚老闆在不在,在的話,叫她出來見我。可是這個死老頭,居然敢跟我說,你們這裏沒有楚老闆!哼!敢這麽欺騙本姑娘,敢在本姑娘面前說這樣的話,不該打麽?哼!”
楚昭月聽到這個女子的話,眼眸一動,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一步步重重地走下了樓梯,把木質的樓梯踩得“碰碰碰”地響。
衆多在莫離閣一樓騷動的人,聽到這一聲聲下樓的響聲,不約而同朝聲音來處望去,一見是自己老闆到了,立刻就找到了主心骨,紛紛走到楚昭月身邊,很有些氣憤,有些委屈地叫了起來。
“老闆!”“老闆!”“您來了,就好了!”“對啊,老闆,您要給福伯做主啊。”
衆莫離閣員工,七嘴八舌,楚昭月擡了擡手,止住了大家的話,輕聲問道:“福伯,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福伯非常郁悶地看着楚昭月,那張經曆過無數風霜的老臉上,漸漸浮現出一個紅色清晰的巴掌印,勉力壓抑着憤怒,福伯很是憋屈地說道:“老闆,是這樣的,這位姑娘一進店裏,就說要見我們莫離閣的楚老闆,可是,我們這裏明明就沒有楚老闆啊,我實話跟這位姑娘說了,她不相信,就伸手打了我。”
楚昭月聽罷,看了看滿臉高傲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她見楚昭月出現在了大廳中,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楚昭月一下,然後很是不屑地嘲諷道:“你就是楚昭月?長得這個樣子,虧我們家小姐這麽看得起你,還真把你當成個對手了。”
整個莫離閣的工作人員,聽那個女子這麽一說,頓時有些嘩然,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的月老闆,全名叫做楚昭月!其實還真的是楚老闆!不過,不少員工也開始皺起了疑惑的眉頭,楚昭月?這個名字,怎麽這麽熟啊,好像在哪裏聽過一樣……
楚昭月卻沒有理會衆人的反應,更沒有就面前這個趾高氣揚的女子的挑釁,做出任何的反應,隻是帶點坦然地淡淡一笑道:“福伯,打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