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麽?”
已被楚昭月刺激得有了點點抵抗力的夏漠風,率先回過神來,額上青筋暴起,渾身顫抖,咬牙切齒地拔高嗓音,怒吼出聲。
“是啊,姑娘,你究竟搞不搞得清現下的狀況?”接着反應過來的劫掠者,這一次站在了夏漠風那邊,光潔的頭上滿是大汗。
楚昭月認真地看着劫掠者和衆山賊,說道:“你們冒着這麽大的風險,攔下我們,無非就是了财物,對麽?”
衆山賊愣愣點頭,卻不知誰突然極度猥瑣地冒了一句:“還有女人!”
夏漠風和廖家隊員朝聲音發出的方向怒目而視。
“好吧,還有女人。”楚昭月眼角微微抽了抽,點點頭,“男歡女愛,本是應當,可是你們把路過的女人搶回山幹什麽呢?做老婆、當壓寨夫人麽?她們被你們強搶回去,有多少人心甘情願跟着你們過,有多少人肯乖乖聽話當你們老婆?怕是少到可以忽略不計吧。”
楚昭月瞟了一眼衆山賊開始有些難看的臉色,繼續說道:“所以了,搶的哪有自己找的好!自己找的,大家情投意合,你情我願,生活起來,也更有情趣,更加幸福。而搶的呢?恐怕一天到晚,又哭又鬧、抹脖子上吊,搞得大家不勝其煩,又有什麽意思!”
臉色難看的衆山賊,聽她這麽一說,有不少竟然開始點頭,還有些更是滿臉戚戚,想是親身體驗過那種夫妻不和諧,水深火熱的生活。
滿臉詫異看着楚昭月的藍衫劫掠者,忽地一笑,了然道:“姑娘這麽說,無非是想讓我們放你離開,不過,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你費再多的唇舌也是沒用的。”
楚昭月搖搖頭,臉上的神色無比地認真,無比地真誠:“大家這麽熱情地想我去山寨坐坐,我又何必拒絕?況且,我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去過山寨,這次碰巧了,去增長一下見識也沒什麽壞處。我隻是想讓大家知道,爲什麽找媳婦兒要靠搶的,爲什麽自己就找不到?因爲養不起!爲什麽養不起,因爲沒有錢,沒有銀子。養不起媳婦兒,養不起兒子,養不起和心愛的人共同組建起來的家!”
三方人員盡皆動容,神色大變。
“而且大家爲什麽要冒着被官兵撲滅的風險,被正派人士絞殺的危險,占山爲王,落草爲寇?爲什麽要劫掠從此路過的行人百姓的錢财?爲了活下去!”
環顧了下衆人,楚昭月的表情越發有感染力:“爲了活下去有罪麽?沒有!官逼民反,大家出來做事,不管是做生意的,跑單幫的,趕車的,醫病的,搶劫的……不過都是爲了錢,爲了更好的生活下去。說到底,劫掠,也不過是一種職業而已。”
衆人沉默,山賊們目光灼灼地望着楚昭月,狠厲的臉挂上了絲絲終于被人理解的感動,終于找到知己的激動。
靜默片刻,夏漠風忽然瞪了楚昭月一眼,恨恨地撇嘴道:“荒謬!若像你所說,劫掠搶奪也是一種職業,大家都來幹這個,天下豈不亂了套?而且那許多被搶掠的行人,被傷害的百姓,又是何其無辜!”
“對啊。”楚昭月贊同地點頭,秀眉輕挑,“所以,雖然都是職業,也有合法和不合法的分别,風險大和風險小的區别,對自己及家人有利,和對自己及家人不利的差别。”
衆山賊臉上漾着一種光,叫做求知欲。藍衫劫掠者一張俊逸的臉龐也透露着好奇,于是代替衆山賊問出了這個好奇。
“那照姑娘的意思,我們這些人,如何才能做到合法、風險小、又對自己及家人有利呢?”
楚昭月晶亮的眸光輕轉,充滿誠意的咧開嘴角,盈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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