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月點點頭。
這時守在廟宇外的幾人看到她們,飛也似的跑了過來,“撲通撲通”就跪在了地上,當先一個男的夾着嗓門,訴苦似的嚷道:“主子,您可回來了,吓死奴才們了!偏生您又有旨意不讓奴才們跟去,奴才們擔心卻誰也不敢抗命出去找啊!”
“好了好了,起來吧。”婦人連手都沒有揮一下,淡淡地道,“好在沒有外人在場,否則你們這跪了一地的,像什麽樣子!”
“是,奴才該死!”
婦人又指了楚昭月一下,說道:“這位昭月小姐,是我的外甥女,特地來卧龍寺看我的。你們對她可要伺候周全了,否則……”她的話沒說完,那幫人又刷地一聲齊齊跪下了。
“奴才遵命!昭月小姐吉祥!”雖然他們很奇怪這個衣衫褴褛、頭發蓬松,像瘋婦多過像大家閨秀的人怎會是主子的外甥女,但看主子挽着她手的親昵态度,他們也就不敢多懷疑什麽了。畢竟,主子才是最大的。
楚昭月頓時有點懵了,方才見那種陣仗,猜想這姑姑可能是皇親國戚一類,那倒也沒什麽,卻又怎地突然說她是她的外甥女?是因爲那聲“姑姑”,還是突然出現在她們家,必須有個身份?好吧,那也随她去杜撰,隻要不害到她就行。可怎麽轉過身來,就跪了一地人叫她“昭月小姐吉祥”,真像在叫“格格吉祥”。莫非這婦人還真是皇親?
“還……還好,還好……”楚昭月實在是不習慣。她家的傭人其實也不少,不過可沒有給人下跪的習俗,她又不是個死人。
“起來吧。”見楚昭月有些手足無措,婦人幫她解了圍。又随手指了人群中一個穿粉色衣裙的丫頭,吩咐道:“桃兒,你今後跟着昭月小姐了,一定要好生伺候。”
那名叫桃兒的小丫頭剛剛站起來,又立馬第三次跪下了,小聲答道:“是,奴婢遵命!奴婢一定會好好伺候昭月小姐的!”
“嗯。”婦人點了點頭,“你們都下去吧,别跟着了。”
衆人又行一禮,這才倒着,小心翼翼地退下。
“姑姑,這是?”他們一退下,楚昭月就忍不住發問。
婦人輕輕一笑,沒有了方才發号施令的嚴肅:“這就是我家的習俗,你以後就會慢慢習慣了。”她還想再說些什麽,突然幾匹快馬由遠而近,到得近處,馬上騎士利落地翻身而下,那流暢的姿勢倒也帥氣十足。
一衆騎士正要如方才那一幫人般下跪行禮,婦人手一揮,笑道:“自家人,就不必拘禮了。海翔,上師呢?”
最前面一位被喚做海翔,約莫不惑之年的男人上前一步,雖未下跪,卻也躬身一禮,答道:“回姐姐話,上師又雲遊八方去了。”
婦人的笑微微一頓,似乎有些惋惜:“本來還想讓他見一下……罷了,看來也是天意吧。桃兒!”她揚聲一呼,本就站在離他們不遠處的桃兒立時快步跑過來。“還不領你的主子去休息。”
“是。”桃兒站到楚昭月身前,躬身比劃了個請的手勢,“昭月小姐,請随奴婢來。”
楚昭月望向了婦人,婦人微笑道:“經過這麽多波折,你也累了,就先去洗個澡,好好地睡一覺。有什麽都休息好了再談。”
楚昭月點點頭,笑道:“那我就先告辭了,姑姑,您也早些去歇着吧。”說着沖那一衆騎士禮貌地甜甜一笑,跟着桃兒離開了。剩下那些騎士在那一笑中心頭震顫,而那海翔卻被她的那一聲“姑姑”吓得不輕。
“姐,您這是?”
婦人面色恢複嚴肅:“我也正想同你談這事兒,我們屋裏談。”
兩人來到一間頗大的禅室,室外站滿了侍衛,以防他們主子的談話被人聽了去。
“你覺得那個女孩兒怎麽樣?”婦人開門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