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景區内的遊船生意十分發達,僅是觀光船,就有手搖船、畫舫船、休閑遊艇等多種選擇,想自駕的也可以租賃電動船和腳踏船。
商家們早已爲遊客規劃好路線,沿岸每隔數十米便設有一處指示牌,就算不識字,也可以跟着觀光船走,不必擔心誤入藕花深處。
楊柳依依隊最終沒能拿到名次。
許依諾也不在意,隻要赢過夢之隊,她就很開心了。
“走走走,遊湖去!”
她休息了沒多久,就恢複了元氣,見觀光船和小黃鴨走了一波又一波,早已按捺不住。
胡楊問她:“要不要換成電動船?”
“不用啦,我們慢慢踩,不累的。”
“好的,許司令。”
他轉頭招呼後面的夢之隊:“走吧,遊湖去。”
楊婉君指了指溫良,說:“他太虛了,還得歇會兒,你們先去吧。”
溫良比賽比到一半就直接擺爛了,到現在還沒喘勻氣。
楊柳依依便先行一步,跟着大部隊出發。
沿窄窄的水道慢悠悠前行,穿過雜生的蘆葦叢,視野豁然開朗。霧氣散去後,澄碧的湖面泛起粼粼微光,偶有風起,湖心便蕩起輕柔的漣漪。
堤岸交錯,芳草綠樹環繞,遠處三面環山,群山綿延起伏,青翠欲滴,剩下那面,便是臨湖而建的現代都市,歡樂谷那座130米高的摩天輪聳立其間,魁梧而挺拔。
不知在那131.4米的最高處,是否也有人正遠遠眺望着湖面?
胡楊收回眺望的目光,視線不自禁地落回到她的身上。
湖道的盡頭是風景,而風景的盡頭是許同學。
她紮着高高的丸子頭,耳邊的碎發用一字夾固定住,沒了發絲的阻撓,她那輪廓完美的側顔和修長纖細的頸線就這樣毫無遮掩地暴露在他眼前。
美顔暴擊,他的心跳瞬間就瀕臨失控。
大概是盯得過于明目張膽了,他看見許同學的小耳朵漸漸泛起一抹淺淺的玫紅。
許依諾自然能感受到胡楊那略顯大膽的目光,在這條小小的雙人船上,兩人的距離不過咫尺之間,她甚至能聽見他越發快速的心跳——也可能是她自己的——不由得耳朵發燙。
她感覺他看了好久。
有那麽好看嗎?看這麽久都看不夠?
她雖然吐槽,心情卻很雀躍。
自然是看不夠的,尤其想到今日一别,又要等兩個月才能見面,胡楊就忍不住想多看看她,想把她的眉眼和她的巧笑嫣然都牢牢記在心裏。
“看路看路!”
終究是許依諾先敗下陣來,拍拍胡楊的胳膊,委婉地勸他别盯了。
胡楊笑了笑,岔開話問她:“渴了沒?要喝點水不?”
“好啊。”
他便從包裏取出水給她,踩着船繼續前進。
臨近中午,陽光越來越毒辣,湖面上也漸漸悶熱起來。
兩人沿既定路線繞行一周後回到起點,退了船,上岸找了處清涼的樹蔭,胡楊翻出昨天買的薄地毯,鋪在草坪上。
許依諾給楊婉君打電話說明方位,不多時,夢之隊的兩人便拖着疲憊的腳步姗姗而來。
“哦呼!好涼快!”
進到樹蔭下,楊婉君立刻長舒口氣。
“怎麽着?中午野炊?”
胡楊點頭稱是,接着從包裏翻出他早上起來準備好的三明治和水果,還有堅果、涼茶啥的,東西不算多,但都是解暑充能的良品。
溫良帶了些小吃零食,此時抖落出來,堆在地毯上,一下顯得豐富許多。
“可以嘛!”許依諾對兩個男生刮目相看,“看不出來,你倆還挺周到。”
胡楊笑着抛給她一個迷你風扇:“拿去涼快涼快。”
四人席地而坐,背靠樹蔭,面朝南湖,餓了就吃點,累了就躺下,玩玩撲克聊聊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等下午涼快些,四人重新上路,沿林蔭大道遊覽沿路風景。
南湖有100多處公園景點,有60多處國家、省、市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和20多座博物館,逛完是不可能的,隻能挑最出名的幾處打卡。
溫良是最不願走路的,再加上輸了比賽他要背包,更不願動彈,便拽着三人上了觀光車,大大加快了遊覽進程。
許依諾是四人中精力最旺盛體力最好的,跑跑跳跳了一路,竟然半點兒疲态都看不到。
楊婉君忍不住感慨:“諾諾還是這麽厲害。”
胡楊追問:“怎麽了呢?”
“沒什麽,她以前就這樣,一出去玩就很興奮,每次春遊,老師都要重點關照她,生怕稍不注意,她就跑得沒影了。”
胡楊立即說:“挺好的呀,出來玩就該這樣,要都像溫良那麽頹喪,不如在家宅着算了。”
溫良沒好氣道:“你誇諾諾我沒意見,踩一捧一我就忍不了了。”
忍不了又能怎麽樣?他已經累屁了,還嘴都還得有氣無力的。
胡楊笑道:“要不我幫你背包吧。”
“不用,願賭服輸,這是競技的精神。”
這不一定是競技的精神,但一定是溫良最後的倔強。
天色漸晚,日已黃昏。
四人登上南湖東側的七層高塔,眺望天邊斜斜的夕陽。
落日的餘晖似将雲層點燃,霞光灑下,将遠處的湖面燒成一片橘紅。
“我們合個影吧!”
許依諾提議。
胡楊知道,這是最後的合影了,不舍湧上心頭,但他沒說什麽,隻是攔住一名遊客,微笑道:“阿姨,幫我們拍個照吧。”
“好嘞!”
兩個女生站在中間,溫良終于講了一次義氣,自覺主動地站到楊婉君身邊。
胡楊和許依諾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他便站到許同學身邊。
許依諾将手腕虛搭在他的肩膀,比了個經典的剪刀手。
阿姨發号施令:“三、二、一!”
“咔嚓!”
……
“等開學了來滬東,我和婉君帶你玩!”
楊婉君立刻說:“你帶他玩就好了,幹嘛拉上我?”
許依諾不依:“那不行,你也得去!”
“我先撤了。”
溫良是要回學校的,沖三人打了聲招呼,鑽進網約車絕塵而去。
“那我們也走了。”
胡楊揮揮手:“拜拜,開學去滬東找你們玩。”
許依諾和楊婉君鑽進許老闆的專車,不多時,也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胡楊背起包,迎着夕陽最後的光輝,略顯落寞地朝家走去。