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竹筷,夏漠風輕啓沒有沾染半點油漬的薄唇:“你是認爲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想就留在皇城之中?”
楚昭月嘴裏包着一大口熱粥,點了點頭,而過大的幅度,導緻包得過滿的粥液順着嘴角流了一點半點下來,這眼角抽搐地換成了不小心瞥見她造型的夏漠風。
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一條潔白的錦帕,夏漠風遞給忙着朝嘴裏塞食物的楚昭月,皺眉道:“别當宮裏的人都是傻子,你想得到的,他們自然想得到。”這女人是怎麽回事啊,上輩子是餓死鬼投胎麽!
楚昭月随手接過錦帕擦了擦嘴角,使勁兒咽下嘴裏的青菜,反問道:“那你呢,你又是怎麽打算的呢,你也是私自出宮,被抓回去了,怕是也沒什麽好果子等着吧?”
“我?呵呵。”不明含義地冷笑兩聲,夏漠風看向窗外緩緩明朗起來的天空,越發繁忙的街道和芸芸百态人生,沉聲道,“我想的也和你一樣。”
“一樣!”楚昭月笑彎了眼,“你不是說我想得到的,宮裏的人也想得到,我們早晚會被捉住的麽?”
“我隻說他們或許猜得到我們會走那一步棋,并沒有說我們就一定會被抓住。”慵懶的眼皮微掀,夏漠風漂亮的唇線勾得耐人尋味,“你不是也有對策,讓我們縱使在皇城中也不會被抓住麽。”
看他說得仿佛洞悉一切,楚昭月不由白眼猛翻,他這樣說的意思不外乎是想當甩手掌櫃,什麽事都不幹,什麽事都交給她!
“喂,你好歹是個男子漢大丈夫吧,能不能稍微有點自覺挑起些責任啊,我們兩個一起逃出來,怎麽着也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吧,你就不怕我把這一切搞砸,或者故意洩露你的行蹤?”
夏漠風輕輕一笑:“能夠安然混入宮中,偷出那麽多奇珍異寶,又安全出宮,期間沒有被任何一個守衛發現的人,會連這點事情都搞不定麽!”
楚昭月很想告訴他,在行竊的過程中,最難的不是偷東西的時候,而是偷出東西要帶着贓物跑路的時候,這可是“妙手神偷”段潆湫那家夥幹了無數次之後的經驗之談,但是看着他那副擺明了抽手不管竊笑的嘴臉,她還是懶得浪費口水,轉移了話題。
“對了,你可以喚我阿月,你叫什麽名字?”爲了避免麻煩,她還是決定不要在外面使用真名的好。
“名字?”夏漠風輕啓的笑顔蓦地一僵,“我的名字……”
“對啊。”這是什麽反應,楚昭月咧牙,若是不想說的話,随便編一個假的就行了,何必表現的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我的名字……”夏漠風又喃喃了一句,随即疏忽拳頭緊握,無神的雙眸猛地看向楚昭月,“漠風,我的名字,叫做漠風……”
這一個多久沒有被人稱呼,久到他自己似乎都已經陌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