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們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啜了口清爽的茶水,楚昭月突然說道。
夏漠風拿着精緻的茶壺朝自己杯中倒着水,輕睨一眼楚昭月,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你不會做飯,我也不會做這裏的飯,那我們一日三餐要怎麽解決,每頓都出來吃啊?不如請個傭人怎樣?”這裏又沒有外賣,想要叫飯回去都不行。做飯她也不是全然不會,但她隻會用天然氣和微波爐,根本就不會燒柴火,到了這裏也等于是不會。
睐着碧清清的茶水,夏漠風慢悠悠地道:“可你不是說那小樓是秘密據點,不能随便讓人知道麽?”
“是不能讓要對我們倆不利的人知道!”楚昭月眼珠子賊兮兮地轉了轉,“如果不出來賺錢的話,就我們手上的那一點東西遲早坐吃山空!而且你也不想一輩子就龜縮在一棟小樓裏了,是不是?”
楚昭月眨巴着一閃一閃的大眼睛,夏漠風盯着她這張無辜兮兮、可憐巴巴的笑顔,卻不由蹙起了劍眉,問話中本能地帶了點防備:“你想怎麽樣?”
楚昭月嘻嘻一笑,嗔怒道:“你這麽緊張幹嘛,我又不會把你賣了!”
她這樣一說,夏漠風飛斜入鬓的濃眉皺得更加厲害。經過幾天相處,夏漠風算是把她的脾性摸到了一點半點,這不是盞省油的燈,往往她笑得越燦爛,坐在她面前的人就越危險。
楚昭月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别緊張,我又不會對你怎麽樣,我隻是想問問,你覺得在這座皇城裏,做生意比較賺錢?”
“你想做生意?”
“不然呢,你認爲我還能怎樣賺錢,難道真的把你拿去賣了?”楚昭月略帶鄙視的眸光一掃,轉又摸摸自己的下巴,“不過就算是販賣人口,那也是做生意呀。”
夏漠風猛地一窒,氣不打一處來,冷聲喝道:“販賣人口?你想都别想!”
楚昭月撇撇嘴:“我又沒說我要販賣人口,那可是犯法啊!”
想了想不對,認真地看着夏漠風,問道:“漠風,朝廷有沒有頒布律法說不能販賣人口?”在古代一般都沒有人權可言,什麽販賣小厮、販賣丫鬟、販賣嬰兒那都是準許的,有了賣身契之後,能夠有律法保證利益的不是被賣的人,而是手持契約的買主啊!
夏漠風狠瞪了她一眼,卻倏地沉默了下來,顯然明白和楚昭月想到一塊兒去了,鷹眸中各種神光不停閃現,白皙修長的手指漸漸緊握成拳。
半晌,擰着眉頭悶聲道:“就算有了又怎樣?在這個買賣人員已經融入到朝代各行各業的生活中,全國的大背景下,要實行起來根本就不可能。”更何況從小身處的環境告訴他,正當的買賣契約根本就沒有錯,很多時候還可以急人于危難,救人于水火。
楚昭月把他面前那杯冷掉的茶換成了熱的,遞到他手中,笑道:“其實有沒有這種律法也沒關系,我隻是随便問問,又不想改變什麽。”
她又不是神,這些東西她無法改變,而且一個社會階段必定有它所要求的一些符合這個階段的制度,縱然在她這個未來人看來不合理又如何?隻要它符合如今這個朝代的規律、模式,那對這個朝代來說,它就是合理,就是有着存在的理由與必要。
隻是爲何漠風情緒忽然變得奇怪起來,莫非他也是身不由己的情況下被賣入宮中當守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