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很長一段路程,快要到達雷吼寨,墨然忽然帶着半絲奇怪地問了句:“怎麽不說話?”
楚昭月聳聳肩:“話都被你說完了,還要我說什麽?”
“可是正常情況下,你應該還會有不少其他的想法吧。”
“不要說得好像很了解我。”
楚昭月跟着墨然一踏進入雷吼寨的範圍,一種緊張感,一種強敵來襲的緊張感,立刻蔓延到了她的身上。
雷吼寨高高的木制大門前,站了一群人,高高矮矮,瘦瘦胖胖,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似乎雷吼寨留在山上的人,隻要還能拿得動武器,就全部站在了這裏。
衆人一見到墨然出現,似乎瞬間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立刻興高采烈,潮水一般的湧了上來。
“大寨主回來了!大寨主回來了!”
“哈哈哈……大寨主一回來,看那些人還敢不敢嚣張,哈哈哈!”
楚昭月在火光映亮的那一張張雀躍臉上,沒有看到面對強大敵人的畏懼,退縮,隻看到了那無與倫比的無畏,那誓死也要保衛家園的堅毅。
楚昭月扯了扯墨然的衣袖,提出了折中的建議:“既然人少,那就不要打,反正,我們今天是特地來幫大家搬家的,不如,我們就暫避鋒芒,暫時退下山吧。”
墨然看着楚昭月,肅殺的臉上,稍稍出現了一絲暖意,但他還沒有說話,旁邊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就開口道:“月老闆的提議,我們不是沒有考慮過,隻是,在那些賊人一開始行動的時候,就已經派下衆多人手,守住了雷吼寨周圍,所有能下山的路。”
“難道,就沒有别的路啊,通道啊,之類之類,任何可以下山的通路了麽?楚昭月問得有點急,那條火把龍,已經越來越近了,近得空氣中都沁出了木頭燃燒的氣味,近得她似乎都能感受到那串聯起來的火龍的熱度。
少年臉色很有些難看地搖了搖頭。
楚昭月秀眉緊蹙:“那平日裏,雷吼寨下山的通路多麽?”
這次是個大把胡子花白的老者站出來說話了:“不能算特别多,但是也不少就是了。”
楚昭月聞言,臉上稍稍露出了松一口氣的笑意:“既然不少,那就好。”
少年見楚昭月在這種緊張的時刻,還露出了這樣的笑意,忍不住問道:“月老闆,即便是雷吼寨平日裏可以下山的通路不少,又能如何呢?這些通路全都被那些壞人派人手守住了啊。”
“你也說了,‘全’都被他們派人手守住了。”楚昭月看了一眼漫山火光,“南台山這麽大,山間的路卻不大,他們派了這麽多人從正面,從不同的小路攻上來,又派了人手守住所以雷吼寨可以下山的通路,力量就肯定分散了。要是我們悄悄從其中一條通道突圍下去,山間小路這麽窄,山路這麽難走,他們的其他人馬一定來不及增援。而且又是晚上,就算有火把又怎麽樣,他們地形地勢又不熟,絕對不敢走太快,搞不好一不小心踩空,就栽到山底下去了。”
一席話說完之後,整個雷吼寨的人都有些呆呆地看着她,那個少年人眼中更是蕩漾着一種名叫“欽佩”的光芒:“月老闆,您,您真的好聰明啊!”
但是忽然間,他的欽佩,立刻就變成了無比痛苦的惋惜:“可是,要是您早出現半個時辰就好了!”
“啊?”楚昭月有些茫然。
墨然沉聲開口:“那些人,他們已經走過又窄又難走的多條小路,大隊人馬,已經在山腰處的開闊地集結了,但是他們中間手持火把的人應該不算太多,所以才會造成,看起來仍然像是一隊接着一隊,還在小路上往山上爬的假象。”
楚昭月囧囧有了神,不會吧,這雷吼寨所在的山腰開闊地,到底有多大啊!
墨然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你對我們這裏不熟悉,會有這種錯覺也在所難免。”
楚昭月還有點囧,震天價的喊殺聲已經忽然間響了起來。
“沖呀!”
“殺啊!”
“搶劫啊!”
“金銀财寶統統都有,大姑娘小媳婦兒一個都不要放過啊!哈哈哈……”
嚣張、瘋狂的喊殺聲震顫了整個山壁。
墨然在衆人前面長身而立,殺氣彌漫,冷聲下令:“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