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月摔到樓梯上,本能地嘶嚎了一聲。
不過,好在她也不是什麽養尊處優、進出都要轎子代步的千金大小姐,眼疾手快,在栽下去的一瞬間,抓住了樓梯的扶手。
可是抓是抓住了,但她磕碰了兩階樓梯,目前的造型是整個身子朝下,跪趴在樓梯上,左手撐着梯子,右手抓住扶手,她深刻的覺得,以這四樓的剛剛從上到下擦拭過一遍,水迹尚沒有幹透的滑溜程度來看,她右手一旦放開,整個人就會繼續往下,栽下去。
豈有此理!修這房子的老闆,沒事兒把樓梯修得這麽陡幹什麽!
楚昭月困此窘境,正在心裏罵咧賣房子給她的那個老闆,蓦然覺得身子一輕,往上一飄,已經被人給扶了起來。
凝視着有些瑟瑟,顯然受了驚吓的人兒,夏漠風身上的冷然不在,桃花眼裏濃濃的擔憂中帶着那麽幾絲無奈。
“你還要抓到什麽時候啊。”
嗯?楚昭月被他一提醒,才發現自己的手還死死抓住樓梯扶手,有些讪讪地放開扶手,轉而緊緊揪住他的衣服,她可不想再摔一次,右腿現在很痛,估計是在樓梯沿上蹭破皮了。
一想到這裏,又憶起造成自己摔樓梯的罪魁禍首,狠狠地瞪他一眼,楚昭月怒意盎然地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夏漠風見狀,無奈更甚。
輕輕把她放到一張加了靠墊的高腳椅上,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嗔怪道:“都多少大的人了,走個樓梯還要摔跤!”
楚昭月享受着第四層樓的服務項目,看着遠處地風景,繼續不理不說話。
唉……
心中淺歎一聲,夏漠風蹲在旁邊,擡起楚昭月的右腿,挽起褲管,好看的劍眉立馬緊緊糾結在了一起,墨黑色的眸中閃過縷縷心疼。
“疼麽……”開口的聲音,霎時溫柔了下來。
光滑潔白的小腿上,被磕出了一道十厘米左右的口子,深可見肉。一抹一抹的紅色漸漸從傷口中滲出來,仿佛雪地裏蓦然綻放的血梅。夏漠風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剔透的琉璃小瓶子,拔開瓶蓋,從瓶中挖了些晶瑩的藥膏塗抹在楚昭月的傷口上,柔聲道:“這個藥膏很有效的,塗上去一會兒就不疼了。”
楚昭月調回眸光,瞥了一眼正在給自己上藥的夏漠風的認真摸樣,終于舍得說話了,不過音調有些平靜,縱然帶着怨怼,那也是平靜到讓人郁悶的怨怼。
“你若是不喜歡我送給你的禮物,丢掉就是了。”好一派的雲淡風輕。
夏漠風擡頭看着她,楚昭月又把目光調到遠處,雙眼無神地欣賞藍天白雲。
見到她如此反應,夏漠風知道,這次她是真的生氣了。從那張面具的樣式,不難看出那是她親自設計,再想到她送給自己時的忐忑、緊張,夏漠風忽地起身。
“對不起……”他的聲音有點低,有點壓抑,“我不該不信你。”
是啊,他忘了,這個人,或許有些時候會耍賴,會用計,做了壞事會不認賬,但是她骨子裏的傲氣,卻是來得比誰都要深刻。她既然那樣否定了,就一定沒有做過。
夏漠風的手有點抖,漾着磁性的嗓音隐隐泛出嘶啞:“我隻是……我,我……怕你被吓到……”
楚昭月心頭猛地一震,夏漠嘶啞了的聲音竟然有了些許顫抖:“我,我面具下面的臉不好看,我隻是怕你被吓到……”
“别說了……”
楚昭月覺得自己的心緊緊揪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