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月有些發愣地站在一棵百年銀杏之下,她實在是沒有想到,全國第一人住的皇宮,耗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修建的皇宮中,居然會有這樣的地方。
諾大的一片土地上,殘垣斷壁,建築紛紛倒塌,漆黑的材料東倒西歪,明顯是遭受過大火焚燒的一片廢墟。
有不少被燒得焦黑的泥土中長出了生命力極其強悍的野草,殘斷的焦木上也長出了朵朵嬌嫩的蘑菇,由此看來這個地方大火之後已經有一段不算短的時間了。
楚昭月圍着廢墟地外圍慢慢踱着步,既然大火已經過去了不短的時間,這個地方爲何還保持着被焚燒過後的樣子,爲何不好好整理重新修建呢?這裏可不是什麽無人管理的混亂地帶,這裏可是皇宮啊!
摸了摸下巴,楚昭月眼角餘光倏然瞄見,在黑漆漆的廢墟中搭了一間同樣黑漆漆的小房子,一片黑不溜丢中,咋眼之間還發現不了。楚昭月來了興緻,也不管這個地方是不是古怪,邁步就朝房子走去。
走到房門口,門扉緊閉,楚昭月擡手敲了敲:“請問有人麽?”
等了一會兒,沒人回答,她又敲了幾下,還是沒有反應。
楚昭月便自己做主,輕輕推了一下木質的黑門,誰料這門沒有上鎖,小小一推,就推開了。不過到底是皇宮,搭房子的工匠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這屋子咋看之下雖然普通,但剛剛那一下推門,門轱辘竟然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可見其打造技巧的高明。
門一推開,一股沖天酒氣撲鼻而來,熏得楚昭月皺了皺眉頭。
小屋不大,一眼便能望到盡頭,屋中除了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和一張簡陋的床外,最多的東西就是橫七豎八倒了一屋子的酒壇子、酒瓶子、酒碗子,還有酒杯子……
看了這算是壯觀的一幕,不知道的還以爲自己到了酒器加工廠。
借着從關閉的窗間隙縫射進來的陽光,依稀可以分辨出來,一個身着玄色衣衫的人躺倒在滿滿一地的酒器之間。
他側趴在地上,頭發散亂,大片大片的發絲垂下來遮住了面容,手中抱着一個大大的酒壇子,壇子傾斜,壇中尚未喝完的酒液順着壇口流到地上,把他的衣衫打濕了一大片,他卻像是徹底醉了過去,沒有半點感覺,依舊像個挺屍一般,動也不動地躺着。
楚昭月步履維艱地在難以下腳的地上走到男子身邊,伸腳踢了踢他的大腿,不耐地問道:“喂,死了沒有啊,沒死就吭個聲?喂,喂……”
要她對一個嗜酒嗜到這種程度,成天醉生夢死的人有什麽好脾氣,是不可能的。
楚昭月又踹了他幾腳,趴在地上的男子終于動了動,嘴裏還模模糊糊地嘟囔了一聲,不過楚昭月站着離他太遠,沒有聽清楚。便撇撇嘴蹲下,靠近他的腦袋,正想聽聽他在說什麽,忽然,她的左手猛地顫抖了起來。
左手手鏈上那顆奇形寶石正歡快地閃爍着奪目的光彩,隔着衣袖都能清清楚楚地看見。
楚昭月微微一驚,看向男子的眼神瞬間掠起道道精光,忍不住暴了一句粗口:“哇靠,這個男人是怎麽回事啊,身上至少有兩種禁忌之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